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儿自然是知道秦莫邪是要回去的,照着现在这个趋势,就算是韩瑾瑜要带她走,甘将也一定不会放,她长叹一声,低声把事情说给了善善听,善善大吃一惊,狠狠地一跺脚,“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是她们!我就知道是陆妃!”
“你小点声吧,还不怕被人听到?”柳儿有些无奈地说道,看着善善激动地样子,“想来,生活在宫中真是考验,为何人人都像要入宫呢?”
“世人还说当皇帝好呢,谁知道当皇帝的苦楚?”善善说道,摇了摇头,侧头看了看里间的秦莫邪,继而又轻声问道,“既然如此,那你们准备怎么处置……那个侍卫?”
柳儿摇了摇头,看着韩瑾瑜的意思,也不知道会怎么样,但是柳儿从未见过韩瑾瑜发过这样大的火,想来那个侍卫应该是难逃一死了。
但是就算如此,陆妃要陷害秦莫邪,难不成就只有一个方法了吗?看了一眼善善,柳儿道,“日后,还有得防备的。”
想到往日的贵妃和李美人,善善摇了摇头,这种事情,皇后已经经历过很多了,若是换做以前的皇后或许还能应对几分,但是现在皇后什么都不记得了,该如何是好呢?善善有些焦虑。
“善善姑娘,王爷叫你。”门外传来声音,善善疑惑地看着柳儿,指了指自己,“我?”
“你去吧。”柳儿皱眉,也不明所以,不过韩瑾瑜现在的心思还是谁都不要猜测来得好,善善无奈,看了一眼里间,便走了出去。
韩瑾瑜正坐在书房之中写着什么,听到脚步声传来,抬起头来放下笔,看了一眼善善,“坐吧。”
“王爷找我来,是为了什么……?”善善有些迟疑,缓缓走到椅子旁边坐下。
韩瑾瑜上下打量了一番善善,她看起来很机敏,也确实如此,若是秦莫邪身边有这样的侍女,想来也可以放心。甘将倒很会选人,想来也是费了一番心思。韩瑾瑜想到。
许久之后,韩瑾瑜才开口,“本王想着,陆妃,应当不是什么好人。”
“王爷?”善善有些诧异,顿了顿,没有把柳儿刚刚说的话说出口来,韩瑾瑜着善善,摆了摆手,又道,“阿呆她……你们皇后,却最是单纯的一个人,本王不和她说,只怕她还不会有所防备,但是你不一样,本王相信你已经看在眼里了,更何况,甘将让你来服侍她,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吧,让你时时注意着。”
善善想不到韩瑾瑜已经知道了秦莫邪的身份,心中有些急切, 刚想说什么,却被韩瑾瑜打断了,“本王知道你在想什么,这件事情在你们南郊国已经是众人皆知了,本王就算是随意的打听一番也会知道,还需要特意去调查吗?你放心吧,若是阿呆真的想走,本王不会阻拦她。”
韩瑾瑜说如此,是经过了一番深思熟虑,他看不得秦莫邪难过的样子,方才秦莫邪那样,那种表情,就好像一把剑一样,刺在了他的心上,让他久久不能平息,他宁愿自己难过,也不想让秦莫邪难过半分。
但是韩瑾瑜仍是心有侥幸,若是秦莫邪没有再说起来,或许……或许就可以把她带回去——明明她在北燕国,也可以生活的很快乐,不是吗?
“你们皇上,隐藏的真好,当时在大殿上看到她,竟然还能沉稳的说话,想来真是成大器之人。”韩瑾瑜又笑道,继而恢复了神色,垂帘看着善善,“本王叫你来,就是让你注意着陆妃一些,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后。
善善张了张口,想要说些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口,她微微抬起头来,看着韩瑾瑜,他面容疲倦,眼神之中隐隐的是几分痛苦,善善知道他心中所想的是什么,却也不敢开口,半晌,韩瑾瑜才挥了挥手,让她离开了。
房间很快又寂静下来,韩瑾瑜知道,离回去北燕的日子已经不多了,他已经放弃了去找寻军事布防图,若是要攻打南郊,是根本不可能实现的。
手中把玩的那个解药,韩瑾瑜很想将它融化在烛火之中,就像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没有了解药,秦莫邪也就回不去了。
但是一连几天,秦莫邪都是怏怏不乐的,往日里说说笑笑的样子不复存在,韩瑾瑜看在眼中, 心中几分难过,但是那句话却始终说不出口,解药也一直拿不出手来。
秦莫邪虽然没有说,但是韩瑾瑜知道,她想知道过去,想要回到过去,那日和甘将出去之后,他们之间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才会让秦莫邪如此。
韩瑾瑜不愿意多问,只怕事情挑明了,他的情感便一发不可收拾,到最后让自己难堪。
最后一封信送出去,韩瑾瑜已经决定要回北燕。
“阿呆,今日用完膳,陪我出去走走吧。”韩瑾瑜说道,看着这几日有些消瘦的秦莫邪,心中心疼,这句话说出口了,就如同诀别一样,他定定地看着秦莫邪,生怕她拒绝。
秦莫邪抬起头来,有些疑惑地看着韩瑾瑜,好半晌,才缓缓点头,“好。”
韩瑾瑜松了一口气,用完膳之后,便在门口等着秦莫邪。
秦莫邪不知道韩瑾瑜今日为何要提出这种要求,但是想到这么多日自己心中郁结,出去走走是好的,因为身边跟着韩瑾瑜,秦莫邪便没有让善善跟着自己,只是一个人走到了门口,就看到韩瑾瑜笑着等她。
秦莫邪心头一热,想到韩瑾瑜,面对她的时候永远是笑着的,是温暖的,无论她是什么情绪,是什么样的心情,韩瑾瑜总是这样的温润如玉,就如同当时醒来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就觉得心中温暖,知道自己得救了一样。
“走吧。”韩瑾瑜柔声说道,声音比往常更加温柔几分,朝着秦莫邪伸出手来。
秦莫邪微微一笑,也伸出手,想来毕竟是在南郊国皇宫中走动,自己是王妃,自然要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