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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面具

顾千一每次都是最早一个来到唱片公司的,老师还没有来之前他就调试好吉他,现在的顾千一可谓如日中天,他让Alina推掉很多专访,只为专心做音乐,同时也被人说是耍大牌,对此似乎他并不以为意,他在等待着把更好的音乐和作品呈现给大家。

最近唱片公司来了不少新人,很早的时候便很热闹,顾千一穿着一件有着大帽子的黑色外套,正趴在桌子上睡的正香。最近跟在顾千一身边的人不是Alina而是另外的一个更年轻的小助理,主要负责和Alina对接,然后安排顾千一的行程,说的直白一些就是Alina放在顾千一身边的人肉电话。找不见顾千一人是一件经常发生的事情。

小助理的名字叫宁兮,还有十分钟就要开始录歌,以往的顾千一并不是这个样子的,所以此刻的宁兮很纠结自己要不要叫醒顾千一,最后她还是下定决心一般轻轻拍了拍顾千一肩膀。

而此刻的顾千一正在做梦,梦中的李小顾正在对着他大笑,他喜欢那样大笑的李小顾,可是却还没有看够那样的笑容就被生生打断,李小顾的模样在他脑海里消散了,顾千一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哪。

“那个,还有十分钟就开始录制最后一首歌了。然后是今晚的飞机去巴黎录制MV。”宁兮说道。

“知道了。”顾千一有些意犹未尽的伸了个懒腰说道。

在录制的时候,监制眉头紧蹙,“你声线不对啊,是不是昨晚没休息好?”监制看着录音室里的顾千一问道。

顾千一点点头,尽管他在努力的强打精神,但是疲倦的笑容还是出卖了他。监制吐了一口气,“这是最后一首歌,如果状态不好就延期吧。”监制说道。

“可是千一接下来的行程都是安排好的。”说话的人是宁兮。

“这个不是我管的,我管的只有音乐的质量,如果是因为自己的名气而在这只是图个乐呵,那恕我不奉陪。”监制有些指桑骂槐。

录音室里的顾千一自然听到监制的话,他连忙摘下耳机,一脸歉意的出来,一直对着监制道歉,顾千一的举动反而惊的在场的其他人有些说不出话,不管怎么说现在顾千一的名气热度的确是可以比肩一线,可是现在他这样诚恳而卑微的态度,着实让人有种敬畏的感觉,对他的钦佩之情更是油然而生。

“我也不是故意发脾气的,我只希望每个歌手都能把自己最好一面状态的音乐给粉丝,这样才不会愧对粉丝的热情和喜欢。”监制已经没有了刚才的刚硬。

“调整行程,所有损失我一力承担。”顾千一对一旁的宁兮说道。

“老师,您看我休息一下,下午的时间我们再来录制这最后一首歌成吗?”顾千一转而用谦逊的语气对监制说道。

“可以,那就下午。”监制似乎被顾千一的诚意打动了。

回到休息室,顾千一回想着昨晚,素有千杯不醉之称的李小顾竟然醉了,昨晚他看到那个男人了,那个当年第一次见到李小顾时和李小顾一同出门的男人。那个男人和李小顾一样耀眼好看,此刻的顾千一虽然已是别人口中的大明星,但就在昨晚,那种别扭自卑的感觉又重新回来了。看到李小顾和那个男人有说有笑的模样,顾千一竟有些嫉妒。

连他自己都很奇怪为什么会有那样的感觉,现在的他早已不是当初那个落魄的男孩。李小顾最需要被保护的时候,他没有护她周全的能力,现在他有了,可是李小顾却活成了一副百毒不侵的模样。

顾千一揉着自己的太阳穴并没有注意到宁兮,宁兮的性格看起来有些怯懦,按理来说这样的人并不适合做明星私人助理,做这行没有强大的内心是很混不下去的。

“你是有不舒服吗?需要叫医生吗?”宁兮给顾千一倒来一杯热水。

“不用,出去。”顾千一其实并不想怎么冷漠,可是此刻的他只想自己一人静静。

门被轻轻带上,他突然有些无比怀念在英国的日子,而再往前的日子却是他不怎么愿意想起的。他知道他们都欠九哥很多,所以他这周几乎每晚都会戴着面具去酒吧,酒吧已经不是为了赚钱而存在,但是也只有经营才能存在。哪怕他们现在有钱可以让酒吧一直存在那里,可是没有人的酒吧又怎么能叫做酒吧。

