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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万岁爷

在这个年头里,雪下得很早。鹅毛般的雪片从天空飘落下来,令紫禁城里几个司祭感到恐惧,因为他们从中看到了一种不祥的征兆。尽管宫廷的占星学家为一个十二岁的皇子所谱写的歌剧在露天演出时向皇帝预报了阳光明媚风和日丽的日子,而且花园里的月季花依然在争艳,但这天早上,西风却突然转成了北风。接着,开始下起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大雪。起初,雪片只是零零星星地在天空上翩翩飞舞,犹如来自一个遥远季节的迷失者,后来越下越密,最终形成了目光再也看不透的暴风雪。大街小巷、平台广场、亭阁宫殿都消失在茫茫雪海里。

几乎不到一个钟头,大雪像开始时一样,又出乎意料地减弱了。这时,紫禁城笼罩在一片白雪皑皑的冰冷中,不仅所有的色彩在其中变得苍白,而且一个个声音和喧哗似乎也被窒息了。一种什么样的宁静啊!在这宁静中,太阳此刻又照耀在被大雪覆盖的宫殿屋顶上,使得晶莹剔透的雪片结晶和被融化的雪水冲洗过的金色屋顶闪闪发光。

据说几个星期后,京城里出现了一个矛盾重重的传言,人们先是在紫禁城里,最终又在北京的大街小巷里议论纷纷、传来传去,始作俑者正是那些占星学家,八面威风的占星学家!他们通过给焰火装满银盐,以此轰击了一片积聚在燕山山脉高山峻岭前数天之久的云层,以抵抗这种对他们的天气预报咄咄逼人的攻势。这种天女散花似的、高高地冲向云霄的银盐要打散一片片拳头状的云团,让雨水、冰雹和雪片或者其中包含的无论什么东西哗哗地、密集地或翩翩飞舞般地降落在远离这座城市的地方。

然而,就像受到那些发出爆炸声、苍白得如同密密麻麻地画在天空上的焰火力量的吸引,突然刮起了一阵狂风,汇入爆炸从燕山山脉的岩壁和深谷里传出来的回音中。狂风使得阵雪在高高的天空上不断飞舞,运载着它们,直飘到紫禁城上方的天空,然后在那儿最终脱去了晶莹剔透的外衣,纷纷扬扬地飘落下来。

在暴风雪来临之前,考克斯甚至看见了一道横跨在紫禁城屋顶上方的彩虹,他心想,伴随着晴空上这样的颜色游戏,可以观察到一个仅限于北京地理纬度的气候现象。然而,突然有一股冰冷的寒流先于暴风雪席卷而来,于是他又退到房子的壁炉前。当天气又放晴,一轮冰冷的太阳照耀时,考克斯走出房子,惊讶地看到了一座银光闪闪的城市,一个个银光闪闪的屋顶,一个个银光闪闪、耀眼夺目、没有任何痕迹的庭院。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雅各布·默林、阿拉姆·洛克沃德和巴尔德尔·布拉肖夫每天早上都在沉默的侍卫陪同下来到师傅的房子里上班,晚上又被护送回家。考克斯似乎从来没有回答过他们的问题,在惬意的温暖中,他们在各自的车床旁到底要干什么呢?那些宝贝和亮锃锃的自动机械漂洋过海,行程万里从英国运过来,要送给中国的皇帝,却早已被拒绝了,并且被不假思索地留在了天狼星号的船舱里,漂流在大海上,在横滨才有可能找到买主。

这些日子始终阳光明媚,天气却变得多风和冰冷。据说,皇帝把这场雪解释为一种预兆,那位谱曲的皇子会借机利用他绝对的天赋,进一步完善他的歌剧,推迟演出,使之达到尽善尽美的地步。也许正因为如此,他暂且放弃了惩罚那些占星学家。这些人再也不敢预报天气了,并且跪在地上请求一位权位高贵的朝臣宽容:当天空阴云密布,笼罩在秋日的夜雾中时,星象是不可解释的。

在阴面的庭院里,积雪只是慢慢地消去。从屋顶上的龙头状吐水嘴里,仅仅在中午时刻滴滴答答地掉下融化的雪水。而到了下午早些时分,水眼又变得无声无息了。

在一种透过工作坊的窗户照射进来的、暖融融的白色的冬日光芒里,按照雅各布·默林的吩咐,他们把装在海员箱箱柜柜里带来的自动机械、钟表制造材料和工具整齐地码放起来,分门别类,准备就绪,只等待着皇帝下达任务。可是连江也只能猜测,任务会是干什么,因为从皇帝周围还没有传来任何信息。深沉的宁静笼罩在皇帝周围,似乎由于占星学家们的恐惧变得更加令人捉摸不透。他们担心,由于错误地预报了天气,说不准什么时候还会遭殃。

