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盛八年,洛国公府老爷林昌邑上书,请求举家迁至江南,圆桂未对外公布其中缘由。帝虽不悦,却也准了。
于是这天深夜,便有几辆低调的马车,开出了京城,直奔江南,融入了无边的夜色当中。
却未曾有人注意,京城的城墙上,站着一道明黄色的身影,久久伫立,未有言语。旁边的公公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
许久,那负手站立的人才传来一声悠悠的叹息:
“林昌邑,你可还记得年少时曾说过的话?”
徐姓公公不敢搭腔,却在心里想到:
情之一字,到底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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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在远离京都的一个偏远小镇,天微亮。
几辆马车驶了进来。
车夫低声问道:“老爷,可要在这里歇息?”
车厢里,传来了一声低低的:“嗯。”
那人掀开了帘子,那是一个如玉般的男子,看样大概有二十左右,很年轻,可眉眼间,却有着化不开的沧桑。
这人,正是林昌邑,他穿着大毡,怀里,还抱着一个孩子,是个媚眼皱巴巴的女孩。
林昌邑垂眸,眼里荡漾这温柔:“落落,我们快到了。”
小婴儿还在熟睡,那句话,也不只是说给谁听的。
若果有人注意,会发现,男子的身影,孤单的,令人难过。
几天后,这只车队改走水路,顺着挽河而下,直奔江南。
江南在华国的南下,这里气候湿润,万物柔软,老天似乎把所有的温柔都注入了这里,连那路边不知名的小花,都带着一丝的柔情。对养病的来说,是十分益居的。
林昌邑站在江南的一处小院前,院子虽不大,却精致异常,门前没有“洛国公府”这样的字眼,只有用上好的墨鸦写在檀木上的,名为“安乐居”的一块牌匾。
林昌邑呼出了一口气,只觉的这里的空气都是暖的,他的怀里仍然抱着那个小婴孩,不过这次孩子醒着,正睁着一双乌黑琉璃的眼睛,伸着白嫩嫩的小爪子,抓着自家爹爹的手,咯咯咯的笑。
林昌邑笑着低头在她脸上亲了一口,举起了这个三个月大的婴孩,说:
“小鱼儿,看看我们的新家,你喜欢忙?”
林溪鱼还是在笑,毕竟她还太小,所以对京城没有丝毫留恋,对离别没有太大悲哀,一如,她不懂,爹爹脸上留下的那晶莹剔透的液体,到底是什么。
她在这里养病,养娘胎带出来的病;他爹爹也在这里养病,养心病。
他们住了下来,而这一住,就是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