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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险遇·前路

九嶷山,飞龙岩,相传有“飞龙”出没,世人所不敢近;是日,天朗气清,突然地动山摇,飞龙岩内啸声大作,其声震天动地,阴风四起,骇人听闻,怕是那传说之中的“飞龙”现身,不知何故狂暴发怒,咆哮声贯彻飞龙岩。

飞龙岩内,曲曲折折,洞中有洞,时有暗流,时有大坑,或有积水,或有锐石。一股腥臭之味蔓延笼罩,散发着死亡的恐惧气息,宛若张开大嘴的恶魔,将要吞噬那疲于奔命的三人。

徐霞客、逍遥、明宗和尚三人慌忙从飞龙岩洞中洞曲曲折的暗黑道路逃出,明宗和尚在前,手中火把已经熄灭,只是依着记忆在前带路;徐霞客慌乱之中跑掉了一只鞋子,跟在明宗和尚之后,逍遥在最后,照应着徐霞客,同时注意提防着身后追来、不知何时就会突然出现的传说之中的“飞龙”。

蓦地,只感觉到那黑暗中的庞然大物行动甚是敏捷迅速,不消片刻,三人强烈的感觉到是那庞然大物张开的大口吐出的带有的腥风血雨般的气味浓烈蔓延过来,那庞然大物已然追至三人身后,或许下一步,三人就被庞然大物吞进血盆大口!

逍遥急中生智,依稀觉得脚下路边有些许大石块,当下也不及多想,向后退时,脚下使着劲力,将路边大石踢出砸向巨物。飞龙岩内路道不甚宽大,那庞然大物身躯又大,追的又急,那庞然大物无处躲避,逍遥踢出大石几乎块块击中,顿时,洞内响起一阵大石落地、碎裂之声,那庞然大物狂暴巨啸声,那庞然大物暴怒,咆哮着,用身子撞击洞中石壁,洞内松散处石屑纷纷坠落,整个“飞龙岩”仿佛都在震荡、摇晃,逍遥、徐霞客、明宗和尚只觉得整个世界都在天旋地转。

得到这个档口,明宗和尚、徐霞客、逍遥稍稍离那“飞龙”逃远了一些。

突然,狂暴的“飞龙”的啸声消失不见,整个飞龙岩立刻恢复平静如初,好似那“飞龙”一下子消失不见了,从未出现过一般。到此刻三人都还未曾看见那庞然大物的真正面目,只知道那庞然大物真如传言之中的那么可怕恐怖。只是逍遥有些异样的感觉,好似那庞然大物他似曾相识,却又记不起来了。

“不好,你激怒它了!这下我们可大祸临头了!”明宗和尚摇摇头,即便三人仍旧在疲于奔命的逃命,都是粗重的喘息声,粗重的脚步声,却依然听得到明宗和尚那说完话后的叹息声。

“它这下,决不会放过我们了……”

隐隐若见眼前出现的亮光,耳边依稀可辨是微风拂过的响声,说明出口就在不远的前方,若能逃出飞龙岩,或许就有更大的生还可能。三人仿佛看到了希望的曙光正在慢慢的变亮,只是隐隐间,莫名的恐惧感却也滋生暗长。

一个转弯处,突然间一股强烈的血腥味涌出,伴随着一阵阴风刺耳,令三人直起鸡皮疙瘩,黑暗阴影之中,一条巨蟒张开血盆大口,吐出蛇信,呼出气息带有浓重难闻的“血雨腥风”,巨蟒足有四五丈长,比一个壮汉的腰身还要粗,浑身褐色、黑色、金色鳞片,昂首扬尾,虎虎生威,脑袋上似还长有两条犄角。

这不就是蛇姬佘沁瑶的“龙儿”吗?

