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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悲恸的心

“听说你在木居酒屋工作了!”田森惊讶的说。

“你不用这么吃惊吧,那边的工作辞掉了,我总要生活吧,要不然你养我啊。”

“虽然我很想这样做,但是你也知道我在家里的地位。有这个心怕也没有这个肥胆呦,你也不是不知道,平时出去喝酒的钱还是节省了好长时间才攒下来的这一顿山珍海味。”

“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在这一点上我最有发言权,每次付钱的时候你就肚子疼,现在想想还有点后悔,我居然没有先你一步。”涂由纪无情的在他的伤口上撒盐。

“好了。你就别揭露我的短处了,哪天我光明正大的请你吃一顿饭。”

“所以这句话是可以当真的吗?”

“我觉得暂时还是有可能的。”

“好了。和你开玩笑呢,你还是老老实实的在家里当乖宝宝吧,先不说了,我要去工作了。”

“一个酒馆而已至于让你这么认真吗?”

“至少让我很快乐。”涂由纪望着弯腰给客人倒酒的风爱子露出了幸福的微笑。

“由纪!搞什么呢!快过来!”老板娘双手抱着胸大声的斥吼着。

“不说了,老板娘催我了,先挂电话了。”

涂由纪把手机随手塞进口袋里,快速的去收拾满是残羹剩饭的桌子,不禁联想到之前的自己是不是也是这样呢?也许不是吧,也不一定,毕竟森田这么能吃,说不定哪天就点了一桌子的饭菜。

这时,涂由纪端着满满当当的碟子和风爱子擦肩而过。

因为今天的客人实在是太多了,嘈杂的环境和老板娘的催促,他们只是互相瞟了一眼,便接着奔忙在每个桌子前面。

一天的忙碌终于结束了,涂由纪累到已经没有力气再坐着了。他干脆直接躺在了最后一个客人走的那个桌子。

“第一天感觉怎么样?”

风爱子递给他一罐啤酒。

“嗯。果然和我想的不太一样,本以为会很轻松,结果却累成了这个样子,真是够丢脸。”

涂由纪一边接过啤酒一边说着这样的话。

“是不是觉得自己辞掉以前的工作是个错误的决定?”

“不,这是我人生中最正确的决定。。”

风爱子疑惑的看了他一眼,撅着嘴说,“谁知道呢,多年后当你回想起这个决策时,后悔的感觉会不会侵袭整个全身?把它当成‘就这样的人生’的理由和借口呢?”

涂由纪用双手支撑着身体,抬起头仰望着咖啡色的天花板,眼睛中像极了一汪清水,没有丝毫的混浊,这就是他内心的写照,只要能赎罪和弥补自己的遗憾,就不会有任何一点的动摇。

“太小瞧我了吧,爱子。”

风爱子的耳边飘过这句话时,她的双手紧紧的握住啤酒罐,甚至发出了啪嗒的瓶身凹陷的声音。

“怎么说我也算一个男人吧,总不会被这种莫须有的东西牵着鼻子走。”涂由纪停顿了一下,嘴角露出了微笑,“总觉得现在的我才是最快乐的,能喝到我爱。。风爱子小姐的啤酒,有这样一群可爱的人,还有照顾我的老板娘,这样的生活怎么会让我后悔,剩下的只有感谢。”

风爱子的眼睛瞪的大大的,她没想到涂由纪会认真的说出这样一番语重心长的话语,本以为是随便的一个问题,他却带着真性情回答。

眼前的他就像是沐浴了一场春雨,整个人都很有生气,但还是难以掩盖住疲惫的神色,眼皮稍微有些耷拉了下来。

涂由纪缓缓的从座位上站起身,他盯着风爱子泛着桃红色的脸颊,深邃的眼眸快要把风爱子淹没,这种感觉让她有些窒息。

风爱子不自主的向后退了一步,头稍微的瞥过涂由纪的眼睛看向桌子上还残留的水渍。

店里的一切都收拾完了,今天的工作完美收工,大家都有好好的在门口告别,然后匆忙的离开。

这时,只剩下涂由纪和风爱子两个人迈着同样的步伐走向公交站台。

“由纪先生的家离这远吗?”

“奥。。不远,3路公交车二十分钟就能到。”

涂由纪不自在的回答道。

“爱子小姐呢?每天都这么晚回去会不会害怕呢?”

“害怕倒是有一点,万一赶不上末班车的话,该怎么办好呢?”

风爱子朝着涂由纪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此刻这个微笑犹如一束光照亮了伴有点点星光漆黑的夜晚,让涂由纪无法好好的看清风爱子完美的身体轮廓,只有灼热的能量猛地灌进自己的身体,将每一寸细胞都燃烧成灰烬。

“由纪先生?”

