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瑶只好先关上了门退了出来,转头对身后的玉梨说,“玉梨,你带着几个手脚麻利的进去,先把所有的窗户打开换换气,再把殿下和另外两人叫起来。”
“是。”玉梨是个机灵的,看到太子妃不太高兴的样子,就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她带着几个做事干练的婢女,冲进屋里就三下五除二的把所有窗户都打开了。这下,瑾瑶才勉强能在这书房里自如呼吸,她走到朱樾面前,用力推了推。
只见朱樾砸了咂嘴,翻了个身,又睡了过去。朱樾这一举动看得瑾瑶是又好气又好笑,极力克制住自己,板起脸来又晃了晃朱樾。
“殿下,殿下。”瑾瑶又喊了两声。
朱樾终于慢慢睁开惺忪的睡眼,模糊的视线逐渐聚焦。渐渐地,瑾瑶那张温柔可人的面庞清晰地印在眼前。
“瑶儿。”朱樾对着瑾瑶浅浅一笑。
看着朱樾俊朗的笑颜和幸福的表情,瑾瑶之前的不愉悦也一扫而光了。“殿下,该起身更衣了。有位大理寺的仇捕头求见殿下,说是有急事。”
“哦?”朱樾有些心慌,仇捕头急匆匆的来找他,定是出了什么意外。想到了这里,他便一个翻身就坐了起来,瑾瑶帮他重新束发更衣,不多时,朱樾就像换了个人一样,容光焕发地走出了书房。
到了这会,另外两人也收拾的差不多了,随着朱樾一起到了大堂,去见仇捕头。
仇捕头见了朱樾和煜丰,先行了礼,可是柳烽他并不认识,也没有见过。他想着既然是太子身旁的人,官阶也不会低,于是他急中生智,称柳烽为大人。
仇捕头这一声大人叫得煜丰是哈哈大笑,“仇捕头,这小子还没官阶呢,你叫他柳烽就可以了。”
仇捕头在心里细细一想,朝堂上下柳姓人家本就不多,能够格追随在太子身侧的恐怕也只有西北将军柳叶一家。听说柳将军家的嫡子从小就被选入宫中做太子的陪读,相比就是眼前的这位了。
仇捕头猜到了这里,但面上却不动声色道,“柳公子。”
朱樾心中挂念着那件急事,于是便摆了摆手,示意仇捕头免了这些俗礼。“免礼,坐吧。”朱樾说罢便率先落了座,经过昨晚的一番折腾,他的头至今还有些晕眩。
“仇捕头,今日急匆匆的赶来,有什么要紧的事吗?”朱樾拿起眼前内侍给斟好的一杯茶。抿了两口。
“回禀殿下,昨日夜里,那个证人...小杂役...秋实...死了。”仇捕头战战兢兢地向朱樾回报。他清楚在这件案子中秋实的口供占多大的份量。虽然眼下已经找到了物证,但是少了秋实的口供,多少会对最后的定罪有些影响。
朱樾听到了这个消息只是愣了一下,倒是一旁的煜丰,一下子站起身来,吼破了嗓子道,“你说什么?!”
仇捕头小心翼翼地抬头看向煜丰,有些不解,太子殿下听到这个消息也没有这么大的反应,陈公子怎么会突然如此的激动。
朱樾显然也是被煜丰这一嗓子惊得回了神。他继续补充问道,“仇捕头,你细细说来,到底怎么回事?”
“太子殿下也知道,那个小杂役本就被案子吓掉了半个魂,这些日子一直翻来覆去的病着。几天前,刚有好转的迹象,结果从前日夜里又开始高烧不退,还一遍叫喊着说着胡话。就像是…”
见怪了生死,仇捕头本是不信那些个神魔鬼怪的,但是秋实死前的样子,着实把他也吓了一跳,“就像是,被厉鬼附身了一般。”
仇捕头说完便低下头去,不敢对上朱樾的眼神。
“可有找郎中?”此刻朱樾正在理智的分析,他只能尽量不去理会好友的情绪。毕竟,案子到了今日的这一步,他每走一步都要慎之又慎。
“回禀殿下,属下清楚秋实的重要,于是也不敢怠慢,每日都请了郎中来问诊,可是找了好几个郎中,都查不出她的病因来,都只说可能是被吓着了。属下本想今日去请个道士来做法,却没想到她竟先…”仇捕头没敢把“死”字说出口,怕煜丰的情绪再次激动。
朱樾眉头紧皱,一脸阴沉地在屋里来回踱步。煜丰则是呆若木鸡,眼神呆滞地看着仇捕头,愣是看出了仇捕头一身冷汗。柳烽则有些不知所措,他也没有见过朱樾有如此表情的时候,有些不知该如何应对。
屋里的气氛就这样压抑了好一会儿,朱樾停了下来,开口道,“柳烽,你去太医院,喊上秦太医,就说是我的命令,让你带他到停尸间里给秋实验尸!我要看看,是什么让一个本快要痊愈的小丫鬟命丧黄泉。”
仇捕头听及此,刚想说些什么,最后却只是张了张口,没有发出声响。柳烽领了命,就迅速动身离去了。
“煜丰,你随我去一趟刑部大牢。”朱樾想了想,现在有些事情可能就只有关着的秦若羽能解答了。
见煜丰半天没有回话,朱樾看向他,却只看见他眼神还是呆滞,像是还沉浸在这个打击的消息中。“煜丰”朱樾又试着喊了一声,这下煜丰像是才有了意识,回过头来看向朱樾。
“嗯?你说什么?”煜丰木讷地问。
“你随我一趟刑部大牢,我要亲自提审聂若羽。”朱樾现在管不得那许多,对于煜丰,现在只能让他自己消化这个事实了。
朱樾这么想着,转而对仇捕头说:“仇捕头,麻烦给带路吧。”
“是。”仇捕头终于松了一口气,他以为自己带来这么个坏消息,会被太子殿下治罪,没想到,太子殿下竟然如此通情达理,倒是让他有些钦佩了。
朱樾刚转身要跟着仇捕头走,余光瞥见煜丰还是立在原地,动也不动,于是便上前连拖带拽的把他带到了门口,塞进了马车里。
三人都是各怀心事,一路沉默地到了刑部大牢的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