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尽江南百万兵,腰前宝剑血犹腥。老僧不识英雄汉,只管哓哓问姓名。
百姓经历了元朝的暴戾恣睢,又经历了生灵涂炭的战火。饿殍遍野,田地荒芜,痛不欲生。
朱元璋借鉴汉初经验,实行轻税薄赋,休养生息的政策,为天下百姓的利益,精心谋划,勤劳工作。现在的明朝,也慢慢的恢复了生机,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
朱元璋治法严明,分别制定了大明律,和大诰三编等。大诰三编,刑法残酷严厉,分别有凌迟、阉割、挖膝、刷洗、刖足等等。让贪官污吏,地方豪强,无不毛骨悚然。
洪武十四年的一天夜里,一个安谧的深山幽谷中,有一位妇人正在分娩。此时床边正站着一个身穿素衣的女子,女子一边摸着妇人的头,一边焦急的喊道:“缪竹用力啊,在加把劲,就快出来了。”
分娩的妇人痛苦地大叫着,汗水早已渗透了她单薄的衣服。湿漉漉的头发贴满了她洁白的额头。她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嗓音也变得沙哑。
此时一个中年男子正站着屋檐下,手里紧紧的握着一根笔直的漆黑拐杖。他眉头紧锁,时不时的往窗内望去,一脸焦急无比的模样。
突然,房内传出了妇人撕心裂肺的喊叫声,紧接着便是婴儿洪亮有力的啼哭声。“啊...啊...啊...啊...”
男子心头一喜,忙一瘸一拐的快步走到门前,他隔着门帘冲里面大声喊道:“是男娃吗?”
里面除了婴儿的啼哭并没有人回应。
过了半晌,屋内的门帘被轻轻挑开,素衣女子抱着一个用粗布包裹的婴儿慢慢地走了出来。
男子望了一眼素衣女子怀中的婴儿,又望向素衣女子一脸焦急道:“可是男娃?”
素衣女子抬头看了看男子,然后轻轻的摇了摇头。
男子的身体微微一颤,双目竟变得毫无神采。好像瞬间失去了灵魂一般。
咳咳咳...咳咳咳...男子突然发出了一连串的咳嗽声。
素以女子忙伸手拍了拍男子的后背,望着男子轻声的叹了口气,此时的她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心灰意冷的夫君。
男子抬起头望向天空怒声道:“老天爷,你为什么就不能给我们一个男娃,一个女娃娃能有什么用。”说着便用手中的拐杖,狠狠的敲打着地面。
说话的男子名叫龙青一,是婴儿的大伯,素衣女子是他的夫人,名唤海棠。
海棠看了看怀中的婴儿,又看了看龙青一道:“不管怎么说也是二弟的血脉,你给起个名字吧。”
龙青一走到海棠身边,低头看了看她怀中的婴儿。婴儿此时正睁着大大的眼睛一声不响的望着龙青一,似乎在等待着她即将拥有的名字。“二弟曾经说过,如果是男孩就叫龙辛子,如果是女孩就叫龙缪可。
九年后
“两腿微曲,舌尖轻抵上颚。提肛松采,放松...
记住练功时,一定要做到心如止水,不要受到外界干扰。”
龙青一和海棠正在教缪可练功,从四岁开始,缪可每天都要练八个时辰以上。龙青一和海棠也算的上是当今的武林高手。
缪可天资聪慧,悟性很高。虽说才九岁,但即便是一般习武的成年人也未必是她的对手。
龙青一看了一眼身边的海棠道:“夫人,你好好看着可儿练功,不许让她偷懒。”龙青一说完便拄着拐杖一瘸一拐的向院外走去。
小缪可伸长脖子,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大伯走远后,忙委屈巴巴的看着海棠道:“二师父,我可不可以休息一下,可儿好累啊!”
此时缪可的额头上,已经凝聚着许多如黄豆般大小的汗珠,可爱的娃娃脸也是红红的。海棠看了看缪可有些心疼的说道:“过来休息一下吧。”
缪可忙站起身开心的笑道:“谢谢二师父,二师父对可儿最好了。”
海棠溺爱的用剑鞘拍了一下缪可的小屁股道:“就知道哄你二师父开心。”
缪可一边嘻嘻嘻的笑着,一边揉着自己酸疼的小腿。
揉了一会她便缓步走到海棠身边,拉起她的衣袖撒娇道:“二师父,为什么我要练功啊,我每天都好累。我可不可以不练功呢,可不可以每天只去山里抓兔子啊!”
海棠笑着刮了一下缪可的小鼻子道:“你呀,就知道玩,要是让你大伯知道了,又得好好收拾你了。”
海棠正说着话,突然一条皮鞭狠狠的打在了缪可的手臂上,疼的缪可大叫一声:“啊...好痛。”
缪可捂着手臂,回头一看是大师父,忙低下头不敢在看龙青一。弱小的身体也在不停的瑟瑟发抖。
龙青一一边鞭打缪可一边说道:“我让你休息了吗!让你偷懒,让你偷懒...
缪可不敢躲开,只能乖乖的站在原地,强忍着疼痛,任凭师父一鞭一鞭地打在自己身上。
海棠走上前一把拉住缪可,将她紧紧抱在怀中,心疼的摸着她的头道:“好啦!你打够了吧,你不要忘了,他才九岁。”
龙青一道:“夫人,你不可以这般溺爱她,我们心里都清楚,为何要传她武功。”
海棠低下头看了看怀中的缪可,便不在说话...
