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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你真的爱他吗

2018年12月

星星从美国回到墨尔本后没多久,就感觉到了岳一齐一些微妙的变化。在人多的公共场合,星星再也不能像从前一样,只要兴之所至,就可以自然而然地碰上岳一齐的双唇。每次星星想kiss一下,岳一齐总会害羞地说,大家都看着呢。有时候,其实只有他们两个人,星星跟岳一齐撒娇求亲亲,也只是换来岳一齐一个温暖的抱抱。其实星星也能理解,他很清楚岳一齐的特质,只要遇到她想做的事情,就会特别的专注。所以星星时常在想,岳一齐是不是最近看书学习太累了?必须要找个时间让她好好放松一下。

于是星星决定,一定要在圣诞假期带着岳一齐出去一趟,心无旁骛地玩个四天三夜。然而,岳一齐这个学习狂魔,正全身心地复习考研,四天三夜对于她来说真的很长。星星如果找不到一个合适的理由,岳一齐断然不会轻易给自己放这个长假的。星星突然想到,重新回到墨尔本的余以为,到墨尔本来的时间也不算短了,但是墨尔本附近的景点都没去过。正好,借着圣诞假期,星星可以带余以为去趟著名的大洋路看看。星星又问了小陆和蜜蜜,有没有兴趣一起来一个四天三夜的大洋路自驾游,两个人一听,也都很兴奋很感兴趣。于是,星星便用“一家五口”的名义,“要挟”岳一齐,同意在圣诞假期和他们一起去大洋路自驾游!

2018年12月27日星期四

一大早,星星和岳一齐开一辆车,余以为带着小陆和蜜蜜开上了他的车,小车队朝着大洋路出发了。这次旅行,岳一齐答应了星星,没有带任何一本书出门,就全身心地放松,享受假期。经过海滩,绕过小镇,穿过树林,即使圣诞假期的大洋路上车多人多,他们的第一天旅程依旧非常的轻松愉悦。

傍晚,一行五人停在了大洋路上的第一个小镇,入住了一套三室的独栋别墅。参观完房型后发现,别墅里是两个大床房加一个标间。小陆和蜜蜜自然选择了其中一间大床房,而另外三人正在另外两个房间门口犹豫着。在小陆和蜜蜜看来,另一个大床房自然应该属于岳一齐和星星。但不知怎的,星星和余以为突然竟异口同声道,我和Wilson住这个标间吧。说完,星星和余以为为彼此的默契感到“震惊”,面面相觑,然后都不好意思地笑了。小陆和蜜蜜都有些懵了。

余以为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清楚,岳一齐和星星在家里并没有同床共枕,所以才敢这样大胆的建议;还是因为,他自己心里并不想看到他们两个住在一起,所以才提出了这样自私的建议。

岳一齐有些尴尬,站在两间房的门口,站在余以为和星星中间,犹豫了。

星星把岳一齐的行李往那间大床房里推,催促着岳一齐说道,行啦,就这么定了,赶紧收拾收拾,待会去吃饭了。

岳一齐看了看星星,又看了看余以为,没有走进大床房,在门口拉住了星星,对他说,我和你去标间吧,让Wilson住这间,人家好不容易出来玩一趟,一个人住得舒服些。

星星和余以为一听,都愣住了。

因为第二天还要早起开始新的行程,所以晚饭过后,大家就各回各的房间收拾洗漱,准备休息了。

深夜,余以为实在是睡不着。余以为其实一直都很好奇,岳一齐和星星明明已经订婚了,可是在家里却分房睡。而且傍晚的时候,星星的第一反应也是要和他住一间,而不是和岳一齐住一间。太多的疑问让余以为越来越觉得,也许岳一齐和星星两个人的关系,并不是那么简单的未婚夫妻。或许,两个人本就没什么关系,只是因为什么不得已的原因在一起了?越是这样想,余以为就越觉得自己和岳一齐还有希望,这不就是他此行再到墨尔本来最大的目的么……可是,平常时日里,岳一齐和星星之间那些甜蜜的互动不是假的,星星对岳一齐的爱护和关心,余以为也都看在眼里,除了没有同床共枕,所有的一切都表明,他们就是男女朋友未婚夫妻啊。但是……说实话,很多时候看岳一齐对星星,真的就很像一个姐姐在哄一个弟弟啊……不过,傍晚的时候,岳一齐为什么要主动提出和星星住一间房?……可能,岳一齐只是不想让星星难堪,或者不想让我难堪,毕竟小陆和蜜蜜还在呢……那他们现在在干什么呢?不过,应该没什么吧?不然为什么岳一齐选了标间,而不是这间大床房?这样他们就可以睡一起啦……岳一齐和星星睡一起……睡一起……睡……一……起???啊!!!!!!

余以为的脑子转了一百个弯,实在烦躁得转不过来了,便下了床。余以为蹑手蹑脚地出了房间,生怕吵到已经熟睡的大家。余以为走到厨房,倒了杯水喝,想让自己冷静下来。

开放式的厨房,连接着客厅,客厅的另一边是一整面的落地玻璃,落地玻璃外是宽敞的后院,后院中央有一个游泳池,远处的院角有一棵大树。从屋里透过落地玻璃往外看去,整个后院在泳池水面的反射下,墙上,树上,落地玻璃上,都荡漾着微微的波光。近处,有两把躺椅并排在屋檐下,其中一把椅子上,好像躺着个人。

余以为鬼使神差地走过去,透过落地玻璃看到,竟是岳一齐躺在躺椅上,正睁着眼看着天。余以为轻轻推开玻璃门,走了出去,把门关上后,躺在了另一张躺椅上。岳一齐扭头看了余以为一眼,没说什么。

余以为躺下后才发现,这里的天空竟可以看到一整片明亮的星河,不由得感叹了出来,哇~这就是银河了吧?

