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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番外四 他年之约(一)

一、出行

几声鸟鸣,几缕清风,一阵铃音,一阵笑语,林深处草长莺飞,日高时天朗气清。此处乃是苗疆腹地,苗疆之地,春夏多淫雨霏霏,难得这两日天空作美,晴朗天气里,苗疆之地却也美不胜收。

隐隐小路上,一位神采男子手牵一匹白马,白马背上,一位俏丽娇妻抱着一位可爱的小女孩,三人缓步前行,有说有笑,白马翩翩而行,所带铃铛发出一阵轻快铃音,让这条隐隐小路间,增添了许多欢快气息。

嫣然一笑酒窝成双,秋波一转黑白迷离,马背上的娇妻对牵马的男子说道:“走了许久了,你上马来,我牵着马走一段路吧……”

“还好,不累……都是我连累你们,偏偏要来这苗疆之地增长见识,劳累你们母女一路跟我辛苦。”男子看着马背上的娇妻爱女,满是爱意。

“这么说便是见外了……”马背上的美丽女子缓缓而言,面色淡淡绯红。倒是马背上可爱的小女孩噘着嘴说道:“爸爸不好,就让爸爸牵马走路,不让他骑马。”

可爱女孩一语逗笑了年轻的夫妻,男子开口道:“嫣儿,嫣儿,我的乖嫣儿,你倒说说爸爸哪里不好了,要惩罚我走路,不能骑马呢?”

小女孩噘着嘴说道:“你不知道这一路骑马有多难受吗?”

“哈哈哈……”小女孩的父亲说道:“既然骑马这么难受,那为什么不让爸爸骑马也难受呢?”

“走路比骑马更累。”小女孩开口说着。

正说话间,突然从隐隐小路一边的林间窜出一个小女孩来,一屁股坐到在小路上,挡住了路。牵着白马的男子赶紧止步,一望究竟。

只见那个小女孩也不过和自己女儿一般大小,一身苗衣,生的也是分外可爱俏丽,却不知晓为何会突然出现于此。

那个苗族小女孩微微一笑,当即起身,伸手拍拍身上刚才跌倒粘上的灰尘,又窜进林中而去,片刻便已消失不见,只有林间一阵清风吹起的树叶摩挲。

男子与马背上的妻子女儿相视一望,不明所以,只得摇摇头,继续前行,只是心下却暗暗多了许多戒备之心。

没走多久,只见那个苗族小女孩又窜出来,挡住了去路,不过这次没有摔倒在地。

“小妹妹,你没事吧?”马背上的女子开口问道。

苗族小女孩只是摇摇头,不说话。

正奇怪间,只听得草丛中似有沙沙作响之声,突然有一个苗族小女孩窜了出来。且看这两个苗族小女孩,长相身高穿着打扮一模一样,在这荒山野岭间突然冒出来,着实也挺吓人。

马背上的小女孩惊叫道:“啊……妖怪……”

却见那两个一模一样的苗族小女孩做了一个一模一样的鬼脸,又同时闪回林中,片刻已不见了踪影,留下还在隐隐小路间兀自发呆不明所以的一家三口。

“刚才那个是会分身的妖怪吗?”马背上的小女孩心有余悸,在家此行出发之前,就听老人们说苗疆之地有妖怪出没的。

“要是妖怪,早把你就吃了……依我看,那应该是一对孪生姐妹吧,所以才会长得一模一样的……”牵马男子倒也镇定,望着前方,缓缓说道:“想来前方不远处,该是有人家了。”

二、偶遇

悠悠林间山谷,一座苗寨依山而建,若隐若现,却不见入寨之路在何处。

隐隐谷间淡雾,一曲淡雅琴音逸出,若即若离,却不见抚琴之人在何方。

“听这琴曲,乃是汉人所谱的思乡之曲,难不成眼前这座苗寨当中可有汉人?”白马背上的美娇妻淡然而语,缓缓抬手取出一只长笛来,应和着琴声,同奏思乡之曲,以及暗暗隐藏在乡愁之下的点点淡淡的愁怨思绪……

曲高往往和寡,愁怨往往情深,思绪往往繁乱。然这琴声伴着笛音,笛音附着琴音,宛若雾霭,交融缠绕,此长彼消,应和往复,扶摇直上,悠悠深林,隐隐山谷,诉说着十分相似却又不尽相同的絮絮低语……一曲将终,琴音转调,却是邀客之音。

