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觥醒了,却什么也没说。许蓝也不问,一切又好像回到了起点。
这天许蓝从任务间的瓶内取出任务字条,字条上的任务是帮忙寻找一位病人的魂。
国觥凑上来看了一眼道:“应该是魂脱壳了。”
许蓝点头,两人略微收拾了下便出发了。
一路上谁都没说话,气氛却并不尴尬。
那位需要找回魂的任务对象在医院,许蓝让国觥在医院外面等候,而后自己进了医院。
医院里消毒水的气味很浓,他寻着信息来到一处病房,房内病床上躺着位瘦削却很漂亮的年轻女子。
年轻女子可以自主呼吸,脉搏、血压、体温也都正常,对外界刺激也能产生一些本能的反射,如咳嗽、喷嚏、打哈欠等,但机体已没有意识、知觉和思维了。
许蓝稍作查看,她的确丢了魂。
他从自己的破挎包里拿出一枚中间穿了三角孔的铜币,又掏出一根红绳。他用红绳将铜币穿起,而后放置于女子额间。
很快铜币上的红绳无风自动,许蓝双手合十,飞快的结了个印,那枚三角孔铜币便立即浮空在女子病床上方旋转了起来。
约摸五分钟后,许蓝伸手,铜币落于他手上,收起铜币后他转身出了医院。
当他看到坐在医院外的长椅上认真翻阅书籍的国觥时,不知为何一股熟悉感涌上心头。可他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这莫名的熟悉感源自哪里。
似是感应到了许蓝的视线,国觥也抬头望了过来,四目相对。
国觥合上书籍道:“可是我脸上有哪里不妥?”
“没。”许蓝摊开手心,三角孔铜币静静的躺在那里,他道:“我们走吧。”
“好。”
且看女子之魂丢失并不是最近的事情,所以寻找起来可能没那么顺利,许蓝细细的感应着铜币上传来的微弱讯息,却发现好些方位皆有丝丝回应。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感应错了?
他又验证了一次,可回应的讯息依旧如此。
国觥见状便问道:“许蓝,怎么了?”
“得到的信息很模糊,找起来可能要费一点工夫。”许蓝眉头微皱道。
“嗯,那便找吧。”
“也只好如此了。
接下来两人不眠不休的搜寻了两天时间,辗转去过很多地方,有市井小巷,有青山绿水,有繁华都市,有绮丽小镇,还有名胜古迹。
可当他们前往寻到最后一条新讯息并赶到时,许蓝发现他们回到了医院。
两人相视一眼,为了省去诸多麻烦,许蓝依旧让国觥在外等候,而后自己保持神之态朝女子病体所在的病房走去。
那名女子的魂似乎......
不对!
许蓝快步朝床头走去,自女子眼角流下两行清泪,她的呼吸越来越绵长,许蓝赶紧按下呼叫铃。可不待救护人员赶到,女子便停止了呼吸,一缕虚弱的魂脱离了病床上的躯体。
女子见到许蓝后微微一愣,而后她笑道:“您是来接我的么?”
许蓝先是摇头,随后又点了点头。
“那就有劳您了,谢谢。”
女子声音很轻柔,她的笑会让人感觉很温暖,温暖中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
“你确定现在就走吗?”许蓝问道。
“是的。”
女子的回答很坚决,许蓝没做声。
“我想做的事情都已经做完了,已经没有任何遗憾了。”她微笑道。
许蓝沉默,半晌后他才吐出一个字:“好。”
—————————我是李欣儿与汪正宇分割线—————————
“喂!你没长眼吗?没看见本姑娘站在这里吗?鞋子踩坏了你赔?”
“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对不起有用要执法机关干嘛!滚开!”
“对不起......”
......
李欣儿跟汪正宇的第一次相识是在一家书店门口,她犹记得那天的雨下的特别大,本就因为司机没能及时来接她所以心情有些不好,恰好来躲雨的汪正宇又踩了她新买的鞋子,所以便有了以上的对话。
她自小就是家里的掌上明珠,所以说话不免有些傲气。而汪正宇的父母与爷爷奶奶都是教师,也算书香门第。
两人的第二次相识,也是在这家书店。汪正宇与这家书店的老板相熟,他经常来这里看书或者买书,偶尔老板要是不在,他也会帮忙看顾书店。
而那天,时隔一年的又一次的暴雨中,李欣儿再次来到书店前,只是这次她没站在门口,而是走进了书店。
“是你?”李欣儿先是一脸惊讶的看着安静坐在一角落看书的汪正宇,而后皱着眉一脸晦气道:“我说怎么这么倒霉,原来是碰见你了,真是扫把星。”
汪正宇起初并没有想起来眼前这骄横的漂亮女孩是谁,可是她的语气渐渐与一年前一道蛮横的声音重叠了起来。
这一年来汪正宇经历了很多,所以性子也变了不少,就听他义正言辞道:“姑娘,你知道什么叫扫把星吗?知道扫把星的由来吗?现在是梅雨天气,与其在这抱怨,不如多看看天气预报,随身带把伞。”
“你!!”李欣儿见这一年前的愣头青现在还会回怼了,不服输的性子使得她怒道:“你算哪根葱?你管我?什么德行,别以为戴个眼镜就是知识分子,猪鼻子插大葱你装什么象!”
汪正宇低头继续看书道:“对,我是装,你倒是装一个啊。你该不会以为地球每天都在围着你转吧,脑子里装稻草的草包。”
“你说谁脑子里装着稻草!?谁是草包!?”
“谁应就说谁。”
“你!!!”李欣儿咬牙切齿的指着汪正宇,“有种你别走!给我在这里等着!”
“慢走不送。”
当天傍晚,汪正宇在回家经过一条小巷子时,被人从身后兜头套了个麻袋暴打了一顿。那群人打了他后就跑了,但是汪正宇知道,这事与那位跟他争吵的女孩脱不了干系。
而巧合的是,那天女孩的父亲带着女孩来到汪家拜访,汪正宇的爷爷没退休前曾是女孩父亲的老师。
汪正宇拖着满是伤痕的身体回来后开了门习惯性的唤道:“奶奶,我回来了。”
“正宇回来啦!今天家里来客人了,你收拾下先去客厅你爷爷那坐一会。”汪家奶奶边忙碌边回道。
“奶奶,我想睡觉。”
“这孩子,怎么就突然不懂礼貌了呢?啊!”朝汪正宇走来的汪家奶奶低呼一声,三步并作两步疾走来查看起汪正宇的伤问道,“怎么回事啊这是?快快,走,奶奶给你上点药。”
“不用了,奶奶,我睡一觉就好了。”汪正宇不在意道。
“说什么傻话,哪有睡一觉就好了的。”
“哎呀,奶奶,你别管我了,我真的没事。”汪正宇径自进了房间后将房门反锁了起来。
“正宇,正宇。”
房内一片安静,汪家奶奶微叹一口气,笑着对朝这边投来注视的汪爷爷跟李家父女道:“不好意思,正宇今天有点不舒服,我让他先去睡了。”
李父赶紧摆手道:“没事没事,师母您快别忙了,我跟欣儿坐一会就走了。”
“那可不行,吃了饭再走。”
......
而本还在暗暗嘲讽汪正宇的李欣儿,却在回头的瞬间,看到了客厅一角桌台上摆放着的两张遗像,遗像中的男士与汪正宇有九分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