这位皇帝喜欢无风、干燥和晴朗的天气,因为他要在花园里,无论如何在自由的天空下聆听剧团的歌唱声。只有在那里,他才能够在欣赏歌剧那引起轰动的表演的同时,也会观察到云彩的移动;当歌唱声停止几个节拍时,他也会听到风在月季叶子里飒飒响动,竹叶在低声细语,这是一种屈从于人的表现意志的、荒野赋予的象征性音乐。

然而,在久久地等待着那符合他爱好的天气状况时,皇帝也许忘记了他的宽容,便把这些令人讨厌的天气状况归咎于占星学家。一个喜欢风平浪静和云彩欢快移动的天子不能撕开那片笼罩在皇宫上方阴云密布的天空,并且将它的碎片撒向四面八方,这难道不令人愤怒吗?但是,愤怒会要求必须承担责任的人付出代价,要求负有罪责的人承担后果。占星家们为之心惊胆战。

圣上喜欢什么,鄙夷或蔑视什么,约塞夫·江越来越多地在私下告诉了英国客人。江传递和翻译了朝臣们暗地里的纷纷议论。然而,真的期待着这位来自英国的师傅干什么,似乎连那些最喜欢背后传话的人都觉得是个天大的秘密。难道乾隆失去了对英国客人技能的兴趣吗?或者干脆就把他们忘到九霄云外了?说到底,这位天地的主宰必然会承载着世界的重担穿越时间,同时也要思考着一连串无穷无尽的问题,因此会从他的记忆里忘却千军万马。

但是,考克斯似乎并没有表现出忐忑不安的样子。是的,在同伴们的眼里,他看上去那样自信,没有一丝一毫的怀疑,仿佛他心知肚明,乾隆希望他、希望他们所有人做什么;他在等待着许可,不仅与自己本人,也要与别的什么人来谈论此事:你是在跟我说话吗?你是在跟我们说话吗?考克斯并没有给予回答。当两个帮手认为没有人留意他们,彼此目光不期而遇时,这个或那个就会轻轻地叩击自己的额头:他真的发疯了。

约塞夫·江也不知疲倦地为这位英国客人即将觐见皇帝做着准备,给他演示必要的施下跪礼的方式和次数以及额头接触地面的动作,万一觐见要在太和殿举行时,还要用皮带把毡垫捆在膝盖上,免得膝盖受到寒冻和冰冷地面的伤害。太和殿属于七大宫殿之一,是皇帝用来接见臣仆的。

在这个时刻,考克斯要穿上一件红长袍,像个朝臣一样,这样一来,也不会让人看到毡垫的蛛丝马迹。对每个施下跪礼的地位尊贵的臣仆来说,毡垫是习以为常的减缓痛苦的手段。是的,身上不许出现任何黄色的东西!江说道,不许出现任何金黄的东西,一丝一毫都不许,身上不许穿戴一丝一毫哪怕只会让人想到那唯独归皇帝所有的颜色的东西。毕竟太阳也是独一无二地闪耀着这样的颜色,而它周围的星星中没有一个如此。

那么月亮呢?

啊哈,即使月亮有时候在夜空里闪现出金黄的光芒,那毕竟不过是太阳的反光装扮了它,就像圣上对待他的臣仆一样,太阳在最黑暗的时刻让月亮借用了它的一些光芒。

万岁爷,江说道,当皇帝要提问到他时,这是考克斯施下跪礼时必须使用的称呼。朝廷负责觐见礼仪的官员就是这样规定的。万岁爷。紫禁城的三千太监也这样称呼他们的主宰:万岁爷,即使他们从来都没有见过他的面;万岁爷,即使他们只是暗地议论他,或者梦想得到他的恩赐。

考克斯吩咐助手们用在英国压轧的各种型号与强度的钢板裁剪齿轮、摆轮和发条,让他们锉的锉,锯的锯,抛光的抛光……无论面临的觐见会产生什么结果,他似乎对任何任务都不会感到诧异。然而,助手们看到各种各样大大小小的时钟的组件日益堆积,暗暗地认为这无非是一个信号,而他自己并不知道要给自己和同伴们安排什么样的工作。江告诫大家要有耐心:即使圣上最值得信赖的人也捉摸不透圣上的愿望和想法,因为一个让人可以预见的统治者会多么容易变成一场阴谋或诡计的玩偶。