须臾时光,只见一位身着秀丽苗衣的女子从曲折通道间出现,但看长相,却是美丽的汉族女子,对着白马上的另一汉族女子素雅一笑,开口道:“我叫苏蓉,是汉人,没想到在这个地方,还能遇到你们……”

马背上的美丽女子开口道:“我叫张诗茹,那是我的相公华羽,这是我们的女儿华如嫣,我也没想到,在这里,还能听到如此动人的琴音……”

“只是可惜,这个地方没人能听得懂那音律,倒是可喜,今天出现了能够听得懂的你们。”苏蓉淡然一笑,说道:“你们怎么会来这里呢?”

张诗茹答道:“我的夫君是一名郎中,他说苗疆之地有很多珍贵药材,非要亲自前来探寻一番,执拗不过,所以我们母女就只能陪他一起来到此地了。”

“原是如此,这一路可真是辛苦了……”张诗茹点点头,却转身向后说道:“出来吧,别躲了……”

只见身后闪出两个小女孩来,却是华羽张诗茹在路上遇到的那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小女孩。张诗茹伸出双手,那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小女孩顿时欢喜的跑到张诗茹身旁,一边一个牵着张诗茹的两只手,“她们两个是我的女儿,叫苏苏、蓉蓉,只是太调皮了,让你们见笑了……”

马背上的华如嫣盯着苏苏、蓉蓉,苏苏、蓉蓉也盯着马背上的华如嫣,同样的年纪,却不知各自的眼神里是好奇还是敌意。

“进寨子里来歇息歇息吧……稍后我介绍你们认识我的丈夫,或许他能帮助你找到你想要寻找到的东西……”张茹诗淡然一笑,心中却是十分渴望去看看汉人,与汉人说说话。

华羽作揖行礼道:“那便讨扰了……”

三、便饭

隐秘山谷间的苗寨,曲径通幽的通道形成天然的屏障,将这座苗寨隔绝成了世外桃源。

几道苗家特色菜,几道中原家常菜,凑齐了一桌温暖美味饭菜,温暖着旅行者的心房,抚慰着思乡者的肝肠。

一位壮实的苗族男子提着一壶酒酿回来,原是这家的男主人。苏蓉向丈夫说明了原由,男主人倒也好客,只是隐隐间似有一种苗族人骨子里对于中原汉人的戒备心。

吃完饭后,已是黄昏,就在院落燃起一堆篝火,这两家人就在篝火前闲谈。华如嫣已经有些瞌睡了,抱在母亲怀里隐隐睡去,苏苏蓉蓉此刻安静的坐在父母身旁,好奇的倾听者突然出现此地的汉人说话。

华羽说道:“我叫华羽,是名郎中,此行是想来苗疆之地,探寻这里珍贵药草,长长见识。”

男主人开口道:“我叫阿蒙,也略通医术……苗疆之地,竟是些险山恶水,珍贵药草倒是没有那些毒物多。”

“万物相生相克,其实那些毒物,也算是珍贵药材。”华羽说,接过阿蒙递过来的竹杯,竹杯里,倒满了清澈透骨的苗家酒酿。

“这杯,便是泡过诸多毒物的毒酒,就看你这个华氏后人,敢不敢喝了……”阿蒙自顾饮下一杯,略带戏谑的看着华羽。

华羽似感受到阿蒙略带的敌意,心中也嘀咕着,“他久居苗疆之地,竟知道我是‘华氏后人’,这杯水酒之中,不知道暗藏了他的何意呀?”

张诗茹看了一眼丈夫,淡然笑道,“客人不必介意,一杯水酒而已,我的女人的顽皮,都是我的丈夫平日里惯的。”

阿蒙也跟着笑着,华羽听了,知是张诗茹在解围,便也笑着饮下了竹杯中的水酒,酒入肝肠,辛辣甘甜兼有之。

“自从跟随我做了我的妻子,来到这里,她就从未像今天这么开心放松过……”阿蒙满是爱意的眼神被篝火染红,“今日你们到来,让她终于见到了汉人,也算可以稍稍解些思乡之愁,就请你们再次多住几日,华先生探寻药材的事,就包在我身上了,我会让你见识到苗疆之地大地的神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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