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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虽然天气预报说傍晚有雷阵雨,但是天空却依旧蔚蓝,云淡风轻。我走进厨房瞧了一眼,看看平底锅里的东西有没有烧焦。还好,一切都安然无恙。我来到阳台上,给自己倒了一杯冰镇啤酒,驻足片刻,整个脸都沐浴在阳光下。这种感觉太好了,一个星期以来,我每天早晨起来都晒太阳,眼睛眯起来,仿佛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认识贝蒂已经有一个星期了。

再一次感谢上苍,我伸手拉过躺椅,脸上带着些许难以名状的喜悦。我仿佛是一个时间富足的人,惬意地坐着,手里端着一杯啤酒。整整一个星期,我的睡眠时间顶多只有二十来个小时,至于贝蒂,就更少得可怜了,也许她根本就没有睡过,我无从知晓。通常情况下都是贝蒂来叫醒我,因为总是有更要紧的事去做。哎,你别走,不要把我一个人孤零零地留在这儿,她说,嗨,你在干什么呢,醒醒吧。我睁开眼睛,笑了。抽一支烟,做爱或是杜撰出一些故事来,我尽可能掌握着节奏。

我很幸运,白天的工作不是很累。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快到中午的时候活儿就干完了,余下的时间我就轻松了。很可能我就在附近歇着,一直待到晚上七点,如果有人叫我时再返回来。一般来说,天气好的时候他们会在我的躺椅上找到我,我可以一连几个钟头都躺在那儿,我自认为已经在生与死之间找到一种完美的平衡,我自认为找到了唯一值得做的明智的事情,只需考虑五分钟,就会意识到除了一些不能出卖的东西,生活中并没有什么惊天动地之举。我心里惦记着贝蒂,启开了手里的啤酒。

“噢,该死的!你原来在这儿……我正在到处找你呢!”

我睁开了眼睛。这是住在隔壁三号的那个女人,她满头金发,体重四十公斤左右,声音又细又尖。阳光使得她的假睫毛不停地眨动。

“你惹什么麻烦啦?”我问。

“该死的,这件事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浴室里的水流得到处都是!你马上过来修一下,唉,我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

我马上坐起来,这种事一点都不好玩,因为只需把这个女人看上几眼,就会明白她是个疯疯癫癫的女人。我知道她是来找麻烦的,她那干瘦的肩膀上垂着的披肩,从一开始就让我感到晕厥。

“我要吃饭了,”我说,“难道就不能再等五分钟吗?你不能对人客气点儿吗?”

“开什么玩笑!情况确实很严重,水流得到处都是。走吧,赶快跟我过去……”

“你先别急,把话说清楚,你究竟把什么东西弄坏啦?水是从哪儿流出来的?”

她在太阳底下傻笑着,两只手插在衣袋里。

“好吧……”她说,“你很清楚……是从马桶里流出来的,该死的,地上到处都是卫生纸!”

我摇晃着脑袋,咽下一口啤酒。

“喂,”我说,“你没看见我正要吃饭吗?你的眼睛就不能闭一会儿吗,就那么难做到吗?”

“嘿,你疯了吗?我可没开玩笑,我劝你马上过去……”

“好吧,马上就走,你别发火了。”我说。

我站起来,接着回到屋里,把煮菜豆的火灭掉,差不多快做好了。然后我拎起工具箱,跟着这个疯女人出发了。

一个小时以后,我回到家里,全身上下都被汗湿透了,肚子饿得要命。在冲凉之前,我用火柴把锅底下的火点着,随后又想起这个女人,刚好感觉到水从头顶上流泻下来,菜豆的香味儿从我鼻子底下飘过。

阳光充满了木板屋,天气很好。我知道白天的烦恼已经结束了,下午我还从没碰到过两个厕所全都被堵塞的事呢,大部分时间都平安无事,简直可以说是一片寂静。这里的房子有一半是闲着的。我微笑着坐到饭桌前,因为我的时刻表都是计划好的,吃完饭接着一头扎到阳台上,在那儿一直等到晚上,直到她晃动着腰肢走进来,坐在我的膝盖上。