难道他最值得信赖的人也捉摸不透他?他有可信赖的人吗?默林问道。这时,考克斯的目光扫视过工作坊南窗前一片孤零零的雪地。雪面上没有一点痕迹。

幕僚们,江又纠正道,他的幕僚们。在这个世界的顶尖,哪里还会有可信赖的人立足之地呢。

考克斯靠近窗前,看见从一道墙的阴影里走出一队轿子。江说过,那道墙后面就是西宫。每顶轿子都像一只小船,宛若一艘豪华的小游艇。

十二、十四、十六……考克斯一一地数着轿子,一个金光闪闪的船队,它依靠抬轿人的一双双手摇晃着穿过那未被触动过的洁白雪地。从土灰色的长罩衣可以看出,抬轿人都是太监。尽管轿子队伍快步地穿过庭院和雪地,朝着一扇用金刺防卫的、通向紫禁城内区的大门移去,但它却没有依照那条端直和最短的路线,而是遵循一个也许只有那个走在前面的太监所熟悉的规矩,绕了一个弯,穿过那耀眼夺目的光芒。

有可能,这条太监们踏进雪地的弯路是一条由占星学家们所指定的弯路,这样必然会避开一个看不见的魔鬼所设下的层层陷阱。也许这条弯路也不过是一个信号,在紫禁城里,直路、最端直和似乎最短的路绝大多数是一条通向灭亡之路。

轿子队伍的后半部分依然摇晃在那面墙投下的阴影里,而前半部分已经穿过了雪地。这时,随着一声尖叫,队伍停下来了。第四个轿子有个轿夫跌倒了,他蜷缩着身子跪在雪地上,用手臂紧紧地抱着胸口,仿佛要保护自己的肺或心脏千万可别爆裂似的。与此同时,轿子像一只搁浅的小船,歪歪扭扭地倒在地上。

考克斯心想,想必这人是因为劳累过度要呕吐,轿子那闪闪发光的奢华无疑比任何坐轿都沉重。可是他后来却看到,这人嘴里喷出一股又一股鲜血,并且听到了模模糊糊的喘息和号叫的声音,即使离得好远,即使隔着工作坊关闭的窗户。那个跪在地上的人面前的雪地顿时染成了红色,深红色。

接着,这个跌倒的人一头栽倒在地,面目朝下,正好埋入那鲜血印记里,他没有松开那紧紧抱着的手臂,就那样一动不动地趴在那里,就像倒下时的样子。这个小游艇队伍也呆呆地守在一种无声无息的停滞中。打头的三顶轿子的轿夫和引路的太监还继续向前走了几步,然后才听到那疯狂的咳嗽声。他们回头一看,也惊得呆若木鸡。

在队伍短短的前半部分与长长的后半部分之间所出现的空缺,仿佛因为雪地上的斑斑血迹而变成了一个令人恐惧的空间,对所有后来的人而言是不可涉足的禁地。因为,在轿夫们之中,在看不见的坐轿人之中,有谁敢冒天下之大不韪,离开一条精确到方寸的规定路线,去帮助一个行将死亡的人呢?

虽然默林、江和两个帮手沉浸在他们的谈话里,既没有听到也没有看到在工作坊窗前那宽阔的庭院里发生了什么事,但是至少江无疑从反映在这位英国师傅的表情上看到了些许不妙。他们一个接一个来到考克斯身旁的窗前,江是第一个,几个沉默不语的见证者,他们望着那呆呆地停滞在雪地上的轿子队伍,望着那个倒在斑斑血迹里的轿夫,望着那不知所措呆若木鸡的小游艇队。

只有考克斯的目光看得更远,远多了。他被眼前一只纤细的、几乎孩童般的手迷住了,这只手出现在一面紫红色的轿帘皱褶之间,正准备向后拉开帘子,一只女人的手。那是斑斑血迹后面的第二顶轿子。也许这个坐轿的女人是想从那散发着香气和昏暗的惬意中向外瞥一眼,看看一个仆人那笼罩在耀眼夺目的光芒中的生命,而此刻看到的却是他的死亡。也许她的另一只尚看不见的手已经抓住球形把手,要打开小游艇的门。也许她会走出轿子,踏上结成冰的雪地,去帮助那个一动不动地躺在雪地上的人,或者至少打破这个队伍的魔咒,叫人来救助。