徐霞客、逍遥、明宗和尚止步,终于看清那传说之中的“飞龙”的真面目,三人都发出一声惊叹。徐霞客、明宗和尚惊叹眼前这条巨蟒的可怖,逍遥惊叹的是这传说之中的“飞龙”竟是此前遇到过的蛇姬佘沁瑶的“龙儿”,逍遥心中默念:“它,怎么会在这里呢?”同时,逍遥四下小心起来。

原来此处飞龙岩,乃是“龙儿”栖身的洞穴,此前“龙儿”被明军射出火箭所伤,与蛇姬佘沁瑶逃离明军后,便在洞内养伤。平日里,这条巨蟒捕食山林间动物,或有出没,旁人瞧见,经常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一传十,十传百,便有了“飞龙岩内有飞龙”的传说。

“龙儿”耀武扬威的吐着蛇信,魔鬼般冷血的双眼看着被自己堵在离出口不远处的三人,好生得意,仿似面对着即将入口的盘中餐。

“这条蟒蛇真是成精了,知道在出口处守株待兔……”徐霞客默默的说着,却没有多少害怕。这些年的走南闯北,徐霞客见过不少凶猛的野物,经历过多次生死险境。

只是“龙儿”似乎没有立刻吞下三人的打算,吐着蛇信,周遭空气中充满了腥臭,“龙儿”的注意力却逐渐再往那黑暗之处转移着,等待在黑暗之中或许有什么东西有什么人的出现……嘀嗒嘀嗒,刚才惊魂未定的石洞内,石屑、尘埃、水滴滴落方未已。

隐隐间,伴随着惊动的尘埃的缓缓落定,一个并不高大强壮的身影缓缓出现,落魄的衣衫,有些散乱的头发,邋遢的胡茬,手中还提着一样东西,那人就这么缓缓出现在这个地方。

那人手中提着一只鞋子。那是徐霞客慌乱之中跑掉的鞋子。

无名老道,缓缓的走出来,带着些许无奈的笑意,“老朋友,又见面了。”却不知道无名老道这句是在对逍遥徐霞客明宗和尚三人说的,还是对那条巨蟒“龙儿”说的。

之前,无名老道曾以枯枝作剑,力战巨蟒“龙儿”,让“龙儿”吃了些苦头,巨蟒“龙儿”记下了无名老道,视无名老道为仇人。此番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几人都能感觉到那条巨蟒“龙儿”逐渐暴涨的杀机。

“看来,我们离五毒教不远了。”无名老道将捡到的徐霞客跑掉的鞋子扔还给徐霞客,“喂,你的主人,叫什么来着……她现在又在哪呢?”无名老道朝那巨蟒“龙儿”喊着,也不管“龙儿”听得懂听不懂他说的话,以此吸引着它的注意力。

巨蟒“龙儿”显然所有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无名老道这个“仇人”身上,正在积攒着力量,等待着时机,向这个“仇人”发起致命的攻击。

无名老道向逍遥使着眼色,同时也在向“龙儿”喊话,发出声音继续吸引着巨蟒“龙儿”的注意力。逍遥知道无名老道的意思,无名老道想自己吸引住巨蟒“龙儿”的注意力,好让逍遥、徐霞客、明宗和尚有机会逃离。

显然,眼前这条恶梦般的巨蟒“龙儿”恶魔般的双眼之中现下只有无名老道,只有这个曾经让它受伤的无名老道,只有这第一个曾与它力战而还活着的人。

无名老道一个笑意,逍遥会意,并领着徐霞客、明宗和尚借机便要逃开,眼看就要逃脱此地逃出洞口,却见那巨蟒“龙儿”突然神龙摆尾,充满力量的巨大蟒尾直扫过来,就势就要把逍遥、徐霞客、明宗和尚三人拦腰斩断一般。若是逍遥一人还好应付,但此时逍遥还要照应徐霞客、明宗和尚二人。巨蟒“龙儿”也是甚是狡猾,几人以为它的注意力全然放在了无名老道那处,却不想巨蟒“龙儿”故作全然注意无名老道,似乎淡忘了逍遥三人这边的情形,巨蟒“龙儿”眼观全局,不差丝毫,待到逍遥领着徐霞客、明宗和尚逃离之际,出其不意,先发制人,反占上风。

