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一旁的阿巴看出了王爷的不对劲,便接了茬,“你们两个小家伙怎么到这了。”
泠月没敢说话,倒是妹妹泠影,可能实在是饿急了,就小声道,“饿。”
阿巴被这个小姑娘逗笑了,“饿也不应该到这儿,应该去厨房啊。”
“不知道在哪儿。”泠影壮着胆子回到。
阿巴嘴笑的更大了。
端王爷把自己激动的心情先收了起来,吩咐阿巴,“你带她们去厨房找些吃的吧。”
“是,王爷。”阿巴恭敬地回道。
这下两个小姑娘的眼睛瞪得更大了,眼前的这个伯伯竟然是位王爷。第一次听到这么大的名号,两个人又是吓得愣在了原处,一动也不敢动。
“哦,宥儿没有告诉你们吗?”端王爷看二人的神情,没料到她们二人对自己所处之处竟一无所知。
“没…没有。”胆大的泠影继续回答,“宥哥哥没说。”
这时,阿巴笑呵呵地走到姐妹俩面前,说,“走我带你们去厨房,让厨娘给你们做些好吃的填饱肚子。”
两个小姑娘看着这个伯伯,又看了一眼半躺着的端王爷,似乎在用眼神寻求同意。朱邈看着这两个乖巧的小姑娘,摆了摆手,“去吧。”两个人便跟着叫阿巴的仆役走了,眼神还一直追着朱邈,直到看不见为止。
朱邈待她们走远后,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大呼,“天助我也,真是天助我也啊!”
傍晚,朱宥刚一回到王府,就有个小杂役在门口等着他,说王爷在书房有事与他商量。
朱宥一听,以为是留泠月泠影在府里的事情父王不同意,便连口水都没喝就急着跑去书房了。
气气喘吁吁地跑到了书房门口,朱宥先深呼吸了几口,平缓一下呼吸,才踏进去,恭敬的行礼,“父王。”
朱邈看到朱宥的样子便了然于胸,“宥儿,你坐下。”
“父王,叫孩儿过来有什么吩咐吗?”朱宥有些急切的问道。
“你还想回到京城吗?”端王爷开门见山的问道。
朱宥愣了一下,还是实话实说,“当然想,孩儿做梦都想回去,”朱宥激动的站了起来,却又想到皇叔的旨意,又怯怯的坐下了,“只不过…皇叔父不是下旨…”
“不要叫他皇叔父!他不是你的叔父,我也没有这样的弟弟!他目无法纪,不顾伦理纲常,弑父夺位,把我们一家赶到这荒无人烟之地自生自灭,我与他之间早就断了血脉之情!如今唯一的牵绊就是他夺走了属于我的东西。”
端王爷的情绪很是激动,双手紧紧的握成了拳头,拇指上戴的玉扳指仿佛都要被他捏碎。这玉扳指是他留的唯一一样从京城带过来的东西,是他曾经身份的象征。朱邈走的时候什么都留在了京城,只有这个玉扳指,他舍不得,放不下,带着一起来到了北境。
“可是…皇叔…哦,不,皇帝不是说没有旨意不得擅自回京吗?”朱宥也想回去,想去看看还在京城的外祖父和外祖母。
“我不需要他的旨意也可以回到京城。”父王一脸凶狠的样子让朱宥心生恐惧。
朱宥愣了愣,好一会儿才明白父王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他大惊,“父王,难道你要…”
“没错,我要带兵重新回到京城。夺回我的皇位。”朱邈说完挺了挺身子。
朱宥此刻不知应该要如何回应父亲疯狂的想法。起兵造反?这可是株连九族的大罪。虽然他们家被遣到了北境,可他母妃的娘家,外祖父外祖母,他的舅舅和姨母,都还在京城。就算他想回京城看一看,但也不希望是通过这种血腥的方式。
而且有一点朱宥一直不得解,为什么父王总是说皇位本应是他的,当年皇叔父…皇帝不是拿着皇爷爷的遗诏继位的吗?难道这其中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隐情?
他首先想到了父王的腿,父王现在这个样子打算如何带兵亲征?又是何处来的兵呢?“父王,可是你的腿…”朱宥的一句话把在云端的王爷拉了回来。
“所以啊,宥儿,为父需要你的帮忙。父王希望你带领军队,帮助父王夺回属于我们的江山。父王会把你立为储君,等父王百年以后,这天下就是你的了。”朱邈越说越兴奋,可在朱宥的眼里,却是越来越疯狂。他怕父王是这些年被困在这书房里闷出了疯病。
朱邈看出了自己儿子的疑虑,便继续推波助澜,“想想你的母妃。若不是因为皇帝忌惮我,她又怎么会平白无故地死在这荒蛮之地,你的外祖母和外祖父又怎会白发人送黑发人,连自己女儿的最后一面都见不到。”
朱宥不由得想起了自己可怜的母妃,又想到了外祖父和外祖母。每每通信时,外祖父都要因此感怀伤心一番,外祖母更是时常以泪洗面。
端王爷知道夫人的死对儿子的打击最大,可他就是要利用这一点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见朱宥面色阴沉,端王爷知道自己已经把儿子说动了。
只是他恨,若不是自己的腿成了这个样子,也不会让自己的亲生儿子独自去冲锋陷阵。
几年前,阿巴查到,那夜把端王爷的腿打残的几个混混,跟皇宫里戚公公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而这位戚公公,正是皇帝身边的大红人。
得知了这个消息,朱邈就明白了,自己的亲弟弟担心自己来到北境会不安分,于是就用了点手段来彻底让自己断了任何的念想。这样,皇帝可以既不落下口舌,还能了却后顾之忧,一举两得。
确实,此后端王爷有一阵子一阕不振,只会借酒消愁。渐渐地,他醒了,凭什么那个小人可以坐拥一切,而自己却要在这个荒蛮之地了却余生。
那个时候开始,朱邈就偷偷的联系旧日的部下。毕竟,他也是一个带过兵打过仗的武将,还有不少的将领感念他的恩情,愿意跟着他冒这个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