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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祭祀

刚刚六月中旬,华夏北方虽然未进入暑期,但炙热已崭露头角。尤其是在这万千莘莘学子即将要踏上一生转折点的关键时刻,空气中都仿佛充斥着一种躁动。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

有欲,以观其徼。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在H省LB一中高三(3班)的教室中,传出一句句诵读《道德经》的声音,其中夹杂着丝丝缥缈、逍遥、随心所欲的意境,让人听后心中不由的一松,甚是舒服。不过懂行的人却知道,这种意境与《道德经》所表达的清净无为的思想相差甚远。

“唉!每日一诵的祖训完成了,可惜这不是我的道。”

空旷的教室中,一少年收起了手里略显古朴的《道德经》低声自语。而后又从背包中拿出另一本,打开后嘴角露出一丝满意的微笑,较于前者,显然他更喜欢这这一本。

“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为鹏。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怒而飞,其翼若垂天之云。是鸟也,海运则将徙于南冥。南冥者,天池也……。”

少年所诵读的正是《庄子》第一篇《逍遥游》,不过正当他读的眉飞色舞之时被一声高喝给打断了。

“停!停!我说李大教主,差不多得了啊!大家伙都在楼下合影留念,唯独差你一个,像话吗?话说回来,你不会是真想成仙了道吧!”进来说话的是一个壮硕少年,对此显然已经见怪不怪了。

“唉!二哥,你不会明白啊!”少年看着眼前的死党,说话间眼中闪过一丝莫落。

“得!我是不明白。不明白为什么你这么不务正业的假道士能考的那么好,而二爷我连滚带爬的勉强过线。难道传闻是真的,你老李家真是道德天尊他老人家的后裔,所以有老天相助?”

看着二哥戏谑的表情少年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嘿嘿!或许是真的也说不定哦?”

“得!得!得!二爷我不管是真是假,你现在马上跟我下楼,把那几个小妞打发走了,然后哥几个给你提前过个生日,好酒好菜我请客。”

听到死党二哥还记得明天是自己的生日,少年一阵感动,“算了二哥,今晚我必须赶回村里。”

“算什么算,这才刚几点啊!耽误不了。今天我从老爷子那顺了两瓶好酒。嘿嘿,你确定不去?”

“好酒?”少年眼前一亮,自十来岁就被爷爷培养的他来说,对好酒没有一丝抵抗能力。用他老人家得话来说就是连酒都不会喝还修什么道?

“当然是好酒,特贡!走着?”

“走着!”

少年嘻嘻哈哈得将书放进背包,用自己才能听到得声音自语道,“就当庆祝一下吧!庆祝自己从明天开始就失去了自由。”

诵读《道德经》的少年姓李名一字玄机。你没看错,少年有名有字,这在现代社会可是不多见了。

李一,十八年前生于LB市三十里以外的李家村,因其出生时正是大年初一零时,故而被其爷爷取名李一,说是有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的含义在里面。

而玄机这个字更是寄托这老爷子对他的期望,希望他能勘破玄机,得证大道。少年也没辜负爷爷的期许,年仅十岁就通熟万卷道藏,若是生在古代,怎么也能混个道家高人当当。可惜时代不同了,如之奈何。

说了半天,李一为何要被爷爷从小拉上道途呢?这还要从李家村这个神奇的村庄说起。

李家村全村三百余户,也算是一个比较大的村庄了。可神奇的是一千余人口全部姓李,就连各家媳妇儿也没有一个外姓的。因为村中有个奇怪的规定,不准与外姓通婚,不!准确的说是不准与外界通婚,也就是说男不外娶,女不外嫁。