晚上缪可趴在床上,缪竹一边帮她搽药,一边哽咽的说道:“我的孩子,真是苦了你了,这么小的年纪,就要承受这些痛苦。”
缪可看娘伤心,强忍着疼痛说道:“娘亲,可儿不疼,真的,一点也不疼。”
缪竹摸着缪可的头欣慰的说道:“我的可儿真是一个懂事的好孩子。”
缪可侧着头,将自己肉乎乎的小脸压在床边。“娘亲,可儿为什么要习武?为什么我不可以去山外面玩?”
缪竹抚摸着缪可的头柔声道:“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现在一定要听大师父的话,他都是为了你好,明白吗?”
缪可用力的点着头道:“娘亲,孩儿记下了。”
缪可想了想又继续问道:“娘亲,山外面好玩吗?”
缪竹笑着说道:“好玩啊,外面有好吃的糖人,好吃的马蹄糕。偷偷告诉你,娘亲最喜欢吃马蹄糕。以前你爹每次出门回来,都会给娘带马蹄糕。”
缪可嘻嘻笑道:“娘亲是个小馋猫。”
缪竹用手刮了一下缪可的小鼻子说道:“娘跟可儿一样,都是小馋猫。”
说完,母女二人都哈哈大笑了起来。
缪可又追问道:“娘亲,山外面还有什么好玩的?”
缪竹想了一下接着说道:“还有漂亮的衣服,漂亮的首饰。”
缪可指着缪竹头上的簪子问道:“外面的首饰,有娘头上的簪子漂亮吗?”
缪竹摸了摸头上已经断了的簪子苦笑道:“比娘的还要漂亮。”
缪可道:“娘亲,等可儿长大了,就到外面给娘亲买最漂亮的簪子,还有好吃的马蹄糕。”
缪竹又掐了掐缪可的小鼻子轻声笑道:“好,娘亲等着我的可儿长大。”
此时应天府聚宝斋雅间中,有两个男子正相对而坐。其中一个男子,年纪在五十岁左右,虽然已是两鬓斑白,但身材魁梧,气度不凡。此人就是当今名将徐达。
另一个人,年纪在三十岁上下,此人一身三梭布制成的黑色长袍,腰间佩戴白色双铊尾玉带,容貌奇伟,气质高雅,此人就是燕王朱棣。
徐达端起桌上正冒着热气的茶杯,浅浅的喝了一口。然后又将茶杯轻轻放在了桌子上。“此次北元犯境,陛下有意让殿下担任主帅,远征北元太尉乃儿不花,这是殿下第一次担任主帅,也算是陛下对殿下的一次考验。”
朱棣一边为徐达斟茶一边说道:“听说父皇要将兵力分一半给朱棡。看来父皇并不是完全信任我。”
朱棣突然冷笑了一声:“哼...朱棡骄纵,在国多行不法,要不是太子全力保全,父皇早就定了他的罪。”
徐达道:“陛下一直都很疼爱晋王,燕王殿下可莫要轻视了他,而且我听说,陛下还给了晋王一大笔军费。军队未动,赏钱却以发放。可想陛下对晋王是何等的偏爱。
朱棣用手指轻轻转动了几下茶杯道:“我这个哥哥可没少在父皇面前说我的坏话,此次出征,我定要杀杀他的锐气不可。
正在此时,门外有侍从来报:“燕王殿下,张佥士求见。
徐达看了看朱棣道:“张玉怎会知晓我们在此处。”
朱棣道:“是我叫他来的。”
朱棣说完便转身对侍从说道:“让他进来吧。”
侍从应声道:“是殿下。”
不多时,张玉便迈步走了进来,他看到朱棣和徐达,忙作揖道:“燕王殿下,徐将军。”
朱棣看了看张玉道:“都安排好了吗?”
张玉作揖道:“回殿下都以安排妥当。”
朱棣嘴角微微一扬,他转头看向徐达道:“岳父大人,今日闲来无事,不如跟我去见一个人如何?”
徐达慢慢起身作揖道:“是燕王殿下。”
一辆奢华的马车此时已经停在了店门外,三人上了车便一路向城外奔去。
马车大约行驶了两个时辰后便来到了一处峻宇雕墙的庭院外。
张玉道:“殿下我们到了。”
马车停稳后,三人便缓慢的走下了马车。
朱棣默默打量着周围的环境,此地四周荒芜,极为偏僻。
此时的庭院外正站着一个身穿水色长袍的老者,老者须发皆白,相貌奇特,他的两个眼球均是灰白色,眼中散发着咄咄逼人的寒气,让人见了不由的脊柱发凉。
老者身边站着一个十二三岁的男孩。男孩墨色锦衣裹身,外罩一件黑色长袍,腰间挂着一个墨色的瓶子,瓶子上画着一只口含蜡烛的烛阴龙。
一头乌黑的秀发笔直的垂在他的腰间,男孩虽说相貌俊美,但脸上并没有这个年纪该有的童真,而是冷若寒霜,让人难以接近。
张玉走上前对着老者作揖道:“巫前辈,这位就是燕王殿下。”
老者灰白色的眼眸慢慢地转向了燕王。:燕王殿下,您此次前来的目的我已经知晓了。您的事,我嗜血教定会全力相助。也希望燕王可以信守您的承诺。
朱棣微笑着俯身失了一礼“您放心,我朱棣说过的话,一向都是言必信,行必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