前几年很高端的音响设备大批量的取代了驻唱歌手,不过这新鲜劲一过,驻唱歌手又恢复了往日在酒吧不可取代的地位。D调一直被那个叫做阿陌的男人经营着,可是顾千一并没有和他说过一句话,他们就好像互不干扰的两个存在,他在前台调酒,而他在舞台唱歌。

说来也奇怪那几日酒吧的生意出奇的好,他尽量唱以前唱的最多的歌曲,尽管在当前已经不流行。九哥的事情知道的人不算多,凡是有以前的常客问起,对外一致都说酒吧已经转让,而至于九哥也寻找自己的新生活。这仿佛就像是真的一样,后来大家都知道酒吧换了老板,都以为九哥去了别的地方,慢慢的也就没有人再提起九哥。

阿陌调酒的技术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痕迹,他手里调出来的酒几乎全是烈酒,尽管每一杯都看起来是那么的美丽。就像李小顾,她喝的那杯see you tomorrow早已不是当年九哥手里的那杯。

“我知道你认识她,我也知道你是谁。明天开始我估计不能每天都来了,这里交还给你们。”临走前阿陌将一把钥匙交给顾千一。

关于这个叫做阿陌的男人,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只觉得他和一旁的李小顾一样耀眼,而现在他却觉得他更像是一根刺,不痛但却让人有种说不出的难受,只要想到他,他就会想起自己当初那个落魄的模样。

女王今天没有来公司,这件事情基本只有林嘉知道,因为李小顾即使在公司也很少出办公室,似乎办公室就是她全部的小天地,在办公室里有李小顾单独的卧室和衣帽间,林嘉会不时的去帮她整理。

李小顾的衣帽间应该是每个女生都希望拥有的地方,里面挂着的全是新一季大牌的新品,放鞋子的柜子有三个,每一个都是靠墙的立柜有七层。上面全部摆满鞋子,林嘉不敢想象在李小顾的家里更会是什么样的光景,而这一切整个公司只有林嘉知道。

虽然林嘉惊叹于李小顾的办公室和衣帽间,但是她却并不羡慕李小顾,她总觉得她太孤独了,是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孤独,或是刀枪不入的那种。整个公司的人都怕她,尽管他们和她并没有多少交集,林嘉也怕她,但是在这种怕里面还因为时间的关系而夹杂着一些心疼。

林嘉曾经在一本心理学的书上看过一句话,说越是内心空虚的人越是喜欢用物质将生活填满。几乎接近于完美的容貌,蒸蒸日上的公司,林嘉实在想不出李小顾为何总是那样一副女王的姿态,生生令人望而却步。

她收走李小顾桌上昨天那空的咖啡杯出门,李小顾爱极咖啡且对咖啡也极为讲究,李小顾喜欢蜜处理的蓝山咖啡豆,一定要中度研磨,水温也要控制在85摄氏度,在这个温度下连贯的完成冲咖啡的一系列动作,最后才是一杯她会入口的咖啡。

为此林嘉自己也试了好几次,但是每一次她喝起来都觉得差不多,可是李小顾不一样,但凡她稍有一点疏忽都会被李小顾发现,而往往这样的时候李小顾几乎喝一口便不会再喝。

李小顾醒来的时候已经十点,她好久没有睡过这样的好觉。床头放着一把钥匙旁边放着一张纸条,是顾千一的字迹,可是为何她一点映象都没有,她只记得她去了酒吧,遇到阿陌,还有一个戴面具唱歌的男孩,她喝了一杯阿陌调的酒,然后的事情她就不记得了。

她有些自嘲的笑笑,当年号称“酒神”的她竟然如此出糗,可是阿陌并不知道自己住的地方,她又重新拿起那张纸条,她确认是顾千一的字迹没错,全身有种说不出的舒畅,李小顾便没有再继续想。

这时候手机响了,是邮件提示音,凡是这个声音李小顾都会立刻查看,这是她这么多年来养成的习惯,她不喜欢用社交软件,邮件是用的最多的。邮件是之前她找的一家私家侦探社发来的。

“有雪娜的消息了,但是这是十多年前的事情,所以还不确定,七成把握。”邮件上的消息说道。

这是九叔生前唯一记挂着的事情,她不会放弃的,哪怕花再多的钱,等来那么多消息都是在说查无音讯。像是松了一口气一般,起码对于九叔算是有个交代,但是那人说还需要再进行确认所以还需要再等上几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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