门被完全打开的时候,我刚把锅盖掀起来。是贝蒂回来了。我笑着放下餐叉,站起身来。

“贝蒂!”我说,“太棒了,我想这是第一次天还没黑就见到你了……”

她摆出一种姿势,把一只手伸进头发里,头上的鬈发零乱地垂下来。

“喔噢……那么,你觉得我现在怎么样?”她问。

我坐回到椅子上,用一种冷漠的眼神望着她,一只胳膊从椅背上伸过去。

“好吧,你的腰感觉还行,腿也还说得过去,对了,你转过身去,让我瞧瞧……”

她就地向后一转,我站起来伏在她背上,紧紧贴着她,抚摸着她的乳房,亲吻着她的脖颈。

“不过从这边看,确实很完美。”我低声说。

然后我寻思着,她这时候来这儿做什么。我起身离开她,发现离门很近的地方有两个帆布箱子,但是我没有吭声。

“嗯,这儿闻起来特别香。”她说。

她俯身到桌子上去看锅里的菜,接着发出一声尖叫:

“哎呀,天哪!……这不会是真的吧!”

“怎么了?”

“我说呢,是香辣肉酱!别告诉我说,你想自己吃这盘香辣肉酱吧……”

当她把一根手指伸进平底锅时,我从冰箱里取出两罐啤酒。想象着接下来我们将要共度的时光,这种感觉简直就像吞下一粒鸦片似的。

“噢,天哪,真的太棒了……这是你做的吗,我喜欢吃这个,这太不可思议了。不过天这么热,你疯了吗……”

“无论天气如何,我都能吃下一盘香辣肉酱,甚至是挥汗如雨的时候,辣椒和我,好比是一只手上的两根指头一样。”

“其实,我也一样。况且,我现在饿坏了……”

她一走进这扇门,木板屋立刻变了样,我什么都找不到了,在屋里跑来跑去为她拿餐具,她走过来用胳膊搂住我的脖子,我喜欢这样,可以触摸到她的长发。

“嘿,你见到我高兴吗?”她说。

“给我点儿时间想想。”

“这帮家伙太可恶了。我以后再向你解释。”

“贝蒂,你遇到什么麻烦了?”

“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她说,“那些根本不值一提,别把肉酱放凉了。亲我一下……”

两三勺味道辛辣的菜豆入肚之后,我便忘却了这团小小的疑云。贝蒂的出现给我带来几分惊喜,而且,她总是有说有笑的,对我的菜豆赞不绝口,夸我的啤酒味道不错。她从桌子上把手伸过来,抚摸着我的脸颊。不过我还不知道,她能够在短短的一瞬间,从一种状态转换到另一种状态,变化之快犹如光速一般。

吃过饭后,有一段时间我们要尽情享乐一番,眉目传情,说笑打趣。我正盯着她看,觉得她美妙绝伦,突然,她在我面前变得判若两人,面色苍白,目光中流露出一种令人难以置信的冷漠,简直令我瞠目结舌。

“正如我给你讲过的,”她开始说道,“这帮家伙全都是流氓。当然了,这种事早晚有一天会发生的,那就是一个姑娘还会再次拎起自己的皮箱,你明白我说的这种情景吗……”

“你究竟在说什么?”我说。

“我在说什么?怎么,你在听吗,我在向你解释呀,为什么你不听呢……”

我没有回答,不过我想去摸她的胳膊。她在往后退。

“你要理解我,”她说,“我不只是期待着一个人跟我做爱……”

