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地时候,常常听老人讲起,西湖边有一家店,店名叫“糖人街”,这家店卖了上百年的糖人。店里地每一个糖人,里面都住着一个等待爱人的灵魂。
等待爱人的灵魂,会在人间游荡。
直到,寻到那人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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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白乔,今年十九岁,马上步入大二。
杭州的夏季和重庆有的一拼,偏偏家里的空调不争气,正需要它的时候罢工了。房间里闷得难受,电扇跟暖气似得,吹出来的都是热风。热的我简直就想直接从三楼跳下去。要不是我有所牵挂,可能已经离开这个美丽的世界了。
电脑昨天送去修了,估计要个三四天才能修好,电视机还是那种笨重的老式电视,不知道是抽了哪门子筋,每个台都是黑白的,还都是各地新闻,时不时发出电流声,我真害怕拍一下它就报废了。
家里的电器都跟我作对似的,一个接一个的出毛病,本来想快快乐乐的刷个剧,这下连睁眼都精神都没有了。
木门像是在抗议一般,发出“嘭嘭嘭”的声音,地板听了都要震一震,我宛若一条咸鱼躺在床上,没有半点反应。
“白乔!白乔!”
一道粗犷的声音和着捶门声飘进我耳朵里。
“来了……”我有气无力的说道,慢悠悠地起身开了门,顿时一片阴影笼罩着我,抬头一看,果真是我亲爱的房东大妈——宋春花。
“宋大妈啊,您轻点嘞!”我打了个哈欠,“这门不扎实您也是知道的,您自个的门,好歹也心疼一下吧!”说着,我转身往房里走去。
“白乔!我说你一个小姑娘家的,怎么老拖欠房租呢?要不是阿姨心好,要是碰上别的房东,早让你滚蛋了!”宋春花好不容易将肥胖的身子挤进来,喘着粗气说道。
我挑眉,找个小板凳坐下来,“房租?大妈你记性不好吧?我前天才交过呢!”天天找我收房租,要不是我心善,早就哐的一下把你关外边去了。宋春花早已满头是汗,我掐指一算,估计她家空调也坏了,要不然这大热天的还跑我着找茬,不是有病么……
“你这丫头怎么不知道变通?!”她一拍大腿,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咧着嘴摇了摇头。
我一愣,不知变通?我这般聪明的孩子,哪里不知道变通了。
莫非春花家有个远远远房帅侄子,交房租就介绍给我?
这不可能吧?春花的时间拿来打牌都还嫌不够,怎么可能给我找男朋友?
还是交房租送话费?一次性交两个月送一个月?满一千六减三百?
还是没道理啊!春花这么抠,怎么可能会送钱我?
我做出一副陷入沉思的样子。
只见春花恨铁不成钢地指着我说:“我就跟你实话说了吧,我这房子可是在西湖边上,黄金地段知道吗?而且还便宜,好多人都想租我这房子都租不到,你个小丫头能租到算福气了!还不赶紧多交几个月房租,被别人租了,看你住哪儿去!”
这话我大概听了一百遍,也许还有更多。
这里离西湖确实近,近到只需要下楼穿过一条街就能看到西湖,我租它的原因也是这点,但这也不过是个老房子,七十五平方米虽然刚好适合一个女生住,但房租八百应该也不算便宜。空调一言不合就罢工,一个任性就停水停电的房子,还一大堆人租?
我嘴角不禁扬起了一个和善的微笑,倒了杯凉水,喝一口冷静一下。
天气极容易影响情绪,再加上这令人心烦话语,我想,脾气再好的人也受不了了。
“那正好,等这个月过去,就请您将这屋子租给别人吧。”
兴许春花没想到我会这样说,表情很明显地僵在脸上,随后又抱着胳膊说道:“那你就等着流浪街头吧!白乔,你可要知道,现在杭州的房子可不好找!像我这样便宜的房子更是少之又少!你一个学生,还能租到怎样的房子?”
我心中冷笑,只觉得她和那电脑一样被烧坏了脑子,该送去修修了。
这话可不能当着她的面说。
“您也知道我是学生,大不了我回去住宿舍啊!再怎么不济也不至于流浪街头吧?”
宋春花的脸变了变,我觉得她开始慌了。
因为能像我这样租她房子的人真不多了,你还不好好珍惜我,还来恐吓我,还来威胁我。
手动再见,你已经失去我了。
我清了清嗓子,昂头对宋春花说道,“我其实这个月就打算搬出去了,你知道的,我是学生,每天早上要上早自习,去的早学的东西就多,如果我住宿舍的话可以学到更多的的东西,如果遇上不会的题还可以跟舍友交流交流,如果我住宿舍的话教室和床的距离就会缩短很多,这就表示我一个多睡一会儿,晚起一点,如果睡不着的话,还可以跟舍友打一盘王者荣耀,如果一个人睡不着的话可以跟舍友一起睡,没钱买饭的话可以蹭舍友的饭……”
我沉着冷静的地列出一堆住宿舍的好处,最后说道,“最重要的是,宿舍有空调!你知不知道我这个人很怕热,到了夏天空调就是我的再生父母,我没了空调我可能会死的。我还这么年轻,我还没开始奋斗,我还没找男盆友,我不想就这样被热死在这里!”
说完,我又喝了一口水。
我不禁为自己的口才点赞,因为毕竟像我这么能扯的人已经不多了。
仔细一想,我说的这些都挺有道理的,嘴角再扬起几分微笑,翘起二郎腿,双手握住杯子搭在腿上,就这样安安静静地看着春花在面前摆着这一副看不惯我又干不掉我的样子,简直为这炎炎夏日添了一分乐趣。
我们俩对视了一会,她才一副特别惆怅的样子,深深地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白乔啊,现在的房子不好找啊,别后悔啊!”
“我不后悔!”我一口干了这杯水,“您还是请回吧!我心意已决,别在挽留我了!”
春花接连着叹了几口气,又看着我摇了摇头,转身出去了!
我瞬间起身,关门,坐下,动作一气呵成。
我觉得肯定是她做完打麻将输钱了,想收我房租今晚再去打,结果不仅没收到,连我这个房客都准备搬走了。
我慢慢的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打开通话薄,拨出一个电话。
隔了几秒,那头接通了。
“喂。”
“哪位?”对方的语气听上去是刚刚睡醒的。
“白乔啊!”
“乔儿?”她的语气好像有点惊讶。
“是我,你现在才醒?”
现在都已经一点多了,难道有空调就可以这样放纵自己睡到这么晚吗?
等我回去,我也要放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