据说这条规定已经延续了数千年了,是为了纯化家族血脉。这可就直接挑战了遗传基因学的科学权威。同族通婚几千年,人口居然还有如此规模,当真是神奇了。

还有就是全村一千余口人,上至白头翁,下到少年郎,必须要把《道德经》纯熟于心。据说不如此对不起祖宗。

对了,说起祖宗。李家村人自称是道家祖师李耳后裔。传承至今已经快有三千年的历史了。

当然了,外界之人对此说法皆不认同,有的当成一个笑话听,有的却是嗤之以鼻。

改革开放以后,考古之风日盛。有一群考古队员进入李家村,对其明显有先秦风格的建筑非常感兴趣,对其拥有几千年的历史底蕴给予了肯定的评价。只是有一位好心的考古队员给一位村里的族老上了一堂历史课,说是道家先祖李耳根本没有后裔,历史上也没有明文记载。

这堂课的直接后果就是当人们赶到时,那位族老的拐杖上还有鲜血滴下,那位好心的专家已经不省人事。自此以后,即便是人们再嗤之以鼻,也不敢当着李家村人说‘道祖无后’这句话了。

言归正传,李一与死党们聚餐完毕,骑着电动车匆匆离开了城区。走了不到十里便看到了那高高耸立的雕像,所雕之人正是道家圣人,李家村自认的先祖李耳。

没错,距离LB市区十几里路便是华夏著名的风景旅游区,道家圣地函谷关,历史记载老子李耳自带三万里紫气的特效从此处西去,更是留下了千古巨著《道德经》五千言。而这里也是去李家村的必经之路。

李一停下车,望着那巨大的雕像,仿佛看到了自己的爷爷,这让他不禁陷入了回忆当中。

五年前,也就是李一十三岁时老爷子得了重病不幸去逝。临终前把他叫到跟前,说了一个让他至今都不敢相信的秘密。

“孩子!你可知我李氏传自何人?”

李一当时一愣,不确定的说道,“不会真的是圣人李耳吧!”

“咳咳!呼!千真万确。我李氏在此扎根数千年,即便是再艰苦也从没迁移离开,就是遵循先祖圣人的吩咐,守卫着一个秘密。一个能使我李氏后人重新踏上仙道的秘密。”

“这!这!”当时年幼的李一被震的不知所措。

“孩子,你父母早丧,如今爷爷我也命不久矣!我李氏主脉就剩下你一人了,你要肩负起这个责任。”

“爷爷!我……”此刻李一已经六神无主。

“不要说话,听我说。在你十八岁生日的时候,各位族老一定会让你继承族长之职,也就是说那一刻起你将失去自由。不过在前一夜你一定要先到爷爷卧室的那个地下室里去完成祭祀。”

“祭祀?如何祭祀”李一知道那个地下室,记得小时候每逢初一十五爷爷都要下去。有一次他好奇想偷偷溜进去看看,却挨了一巴掌。这也是爷爷唯一的一次对他动手。

“进去后你就知道了,记住若事不可为不要强求。继承族长以后尽快与慧慧那丫头完婚,为我主脉接续香火。”爷爷说完后闭口不再言语,当晚就去逝了。

擦了擦眼角,李一重新上路。十几二十里路不到半个小时,李家村村口的牌楼已经遥遥在望,牌楼下几个人正在焦急的来回踱步。看到李一立马迎了过来。

“少族长!你可回来了。”

听到这复古的称呼,李一只是微微一笑招呼道,“七叔,几位族叔。”

“哎呀!少族长快别多礼了,几位族老都等急了。”七叔急切的说道。

“行!那快走吧!”

几人让开道路,让李一先行。而后三步并作两步,不一会就来到了村中央那座最大的院落前。

“少族长好!”

“见过少族长!”