“我知道。”我回答。

她叹息着,一只手伸进她的头发里,然后向窗外望去。窗外一片寂静,只有一些木板屋沐浴在阳光下,道路穿过乡村一直向前延伸,直抵远处的山岗。

“我在那个夜总会已经待了一年。”她低声说。

她目光呆滞,双手并拢放在两腿之间。她的肩膀耸起来,好像一下子变得非常疲惫。我从没见过她像现在这样,我只知道她的笑颜,觉得她身上蕴藏着一股能经得起任何考验的力量,我思忖着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年了,”她接着说,“上帝赐予的每一天,这个坏蛋都在贪婪地看着我,他的老婆从早到晚不停地嚷嚷,把我们的耳朵都快震聋了。我忙活了一年,不知道伺候过多少顾客,我收拾完桌子,接着打扫餐厅,最后竟会是这种结局。就因为老板把手伸到我的大腿上,一切又重新回到起点。只剩下我和这两只手提箱……我身上的钱还能撑几天,或者去买张火车票。”

她不停地摇晃着脑袋,然后抬起头来看着我,现在她笑了,我又认出了她。

“你不知道最糟糕的是,”她说,“我甚至连个睡觉的地方都没有了,当我匆忙地收拾东西时,其他的姑娘们都瞪大了眼睛瞧着我。‘这地方我一秒钟都不想多待!’我对她们说,‘我决不能忍受再见到这副流氓的嘴脸了!’”

我打开一罐啤酒放在桌边上。

“好吧,让我来告诉你,你做得很对,”我说,“我百分之百地赞成。”

她那双绿色的眼睛向我眨动着,我感觉她又恢复了活力,腰板突然又挺直了,她的一头长发在桌子上飘来飘去。

“没错,这家伙满脑子里想的是,我只属于他一个人,你知道这种人吧……”

“是的,是的,我当然知道,相信我。”

“嘿……我想这种人到了一定年纪,就变得彻底疯狂。”

“你这样认为吗?”

“没错,确实如此。”

我们收拾好桌子上的杯盘,然后我拎起两只手提箱,把它们提到屋里去。她已经在忙着刷洗餐具了,我擦去溅到她脸上的水珠,这让我联想起一种很奇特的花,它长着半透明的触角,花心是淡紫色的,我不知道别的姑娘穿上这种颜色的超短裙,是否也会感到很惬意。我把手提箱扔在床上。

“喂,”我说,“从某种意义上,这对我们来说,更是一件好事……”

“你这样认为?”

“是的,通常我讨厌别人来,但是你能来住我这儿,我很高兴。”

次日清晨,她起得比我早。我已经很长时间没和别人共进早餐了。我忘记有多久了,更想不起感觉是怎样的。我从床上爬起来,悄悄地穿上衣服,当我从她身后经过时,在她的脖子上吻了一下,然后我坐在了桌前。她挥舞着餐刀往面包上涂果酱,那面包大得像滑水板一样,眼睛不停地转动着,我忍不住笑起来,一天就这样开始了。

“好吧,我尽快把手里的活儿干完,”我说,“我要去城里跑一趟,你想和我一起去吗……”

她往木板屋里扫了一眼,摇了摇头说:

“不,不,我必须把这儿重新收拾一下。嗯,最好是这样……”

于是我让她留下了,接着我从车库里开出一辆小型卡车。然后我把车子停在接待室前面。乔治在椅子上几乎要睡着了,他的肚子上盖着一张报纸。我从他的身后经过,接着扛起一包衣服。

“噢,是你吗?”他说。

他搬起一包衣服,打着呵欠跟我出来了。我们把衣服扔在卡车上,然后又去搬其他的。

“昨天我又见到那个姑娘了。”他说。

我没有吭声,手里拖着一包衣服。

“我想她是来找你的,嗯,难道不是找你吗……”

他已经累得气喘吁吁了。太阳开始炙烤着大地。

“是一个身穿淡紫色短裙,有一头乌黑长发的姑娘。”他补充说。

就在这时,贝蒂走出木板屋,朝这边跑过来。我们看着她。

“你想说的是像这样一个姑娘吗?”我问。

“噢,简直太迷人了!”他说。

“你说得没错。她要找的人就是我。”