“好狡猾的家伙!这蛇都快成精了!”无名老道心中叫道,当下身边一块大石向巨蟒踢去,逍遥护着徐霞客、明宗和尚急忙后退,还好洞内空间有限,依着地利,逍遥护着徐霞客、明宗和尚总算避开了巨蟒“龙儿”蟒尾横扫。

巨蟒“龙儿”灵活避开无名老道踢来的大石,吐着蛇信,蛇颈后缩蓄力,张开血盆大口,登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之力之速向无名老道俯击而去。登时,原本无名老道所立之地溅起无数石屑灰尘,巨蟒“龙儿”全然不顾自己俯冲而下撞击地面给自身带来的伤痛,只想利牙咬住、巨嘴吞下无名老道。

一百零四、险遇·前路(下)

一道人影冲出漫天尘埃石屑,直向逍遥三人,“走,就是现在!”原是无名老道跳起避开了适才那巨蟒“龙儿”迅雷一击,落地之时双脚点在巨蟒“龙儿”蛇首借力,脚下踏着轻功步法,奔至此处。逍遥会意,一把将徐霞客扶到自己背上,背起徐霞客,脚下踏出“逍遥游”步法,瞬间便已冲离此地,逃出洞天。无名老道扶着明宗和尚,同样踏出轻功步法,逃出洞天。原来无名老道适才所立之地地势之故,巨蟒身躯巨大,回转不急,是故几人才能逃出洞天,却也侥幸。

巨蟒“龙儿”在飞龙岩洞内发出一阵阵老奴的咆哮,渗人心寒;周身是外面世界的阳光铺满,逍遥、徐霞客、无名老道、明宗和尚四人恍如隔世,相视一阵大笑。

“呵呵呵呵呵……老朋友既然来了,不多坐坐么?”一个妖媚的声音出现在洞口,四人回头,只见巨蟒“龙儿”温顺的伏在洞口,蛇首露出洞口,大部分蛇身还在洞内,只是巨蟒“龙儿”极力压制着自己的怒气,满眼怒火,望着无名老道、逍遥等人,慑人的杀气因为压抑而更加摄人心魄。一个如蛇一般的女子伸手抚摸着巨蟒“龙儿”的蛇首,宛如母亲抚摸着孩子。如此美貌的女子,竟然如此的抚摸着那条恶魔般的巨蟒,这样的画面,着实让人觉得诡异而可怖。

蛇姬,佘沁瑶。 逍遥知道这个女子的名字。

“真是不知死活,不是让你趁早离开苗疆之地么?不仅没有,还闯进我‘龙儿’的栖身之所,你们真是活得不耐烦了么?”蛇姬佘沁瑶娇嗔着,眼神之中闪过一丝嗔怒与慌张,随即镇定,邪魅。

逍遥淡然一笑,“多谢姑娘好意……只是我们必须得来,在这里相遇也是巧合,既然遇到,那就烦劳姑娘给你们的圣姑带个话,就说逍遥、华如嫣不日将来拜见,还望不要忘了‘他年之约’。”

他年之约,谁还记得他年之约是什么呢。

“就此别过。”逍遥开口说道,便与无名老道、徐霞客、明宗和尚一道下山而去,空留给蛇姬佘沁瑶四个拉长的背影在崎岖山间。

巨蟒“龙儿”有些按捺不住的悸动,蛇姬佘沁瑶摇摇头,示人的邪魅妖邪在脸上消失不见,温柔抚摸着“龙儿”的蛇首,抚平“龙儿”的躁动不安……“龙儿”在飞龙岩养伤,此处乃是极佳的养伤之地,周遭之人断然不管冒然来闯此地,今日听到飞龙岩“龙儿”传出的咆哮之声,原以为是外人或是冒失之人闯进此地,不消片刻时候就会被“龙儿”吞进腹中,响声立止,却不想飞龙岩这边的响动持续不止,怕是遇到什么高手,所以蛇姬佘沁瑶方才赶来察看,却遇到了他,遇到了他们……

不知何时,无名老道的老毛驴从林间出现,跟随在后,想必是之前无名老道进的飞龙岩洞中之时,留下老毛驴在此等候。无名老道和逍遥搀扶徐霞客骑上毛驴,由老毛驴驮着徐霞客回去。

华如嫣、蓝染、花生早就在山下等候。之前听到村中之人惊慌失色,说着飞龙岩飞龙被惹怒,将有灾祸降临,华如嫣、蓝染、花生听闻村民之语,便忙出村在路口等候,眼见逍遥、无名老道、徐霞客、向导明宗和尚安然无恙的归来,华如嫣脸上担忧之色终去,眼角隐隐有泪花,花生松了口气,得意的说道:“看我说的没错吧!”

