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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你那么优秀

2009年6月26日星期五

二十五岁的岳莽莽带着三岁的儿子Daniel和美国丈夫Anthony回柳林市探亲。这一天,本该是岳家三世同堂其乐融融的一天,却发生了一个意外。

Daniel喜欢在偌大的别墅里到处乱跑,又是蹦啊又是跳的。岳一齐手里端着一杯水正想往自己的房间去,经过二楼的楼梯口,Daniel兴高采烈地向她冲过来,速度非常的快。就在Daniel撞到岳一齐的一刹那,岳一齐为了避免把水洒泼在Daniel身上,便往后一躲,脚一踩空,整个人往后一仰,从二楼的楼梯翻了下去,直接摔下了一楼。岳一齐的脖子和后背,被手里甩出去的玻璃杯碎片扎破了好几个口子,血一下子就染红了她的衣领。

全家人听到巨响,闻声赶来。岳莽莽和丈夫看到Daniel坐在二楼楼梯口大哭,立马冲过去抱起他心疼地哄着。

岳一齐躺在一楼的楼梯口,左脸贴在地上无法动弹,地上也溅到了血渍。魏晓莲慌张地冲了过去,扶起岳一齐。好在魏晓莲曾经是护士,先检查玻璃渣没有割到动脉,赶紧给岳一齐简单地止了血,然后又发现岳一齐的左手大臂骨折了,再简单给她固定了一下,随后马上坐上了车,往南柳一院开去。谁知,竟遇上了爆炸案,明明很近的路,却堵了很久才到达南柳一院。魏晓莲坐在车上,看着岳一齐脖子上,脸上,身上,全是已经凝固了的血渍,心疼地流泪。岳一齐很疼,却不忍心看到母亲难过,握着母亲颤抖的手,一滴眼泪都没流。

事发后,岳南飞全程看在眼里,但是小有威望的美国女婿还在,他也不好说什么。他让岳莽莽带着Daniel离开了现场,然后负责安抚Anthony,聊了些别的,扯开话题。所以那天,岳南飞很晚才到南柳一院看岳一齐,看她伤的不轻,就马上让她转了医院,让她接受最好的看护和治疗。

当岳南飞问起岳一齐,为什么会摔下楼的时候,岳一齐只说,自己不小心。其实当时,家里有佣人看在眼里,只不过距离远没有来得及阻止这一切的发生,所以岳南飞不是不知道真相。岳一齐和魏晓莲一样,从来不会给岳南飞添任何的麻烦,相信这也是岳南飞待她视如己出的重要原因。

2010年2月14日星期日

岳一齐回忆起那天的全过程,嘴巴好像不受控制,也不清楚自己对余以为到底说了多少。

余以为接过话,所以你说过,你爸爸妈妈对你很好……但是你姐姐……

岳一齐摇摇头,不想提这件事,只是说,姐姐一直是我的榜样,从小学习成绩就很好,参加过各种比赛拿过好多好多的奖……后来去了美国,学生物工程,是他们那个研究所唯一的中国女研究员,特别厉害……但是……我一直做不到像她一样优秀……说着说着,岳一齐不自信地低下了头,就好像之前说到二楼摔一楼、说到疼痛难忍、说到血流成河的那个人,都不是她。只有说到岳莽莽,她才有了知觉、才有了痛觉。

余以为好像一下子全都理解了,理解了为什么岳一齐一直那么敏感那么孤僻,为什么那天晚上她会在理科实验楼崩溃地哭,为什么她总是背负着那么大的压力……之前果然全都误会了。

余以为安慰道,在我看来,你已经很优秀了,你应该自信点,开心点,你看看我身边的人,没有一个比你的成绩好的。余以为真诚地看着岳一齐。

岳一齐看着余以为,突然有些触动,可是,一直以来因为母亲去世而颓废的人,不是余以为么?岳一齐反过来问,那你呢?

余以为不说话了。

岳一齐低下头,说,对不起……你妈妈的事……

余以为急忙打断,为什么要和我说对不起?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我反而……反而很感谢你,当时让我们先进了手术室……我一直留着你的信,一直……很想谢谢你……余以为说着,好像眼睛又红了。即使是一米八几的男子汉,在想到已经去世的母亲的时候,也总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岳一齐很动容,没想到余以为不仅不恨她,反而感谢她。沉默了一阵,岳一齐想岔开话题,先开了口说,听说你中考的时候,是全市第二……

余以为惭愧地低下了头。

……为什么要放弃学习呢?

余以为回答不上来,想起岳一齐给他写的信,信里感谢余兴成的伟大,他不想告诉岳一齐,他是为了报复余兴成,所以选择了自暴自弃。

又是一阵沉默,余以为似乎想了很久,说,那如果我现在开始想好好学习,你会不会帮我?

我?岳一齐有些怀疑。

对啊,你那么优秀,我相信你,你也要相信你自己。

岳一齐看着余以为真挚的眼睛,许久,岳一齐充满怀疑的眼神变成了微微的笑眼,点了点头。

余以为也笑了,说,那我们先从新年祝福开始吧!

嗯。

整个屋子里都是暖暖的。

[余以为同学,你好,新的一年祝你新年快乐……你唱歌很好听,还是运动健将,所以很多同学都很喜欢你……你永远那么开朗、坚强、有个性,所以你有很多很多的朋友……如果你愿意,新的一年,我们可以一起学习,一起进步……]

[岳一齐同学,你好,我是和你做同桌最长时间的余以为,但愿从下个学期开始,我可以不再和你坐同桌了,因为我想好好学习,努力进步……你有很多优点……你其实长得很好看,不需要用一些其他的东西来遮掩……虽然你不爱说话,但是你很善良,宁愿自己吃亏吃苦,也不愿意麻烦别人……你那么优秀,还那么努力,我身边的很多朋友都不如你……不过我觉得,成绩不是你证明自己的唯一方法……希望你新的一年,自信些,开心些,多交些朋友,我们都是你的朋友……我可以带你去吃很多好吃的,带你去玩很多好玩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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