接着,我为他们做了介绍,当老家伙向贝蒂大献殷勤的时候,我从办公室拿来一份购物清单。把它折叠了一下,塞进上衣口袋里,然后转身面对着汽车,点了今天第一支香烟。贝蒂正坐在乘客的座位上,透过车窗与乔治交谈着。我溜达了一圈儿,然后钻到方向盘后面。

“我考虑了一下,”她说,“还是决定出去散散心……”

我把胳膊搭在她的肩膀上,轻轻地发动了汽车。想把快乐的气氛延续下去,她递给我一块薄荷口香糖,接着把糖纸扔到地上。一路上她始终偎依在我的身旁,我根本无需去翻阅《易经》,就能预感到一切都很顺利。

我们先把衣服卸下来,接着我拿着购物清单走进对面的杂货店里。老板正在店里忙着到处贴价签呢,我把清单塞进他的口袋。

“先忙你的事吧,”我说,“我等会儿再来拿,别忘了我的酒……”

他立刻站起来,脑袋不小心撞在一排货架上。这家伙的脸平时就够难看的了,现在又皱起了眉头。

“我们说好半个月一瓶的,可不是每个星期一瓶啊。”他说。

“没错,但是我不得不找个合伙人,现在我要把他考虑进去。”

“怎么回事?”

“没什么,我们之间的承诺没什么变化。如果你变得聪明一点儿的话,我会继续在你店里买东西。”

“上帝啊,每周一瓶酒,这可太难了……”

“你以为所有的人都只会碰上好事吗?”

就在这时,他发现贝蒂坐在卡车上等着我,穿着白色的小背心,她的耳环非常别致,光芒四射。老板晃动着脑袋,竭力地在我面前卖弄了几秒钟: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他说,“不过有些家伙总比别人运气好。”

我觉得自己有点儿理屈词穷了。于是我赶快撇开了他,重新回到车上。

“好吧,我们还有点儿时间呢,”我说,“你想去吃个冰激凌吗……?”

“噢,圣母马利亚,我当然想吃了!”

卖冰激凌的老太太和我很熟,我是来吃这种掺酒冰激凌的老顾客之一,她总是在柜台上留下一瓶酒,我经常和她聊一会儿天。我进来的时候向她打了个招呼。我让贝蒂先找个位子坐下,然后我去点东西。

“我想还是来两份儿桃汁冰激凌吧。”我说。

随后我又过去给她帮了把手,就在她伸手去舀冒着冷气的冰激凌时,我取出来两个容量差不多有一升的杯子。我打开了玻璃柜,从里面取出一个盛桃汁的广口瓶。

“嗨,”她说,“我发现你今天早上兴致很高啊。”

我站起身来,看见贝蒂正跷着腿坐在餐厅里,嘴里叼着一支香烟。

“你觉得她怎么样?”我问。

“有点俗气……”

我抓起马拉斯加酸樱桃酒,开始往杯子里倒。

“这很正常,”我说,“你不觉得她简直就是一个从天上掉下来的天使吗……”

回来的路上,我们停下来先把衣服装上车。然后我走到对面取回购买的东西,时间已经快要到中午了,现在外面确实热极了,我们只想赶快回家。

一走进商店,我立刻发现了我的酒,老板把它放在很显眼的地方,在几个袋子前面,他并没有微笑着迎接我。这恰恰说明他注意到了我。我拎起了网兜里的东西和我的酒瓶。

“你怎么愁眉苦脸的?”我问。

老板甚至都没有看我一眼。

“我今天只在你这里遇到了晦气。”我说。

我把所有的杂物都堆到卡车后面,然后向汽车旅馆驶去。就在城市出口的地方,一股热浪疯狂地袭来,这里生长着矮小的灌木,看上去就像一片沙漠似的,而且很少有阴凉的地方,但是我却非常喜欢这儿,我喜欢这片土地的颜色,而且我向来热爱广阔无边的地方。我们把车窗玻璃都摇上去了。