李一刚进门,数道忙碌的身影立马停下和他打招呼,他也一一还礼。

进入正厅,两排椅子上已座无虚席,“见过诸位叔祖、族老。”

“少族长不必多礼。”左边首位上站起一位族老,乃是李一的三叔公。

“明日就是族长继任大典,按规矩少族长应该焚香沐浴,今晚也不可进食。委屈少族长了。”

“哪里!谨遵诸位族老安排。”李一谦逊道。

“既如此,我等老朽就不打扰少族长休息了,一切事宜明早自会有人为少族长打理。”说完几位族老颤颤巍巍的走出去。只有刚刚说话的三叔公将迈出门坎的脚又收了回来。

“少族长!别忘了你爷爷的嘱托。”说完头也没回的离开了。

“记得!”李一回答了一声,也不知老头听没听见。

老头临走时的话又勾起了李一的好奇心,爷爷所说的秘密到底是什么?竟然能让人踏上成仙之途。不过想来也不是轻易能获得的,否则数千年来也不会没人成功,更不会留到现在。

李一转身进入后堂,将背包放在一边进入了爷爷以前的房间。

卧室的西墙上挂着一副老子西行图。李一点了三炷香拜了三拜。然后掀起图画,后面赫然是一只铁环。轻轻一拉,地下立马发出‘咔咔’的声响,地板缓缓打开,露出了地下室的入口。

站在地下室的入口,李一的心扑通扑通的陡然加速。

逐梯而下,里面并非漆黑一片。两排红色的小彩灯照出柔和的光芒。放眼望去,中间偏北摆放着一件供桌。桌上有一张纸,抬眼上瞧,出乎他的意料。神龛中供奉的并不是圣人李耳的神像,而是一只一尺多高的香炉。

这个香炉很奇特,炉盖的高度居然和炉身差不多。而且在炉身上还有八个方孔,一个炉耳上还挂着一个小巧的铃铛。

李一拿起供桌上的纸,果不其然这是爷爷给自己留下的指示。只是看完内容后,少年火热的心却是逐渐凉了半截,踏上仙途的美梦也破了一半。

“李家历代先祖啊!你们确定不是被哪个老乞丐或者是穿越者给忽悠了?”

李一放下纸,在爷爷一篇感怀的话后面赫然写着四个大字,滴血认主。

“唉!滴吧!李氏的传承不能到我这断了吧!”

李一嘀咕完后将一旁早就备下的大头针拿起来。你还别说,看针上雕刻的花纹还是个老物件。话又说回来了,李氏的老物件还少吗?要是说出去都能把首都博物馆的馆长吓晕。

‘滴吧!’

李一忍着疼将一滴鲜血滴入那丑陋的香炉之中,是的,在他看来这香炉丑的没边了。外边祠堂中挑出一个来都比它强。不过这个小铃铛挺可爱的。

李一滴完血,顺手把玩了一下套在炉耳上的那个小铃铛,只是他没看到自己刚刚滴血的中指上又有一滴血流出,被铃铛迅速的给吸收了。

“唉!果然是这样。”等了好一会,香炉还是那个香炉,稳稳当当的立在那。

李一失望的摇了摇头,转身向出口走去。不过就在这时,那平淡甚至有点丑陋的香炉中突然发出一丝红光,而后迅速燃起火焰。炉身由慢而快飞速的旋转起来。

“噫?地下室哪来的风啊!”

刚刚走了两步的李一感到一阵热浪自背后袭来。还没等他转过身来,就感到热浪陡然变成了热风暴,直接将他吹起然后拍在墙壁上。

“哈哈哈!三爷我终于破封而出了,凡人们,颤抖吧?”

一声猖狂的大笑传入浑身剧痛的李一耳中,他突然产生了一个念头,“我恐怕是闯祸了,不会是放出来一个被封印的绝世大妖吧!”

正在他后悔的时候,地下室发生了戏剧性的一幕。那个已经涨到一米多高仍旧在不断变大的香炉炉耳上,那个小巧的铃铛一下子挣脱而出,在空中盘旋并迅速变大,对着香炉当头罩下。

‘噹!’一声浑厚的钟响,将飞速旋转的香炉当场定住,就仿佛来了个急刹车。不过这声钟响也将稍微缓过劲来的李一彻底震昏过去了,意识陷入黑暗前,那个嚣张的声音再此传到了他耳朵里。

“不!不!你竟敢算计老爷,强占老爷后人,你就不怕因果加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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