岳一齐把头转了回去,看着天回答道,嗯,这里的小镇,没有什么光污染,所以只要天气好,一抬头就能看到满天的星星,就感觉银河离我们很近。

余以为扭过头,看着岳一齐的脸,在忽明忽暗的波光中,不太清楚她是什么表情。余以为说,所以你那么晚还不睡,是出来看星星的?

岳一齐总不能对余以为说,因为和星星睡一间房,不习惯,所以半夜跑了出来。岳一齐顿了顿,回答道,嗯,看看星星。

Wilson怎么没陪你一起?

……他睡了,开了一天的车,挺累的。你也开了一天的车,不累吗?岳一齐扭过头,看着余以为。

我……还行吧……余以为回答着,看到岳一齐那双正和他对视的眼睛里,透着着和天上星星一般的明亮,勾人魂魄,撩人心扉,忍不住地接着说道,我……就是有些问题想不明白,所以睡不着……

学术问题吗?岳一齐好奇道。

不是……是……在家里,你为什么没有和Wilson住在一起?

余以为突如其来的问题,让岳一齐一惊,眼神闪烁。岳一齐避开余以为的眼睛,把头转了回去,看着天,说,我们……还没结婚,住在一起……不太好……

余以为这一次到墨尔本,已经两个月了。来之前信誓旦旦的那些事情,却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去执行。终于,在这样一个纯净的深夜里,就好像这个世界上只有他们两个人,余以为终于可以开口问岳一齐,他想知道的所有事情了。

余以为盯着岳一齐的侧脸,问道,那,你们会结婚吗?

岳一齐觉得余以为的问题有些可笑,鼓起勇气重新扭过头看着他,说道,我们已经是未婚夫妻了。

那等什么,为什么还不结婚?

岳一齐吞了一口闷气,回答道,我们才刚毕业……

是在等我吗?余以为插嘴问道。

……岳一齐突然觉得余以为有些无理取闹,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余以为没等岳一齐开口,继续说,要不,我换个问法吧……你真的爱他吗?

……

岳一齐和余以为,静静地看着对方,沉默了很久。在这场直勾勾的对视中,最终还是岳一齐败下了阵来,把头转了回去。重新躺平后,岳一齐先是闭上了眼睛,冷静了一下,然后才睁开眼睛,看着天上的星星,缓缓地说道,你知道吗,Wilson的中文名里有一个星字,所以我私底下会直接叫他星星。他就像满天的星星一样,在我最绝望的时候照亮了我的世界。我们在一起生活了四年,他就是我的家人,我们互相依靠……

突然,岳一齐眼里的星空,变成了余以为精致冷峻的脸庞。余以为双手撑在了岳一齐的躺椅扶手上,把头压得很低,和岳一齐脸对着脸,只有不到二十公分的距离。

余以为并不想听岳一齐说这些与他无关的抒情话,他想看着岳一齐的脸,看着岳一齐的眼睛,听她说最真心的话。余以为温柔地说道,你知道的,我问的不是这种爱,是……男女之间的……爱情。你们,其实,根本没有发生过任何关系吧……?

岳一齐被这么直接地拆穿,想要回避余以为的眼神。可是,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实在太近了,岳一齐根本无法逃避,只得迎难而上,瞪着余以为,口气有些恼怒地反驳道,这些和你没什么关系吧……

余以为也有些急了,逼问道,好,那就说些和我有关系的,你10月底的时候,为什么悄悄回了柳林市?

……我去看我的生父。

那柳林高中呢?

我去看看老师们。

你还去了J酒吧。

去喝喝酒听听歌怎么了?

那!你为什么要去泉溪谷给我妈妈上香!

我去看岳家爷爷奶奶顺便的不行吗?!

……

如此安静的夜里,两个人的呼吸撞在一起,心跳得都很厉害。两个人急促的呼吸声和心跳声,被彼此听得一清二楚。余以为看着眼前的岳一齐,他逼问一句,她反驳一句,突然特别的心疼。余以为的本意并不是想把岳一齐逼到这个份上,他只是想知道,她内心最真实的想法,他只是想知道,她是不是还爱着他。

余以为看着岳一齐的脸,心里很难过,撑着的双手也有些无力了。余以为稍稍泄力,身体向下,脸也朝着岳一齐的脸凑了过去。岳一齐非常的紧张,瞪着眼睛,伸出双手撑在了余以为的胸口上。余以为的身体停了下来,脸却在一直向下。但是最终,余以为并没有吻上岳一齐的嘴,而是把头埋到了她的侧肩上。

余以为深深叹了口气,在岳一齐的耳边颤抖着说道,那,你还爱我吗?

岳一齐一怔,耳朵感受着余以为呼吸谈吐间的湿气,遏制不住的内心波澜。岳一齐迅速稳定了情绪,轻轻地说道,余以为……我和星星,我们很好,将来也会越来越好……所以,我也希望,你能越来越好……而不是因为我,没必要再……

余以为根本没听进去岳一齐说的这些,哽咽地插嘴说道,你知道的,我找了你,六年……

余以为哭了,虽然岳一齐看不见,却能感受到那几滴眼泪的温度。岳一齐咬了咬嘴唇,说道,余以为你忘了么?六年前……我就已经……放弃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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