虽然我踩足了油门,不过我们是逆风行驶,车速最多只能达到每小时九十公里,汽车在艰难地行进着。过了一会儿,贝蒂把头转向了后面,也许她的头发令她感到酷热难耐,她不断地用手把头发撩起来。

“喂,”她说,“你能想象我们开着这辆卡车,带着后面那些吃的东西到哪里去吗……”

如果提前二十年,这种想法会让我疯狂起来的,如今我却要尽可能地克制自己,不要疲倦得打呵欠了。

“我们会到处游玩,感觉棒极了。”我说。

“没错,我们可以远离这片不毛之地!”

我点了一支烟,双臂交叉着放在方向盘上。

“很奇怪,”我说,“不过从某种程度上说,我觉得这里的风景不是那么糟糕……”

她把脑袋往后一歪,大声笑起来:

“噢,该死的,你竟然还把这里叫做风景……”

我们听到灰尘中卷起的沙粒,噼噼啪啪地敲打在车身上,汽车在一阵阵疾风中有时偏离方向,很显然,外面的一切全都被太阳炙烤着。我和她都笑起来。

入夜之后,风一下子停了,空气变得很闷热。我们端着酒坐在阳台上,等待着夜晚能带来一丝凉爽,但是我们看到天上的星星出来,却没有任何变化,连一丝空气的流动都没有,值得一提的是,我再不会感到厌烦了。唯一的抱怨就是死气沉沉的,不过我已经开始习惯了。五年以来,我有足够的时间去采取有效措施,抵御这种酷热的侵袭,然而我的身边又冒出一个姑娘,如今情况不同了,我再不会无所事事了。

饮下几杯酒之后,我们就想一块儿挤在一张躺椅上。虽然我们在黑暗中流着汗,不过一切却似乎进行得相当完美,我们总是像这样开始,无论什么我们都能经受得住。我们就像这样待在那儿,一动不动地过了好一会儿,彼此在紧密的贴伏中得到放松。

接着她身体开始扭动起来了,我给她倒了一杯酒,让她平静下来。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似乎能够把一棵树连根拔起似的:

“我想知道是不是自己还能再站起来。”她说。

“不要这样想,别说傻话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想撒尿……”她打断我说。

我把手伸进她的裤衩,抚摸着她的双臀。她的屁股简直太美妙了,一股汗水从她的腰上流下来,她的皮肤像婴儿的脸一样柔软。我什么都不去想了,紧紧地贴在她身上。

“天哪!”她喊道,“别压在我的膀胱上!”

然而,她还是把一条腿伸到我的腿上面,用一种奇特的方式死死地钩住我的T恤衫。

“我想告诉你,我很愿意和你在一起。如果有可能,我们就一起生活吧……”

她用一种很平常的口吻讲这番话,似乎她只是在对一双鞋子的颜色,或者天花板上一块脱落的油漆,发表自己的看法。我用一种轻佻的口气说:

“那好吧……在我看来这完全有可能,应该会很顺利的。你瞧,我没有女人,也没有孩子,我的生活一点都不复杂,我有一间木板屋,和一份不太忙的工作。总之,我觉得自己是个混得不错的人。”

她的身体蜷曲着,与我贴得更紧了,很快我们全身都被汗水湿透了。虽然天气很热,却没有一点不舒服。她在低吟声中噬咬着我的耳朵。

“我有信心,”她低声说,“我们还很年轻,你和我可以共渡难关,一切会好起来的。”

我不明白她到底想说什么。我们长时间地拥吻着。如果想彻底弄明白一个姑娘脑子里在想些什么,恐怕是永无止境的。我不想刻意地去解读,只想在黑暗中拥抱着她,只要她的膀胱还能撑得住,我会继续爱抚她的双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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