好奇怪,考克斯无动于衷地关注了发生在窗前的事情,无非就像是一场演出,不过是表演了一个轿夫的死亡而已。此时此刻触动他的东西,才具有现实的力量。那只手……那只手和那两块宝石。两块宝石给纤细的中指和无名指蒙上了洁白的光芒,弥漫出非同凡响的魅力和明净:一个也许是透射出白色的黄玉,上面印着银色的金红石阴影线;另一个是一块未打磨的钻石,它就像一块镶嵌在白金中的方块糖熠熠生辉。一种多么奇异独特的饰物。尽管在他的工作台上曾经有一堆又一堆装饰宝石滚来滚去,但是他已经看到了那迥然不同的闪烁,在皇家运河上,在那条帆船的船舷上。他确信,这只手只能属于那个女人,只能属于那个姑娘。在大运河的航行中,她从他身旁一闪而过,像一个守门神似的幽灵,不禁使他回想起沉默不语的妻子和失去的女儿。这个半是女儿半是值得爱慕的妻子的幽灵此刻真的会下了轿子,并且把身子俯在那个一动不动的轿夫上方吗?她同时也许会感觉到这透过作坊窗户的目光,也就是他的目光吗?她会一边把脚踩到雪地上,一边将身子转向他吗?

然后,仿佛此刻真的只是结束了演出的一幕,一个上面画着莲花叶子的百叶窗唰唰地落下来,遮挡在窗前;刺绣的花朵、翠鸟、芦苇和飘浮的云彩替代了外面那冬日的景象:约塞夫·江松开了百叶窗的铰链,无论在窗前还会看到什么,都避开了从工作坊里投出去的所有目光。

在紫禁城里,江说道,在圣上的皇宫里,只允许看到可以看得见的东西。是的,只允许看到朝廷的法令恩准你的眼睛可以看到的东西。然而,一切出乎意料的东西,一切未预见到的东西,都必须要那样久地避开一个局外人的目光,更何况一个外国人的目光,一定要等到那些相关的朝臣按照天子的意志向你宣布事情是可见的。

小心!千万小心!据说发生过这样的事,就在冒犯的当天,被禁止的目光受到了惩罚,被戳瞎了眼睛:要么用一把张开的双尖剪刀捅进两个眼球,其刃口能适合帝国任何臣仆的面孔;要么用炙热的匕首利刃紧贴着瞳孔划过,让眼球沸腾起来;要么用熔化的铅水,刽子手将它像涓涓细流似的灌进受刑者的眼眶里。

有人跌倒在雪地里,倒在他们不堪忍受的重负下,考克斯说道,眼睁睁地看着他死去。难道在紫禁城里禁止人们目睹生命的厄运吗?难道一个跌倒的仆人禁止让人目睹吗?

他很难看出是不是有人跌倒了,外面那儿发生了什么事,江说道。但是,不管怎么说,这些英国客人要相信他:那样做的后果只会伤害他们的眼睛。

这天黄昏时分,考克斯又拉开百叶窗。助手们已经离他而去,江也走了。这时,那个庭院又展现在他眼前,宽大而空空如也,连雪地也消失了,仿佛白天发生的一切压根儿就没有发生过,或者只是清除了这个事件的一切痕迹和对此的回忆,使之变得不可见而已。这天深夜,考克斯徒劳地试图继续写一篇日记,有朝一日要念给法耶听。之后,他躺在一个上面画着星象图的枕头上,辗转反侧。此时此刻,只要他闭上眼睛,就会看到法耶和艾比盖尔的面容和那个姑娘,也就是船舷上那个女人的面容,她们三人相互流动,彼此交织,时隐时现。

万岁爷。宛若一个冲着那一张张飘走的、逝去的面孔的魔咒,考克斯开始重复着这个必要的称呼。江给他推荐了这样的练习,并且用一种慢节奏的舞蹈进行了演示。在圣上面前,考克斯必须施下跪礼,连权位显赫的朝臣也不例外,必须额头触及地面,挺身——接连三次,要感受到额头触及冰冷的地面达三次呼吸之久,感受到尘埃飞起。圣上会让一切和每个不符合他的意向的人变为尘埃。

万岁爷。考克斯先是低声说着万岁爷这个名称,然后变得越来越疲惫,他默想着,什么都不想,犹如在童年一样,当他难以入眠时,他就默默地数着家燕,它们扶摇直上,在一片几乎梦境般的天空上追逐嬉戏……而他以为自己徜徉在一片耀眼的燕子天空里。这时,他感到有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那是江。黑洞洞的,冷冰冰的。火盆已经熄灭了。在卧室的窗户上,星星闪闪烁烁。他还从来没有看到过这样的情景。那是临近清晨时分,黎明前的黑暗。

万岁爷。

醒来吧,考克斯师傅,江说道。当这个睡眼蒙眬的人翻过身去,时刻又会陷入梦乡时,江便重复道:醒来吧,考克斯师傅,万岁爷要召见你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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