“啊!”

“怎么了?不舒服吗?刚刚看起来脸色很不好。”

“没事。可能是好久没喝啤酒,有些不习惯了吧。”

“由纪先生以前不是经常喝啤酒吗?每次来都会点上一大杯生啤,难不成是被女朋友嫌弃了,所以才这样。”

涂由纪努力的摇头并且一直说着没有没有没有。

“单身贫困户一个,哪会有女朋友。”

风爱子听完他的解释后表情稍微收敛了一点,将一只手插进口袋里,然后用右手整理了一下单肩包背带的位置。

这时涂由纪的那辆公交车鸣着笛声停靠在了站台旁边。

“爱子小姐,我先。。回去了,明天见。”

“明天见。”风爱子轻轻的挥动着自己的右手。

涂由纪一屁股坐在座位上,他捂着开始隐隐作痛的胸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这种感觉很奇怪,突如其来的窒息感让他不得不冷静下来,尽量让脑袋放空,不去想任何事情。

回到公寓的第一件事,涂由纪连鞋子都没有脱掉,直接走到正在看电视的水灵儿面前。

“嗯?怎么了?”沐儿扭着脖子想要越过这个阻碍视线的家伙。

“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等我看完电视嘛,正精彩呢。”

涂由纪拿起桌子上的遥控器直接把它关掉,断了沐儿的念想。

“发生了什么事?我的时光伴侣。”

涂由纪俯视着沐儿,犹豫了一会说。

“为什么今天在等公交车的时候,爱子向我微笑后,我的整个身体仿佛被融化了一般,灼痛难耐,心脏就如同被无数个小虫子啃食一般。。。很疼。”

眉锁紧皱的涂由纪不知道该怎么解决,他觉得这会不会是因为时空的倒流而产生的呢?所以他才会这么着急的去询问沐儿。

“别忘了,现在的她只是她去世后的生命的延续,对于她来说每一天都是新的开始,但是对于你来说这一段时间层是重复经历的,所以在你的脑海中她还是不在了,另一个意识让你觉得这个人不存在了,自然就会很悲恸,这是真实事件的情绪再现,当你的时间层和她同步的时候就自然恢复到原来的模样。”

沐儿摸摸分分的小脑袋,分分伸着舌头仿佛在等待着什么,也许是美味的食物或者好喝的果汁,总之满眼的期待。

涂由纪听完沐儿的解释后,如释负重的瘫坐在沙发上,留在前额发尖上的汗水还可以辨认出来。

“这种心痛的感觉一点都不好受,让我有种世界末日的窒息感。。”

涂由纪深深的吐一口气,然后坐起身去拿了一瓶果汁。

“有得必有失,凡事又怎么会有理所当然这一说。”

“你也是吗?”

“我?”沐儿指指自己。

涂由纪点点头,猛灌了一大口。

“成为守护者也是你想要的吗?一直被困在那个地方,直到有人无意间闯入,才能向世人证明自己的存在。。。”

“你在开什么玩笑。。”

沐儿的手从分分的额头上拿开,抬起自己僵硬的面容怒视着涂由纪,眼神中充满着敌意。

“成为守护者是我从小的梦想,看着自己的先祖们跟随着自己的时光伴侣为了实现一个共同的目标而努力,你知道我有多么憧憬吗?”

沐儿说着眼眶便有些红润,泪水在她的那双透明清澈的眼睛里打转,像极了一滴雨水落在映射着月光的湖面。

涂由纪见状有些不妙,便赶紧从房间里拿出她最爱的超大棒棒糖塞进她的嘴里。

果然,被甜蜜感冲击的沐儿也不再悲伤,而是露出了惊喜快乐的笑容,一边吮吸着手里的棒棒糖,一边嘟囔的说着,

“下次不要让我再听到这样令人恼火的话。”

分分顺势还汪汪汪叫了几声,像是对涂由纪的一个警告。

夜深了,沐儿和分分拥抱在一起酣然入睡。

他打开笔记本电脑,搜索了一下‘木居酒屋附近可居住的公寓’。一大串的租房信息赫然的映入他的眼帘。

“该选哪个好呢。。”

正当他翻阅着词条的时候,一个熟悉的面容出现在上面。

他惊奇的点开这张图片,是一家名叫‘暖心阁’的公寓,然而它的广告海报旁边印着的却是。。。风爱子的头像。。。

。。。

涂由纪一大早便起床把早饭做好放在桌子上,也算是补偿昨天对沐儿失礼的行为。看着还在熟睡的沐儿他也不愿打扰她们,于是便蹑手蹑脚的穿上鞋子,轻轻的关上门。

正当他看着手表等待电梯的时候,水灵儿从身后一把抱住他,贴在他的耳边细语着,

“怎么了?为什么不理我?”

