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皇上百里川立马来了精神,放下了筷子,坐直了身子想瞄两眼字画。
顾怀瑾和贺彪两人则是目光冷冽,倒不是说两人不认识顾清漪的字迹,只是两人从没想到这事会和顾清漪扯上关系。
现如今知道了,两人面面相觑,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
贺夫人此时略显镇静,只是一双明眸打量着黎曼,看得她头脑发麻。
黎明手忙脚乱地收了字画,打着哈哈圆着场子道:“顾小姐所做必是人间极品,是我黎家有眼不识泰山,还请顾小姐担待。”
这语气,这描述,这动作,给人的感觉就像是顾清漪的作品一般般,甚至还有些差劲儿,只不过黎明碍于客人的面子才故意这样表达。
所以这话引起了一番争议,旁人虽然没有参与此事的机会,但他们却十分清楚顾清漪的才华,因而只是默默地听大佬们为她讨公道。
依照礼制,顾清漪在这种场合是没有权利为自己发言的,深知此情况的顾怀瑾就要起身怒斥黎明,但却被贺彪拦住了。
只见贺凌枭一个跨步就来到黎明面前,他身上散发出的低气压仿佛要将黎明吞噬。
贺彪看到如此上心有担当的儿子,与贺夫人对视一笑,然后松开了顾怀瑾的手。
顾家兄弟本来也是虎视眈眈,可看到贺凌枭出面也放了心。
贺凌枭丝毫不惧地把字画夺了过来,虽然动作粗鲁,但对字画却是十分温柔。
他将字画展开,并没有发现火烧水浸的影子,可被抓成一团的痕迹倒是显而易见。
他拿着字画在院子里转了一圈,让在座的各位文臣武课都欣赏了一番,然后径直递给了皇上,面无表情的说道:“请皇上还卿卿一个公道!”
皇帝略显激动地接了过去,可预想中的夸赞和惊叹并没有到来,取而代之的则是一顿呵斥:“大胆顾清漪,简直太放肆了!”
似乎是为了展现自己的威严,他还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震的盘碗都“哐当”响。
皇上动了怒,文武百官皆下跪高呼:“皇上息怒。”
这其中包括跟皇上同桌的人,贺凌枭虽然跪的比较晚,但还是顶不住压力,单膝跪地,可与其他人比较起来,他的腰板却挺得格外笔直。
顾清漪在这群人中是一股清流,她觉着皇上坐着,其他人跪着,她再坐着就有与皇上平起平坐的意味,所以就淡定地起身,向后退了一步,亭亭玉立的站着。
皇上一双狡黠的眼神在两人身上来回徘徊,最终落在了顾清漪身上。
他不怒自威,端着君王的架子问道:“你为何不跪?”
顾清漪微微施礼,轻声却格外坚定地说道:“清漪何罪之有?”
是啊,她不过作了一幅画,一没有反叛行为,二没有僭越举动,错哪了呢?
“一个月前你给朕题字时为什么不作画?为什么不上色?难不成在你顾清漪眼里,朕这一国之君的地位还抵不过一个区区黎右相的官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