不一会儿,村中村民结伴而来,送来些许食物,领头人说道:“你们胆敢惹怒神龙,我们吃罪不起,这些食物送给你们,我们就不留你们了,就请你们离去吧。”逍遥等人会意,谢过送来的食物,便辞行离去。徐霞客找来的向导当地游僧明宗和尚也向众人告别而去。

徐霞客想了想,终究开口向逍遥说道:“让我和明宗和尚一起走吧,为还要他带着我去这里的许多地方……逍遥,你们还有你们的事情,而我也有我自己的事情,我们就此别过,但我感觉我们还会相见……”

相逢总是那么短暂,逍遥隐隐泛起泪花。逍遥幼年时与师傅相依为命,徐霞客是逍遥幼年时记忆里佩服的人,也是至今仍旧尊敬佩服的人,逍遥把徐霞客当做亲人,有些不舍亲人的离开。

“逍遥,不要悲伤,人生便是如此,有相遇,便有分别……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徐霞客安慰着有些伤感的逍遥,一如多年前逍遥还是个小孩第一次看到徐霞客时,徐霞客脸上所带有的,对这个满怀好奇的淡淡笑意。

逍遥点点头,徐霞客拍拍逍遥的肩膀,向逍遥、华如嫣、花生、无名老道、蓝染一行人告别。

“一路小心,徐叔叔……”逍遥说道,徐霞客缓缓回身,给了逍遥一个乐观的笑脸。

望着徐霞客渐去的背影,逍遥莫名的伤感,“他是我的亲人……我很想保护他、帮他实现他的梦想。”

华如嫣缓缓走近,轻拍着逍遥的肩膀,华如嫣知晓逍遥的身世孤苦伶仃,开口说道:“我也是你的亲人,你不是孤单一个人……徐叔叔不和我们一起同行,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我们接下来的路途定然艰辛万分危险异常,徐叔叔与我们同行,怕是会遇到更多危险的。”

“是的,我也是你的亲人。”花生适时的走进逍遥,“师傅,我也是你的亲人,如果你也把徒儿当做亲人的话。华姑娘说的话不无道理。”

蓝染独立三人之后,天真无邪的大眼睛灵动流转,似有异样的光彩闪过,心中不知在思量些什么;无名老道牵着老毛驴,若有若无的看了远去的徐霞客几眼,看了逍遥几眼,看了蓝染几眼,而后望向远处山巅的云雾。

“老道要不就先走了……”无名老道说道:“那五毒教就在眼前,很近了,难道你们忘记了为何来到此处吗?”

逍遥、华如嫣、花生相视一笑,逍遥说道:“失礼了,事不宜迟,我们这就上路吧。蓝染姑娘,烦劳你带路了。”

“好说,好说。”蓝染周身的银饰晃动发出轻快的铃声,宛若蓝染银铃般的声音,“这里确实里五毒神教很近了,但是我们接下来的路可不是那么好走的。”蓝染眨眨眼睛,天真纯净的眼神之中,丝毫让人感觉不到接下来要走的路途的艰险。正如这片美丽的大地,正如身后那神秘瑰丽的九嶷山飞龙岩,谁又能想象得到,会有恶魔般的巨蟒居住其内呢?

五毒教,神秘莫测之地,外人不甚知晓,即便居住在苗疆之人,也只是大概知晓五毒教的大概位置,听闻多于眼见。蓝染乃是苗族之青苗一族族长之女,也是略微知晓五毒教而已。

蓝染指点道路,一行人向着那未知的前路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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