她说着便用她的双手摩挲着涂由纪的腹部,仿佛在挑逗他。

身上散发出来的还是令人厌恶的香水味,涂由纪冷笑了一声,毫不犹豫的把她的手甩开,双手插进口袋里,头也不回的冷漠的说,

“一个人如果习惯了浪荡,那她只会不停的寻找可以的目标,我不过是一个被你击穿的靶子,这个孔洞带来的伤痛。。永远不会忘记,更没有回头可言。”

这时候,电梯的门打开,涂由纪一脚踏进去,转过身按下数字‘1’,看了水灵儿一眼,涂由纪露出不屑的神情。

水灵儿就这样呆呆的望着电梯门关上,没有上前和他一同搭乘,她心里明白,无论自己付出多少努力,眼前的这个人也不会爱上自己。。

涂由纪闭上眼,深深的吐了一口气,看着电梯镜子中的自己,泛黄的颜色确是内心情感的真实写照,毫无生气,若是为了补偿风爱子而选择重来,便可以做个陌生人一了百了,若还是爱着她,又或者是因为憎恨水灵儿,现在这种处境就更加的合理。

说到底都是自己的矛盾,无论是对风爱子的爱还是对。。水灵儿的短暂的痴迷,都做出了最糟糕的决定,还没有什么了解就深陷对水灵儿的爱意,就像还没做好准备就选择和风爱子在一块,然后又燃起对水灵儿的痴情。

他要改变这一切,彻彻底底的改变。

涂由纪在心里坚决的说着,没有什么能来动摇这个信念。

刚到店门口的涂由纪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家里的座机号码,不出意外,应该是沐儿打来的,因为自己嘱咐过她,如果有什么情况就用这个电话联系。

“喂,你好。”

“我很好,只不过有个问题想问你。”

“是早餐不好吃还是不够吃啊。”涂由纪微笑着说道。

“你为什么把面包做的这么硬,就不能少烤一会吗,每次都是这样,牙都疼死了。”

沐儿说着还捂着自己的嘴唇,做痛苦状。

“那你可以不吃啊,冰箱里还有棒棒糖,凑活一顿还是可以的,反正你也这么爱吃它,在早上吃棒棒糖充饥应该是个不错的选择。”

“面包再硬我也要吃它,至少说明你是真的对你做错的事情表以道歉。”

“是是是,昨天是我不对,不该说那么伤人的话。”

“嗯。。其实你说的也没错。”沐儿小声的嘀咕道。

“什么?”

“没什么,你工作吧。”

还没等涂由纪说话,电话那头已经传来‘嘟嘟嘟’的声音。

涂由纪迈着轻快的步子走到了员工换衣间,然而玖树就在他的旁边一直盯着他看。

涂由纪不自然的清了下嗓子,冲着他微笑道,“早啊。”

“说早也不早了,所以早这种词语在这个时候说出来实在有些不妥吧。”

涂由纪整个脸僵硬在这个时刻,他觉得眼前这个人是个奇葩,从他刚刚说的这句话来分析,也许是个怪胎,总之他不知道如何去反驳他。

“你叫。。。“

涂由纪解着扣子瞟了他一眼说,由于昨天刚在这工作,还没有来得及好好地和大家问候。

“玖树。”

“涂由纪。”

“我知道,,你不就是十分受老板娘照顾的那个人吗?真不知道你能来这家店工作是不是有人给你开后门了,她对我们这些正式员工可都没有这么好。”

“等下。。。”涂由纪困惑的问道,“我难道不是正式员工?”他指着自己的鼻子,很是不解。

“那是当然,在我眼里新来的就是临时的,说不定哪天惹老板娘不高兴就要被炒鱿鱼。”

玖树的语气让人很厌恶,涂由纪自然也是难以忍受,但是碍于初来乍到,自己的秉性还是要有所收敛。

涂由纪给了他一个愤怒的龇牙的笑脸,转身离开换衣间。

“我只是把实话说出来而已,果然自己心里有鬼。”

玖树依旧不依不饶的说着。

“我都听不下去了。”阿冰从柜子的另外一边走出来,鄙视的看着玖树。

玖树瞅了他一眼,不屑的说“我说的是事实,他只不过接受不了罢了。”

“你这个人啊,嘴巴真的要管管了,不能说的话尽量别毫无遮拦的向外说,虽然你。。。”

阿冰看到玖树受伤的神色也就没继续往下说,“算了,走吧,一会迟到了,提尔斯又不知道该怎么训斥你了。”

阿冰一只手搂着玖树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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