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古时代,天界颓,帝戮之,诸神逃亡,天地中有一地仙气充沛,与世隔,外人难窥探,神大喜,倾力设障,名曰洛境。”
“几百年了,还是有不自量力的猫狗。”
面色苍白,眼中充血的女人自言自语,似在述说一个故事,与自己毫不相干没头没尾的故事。
满屋子的人像猎手一样目光紧锁着她。
一个草屋,八面漏风,遍地狼藉,破败不堪,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气。
没人愿意住在这样的鬼地方。
“呵呵。”
一声冷笑,极轻极细。
平白让在场的人心里一慌。
仿佛有恶鬼在黑暗中蛰伏,欣赏着他们慌乱的样子,在你最紧张,最恐惧的时候把你拖下深渊。
但没人愿意去相信,
没人愿意相信这样一个疯子把他们吓成这样。
但他们还是怕了,尽管不肯承认,他们始终对那里的人有惧意。
“啧啧。”
那女人好像对他们很感兴趣,目光绕着让他们转了好几圈。
“阁下在看什么?”
人群中走出来一个人
声音清澈,眸光柔和,嘴角含笑,很礼貌的语气。
和这里的肮脏格格不入,
和女人也格格不入。
“你说,你们这么多人,那我该归谁呢。”
“若姑娘愿意,我带姑娘走。”那人脸色不变,即使面上蒙着黑布,也可以感觉到他周身的从容。
“好啊。”她捂嘴轻笑了两声,却遍布凉薄。
“那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姑娘放心。”
月光惨淡,血色浓郁,满屋的杀手没一人反应过来,便丢了性命。
一场单方面的屠杀毫无征兆地开始,悄无声息地结束。
手起刀落,不沾血水。
四面八方的血迹在他身下汇聚成河。
开出最凄美冰冷的血莲。
“啧,这些人的血都是臭的。”他掏出手帕,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手,一遍又一遍。
也没在意地上散落的残尸。
这些人生前做事不正当,死了也没有体面。
“如何,现在姑娘愿意与我走了吗。”
他眼含笑意,闲庭信步似的走到她面前,刀尖与地面碰撞发出峥鸣声,借力支着身子半跪在床前。
她仍是笑着,只不过藏起了手中的寒芒。
“这两位说话还真是阴阳怪气的。”云容压下心底的不适,扒拉着屋檐小声吐槽。
“是啊,没一个让人省心的。”微风吹来清润的男声,在云容耳边呢喃,像是白日见鬼。
“你!”她差点被吓过去。
“这里这么危险,你来凑什么热闹!”云容一把摁下彦青的头,飞快且小心地看了屋内的两人一眼,确定没人发现,才长舒一口气。
“你……可以放手了吗?”下面传来极弱的一声询问。
“嗯?什么?”
“这样有点丢脸,让别人看到不好。”这语气充满了为难。
哦!她还摁着丞相大人的头呢!
“抱歉啊,事急从权,我也是怕被人发现。”嗯,不愧是丞相大人智慧的头脑,手感好极了。
彦青的面色泛红,当真是桃花无意,四处留情。
“咳,你不是早就设了结界吗,他们看不到的。”
那你怎么找到我的……
云容默默思考,果然这些权臣都是深藏不漏的吗。
于是乎,两人很愉快地排排趴在屋檐上,像极了听话的孩子。
男人把女人打晕了,很不怜香惜玉地扛她起来。
眼看就要把人劫走了。
“我们要动手吗?”云容不冲动,而是问身旁的彦青。
“我们不是他的对手,再看看。”彦青一个眼神都没给云容,就这样轻易地否定了他们的力量。
“哦。”云容又趴回去了。
在男人快出门的时候,突然踉跄了一下,刚才还微笑的眼中突然出现一丝痛苦的神色,而后是难以置信。
他的突然倒下着实让云容狠狠地吃了一惊,彦青却一点也不意外。
“毕竟是洛境人啊。”他自言自语道,那一声叹息也不知在感叹什么。
女人自门内的黑暗中缓缓走出来,手中握着一把白刃,血不留痕。
她的面上已无疯色,有云容从未见过的沉静。
不,死气,迟暮的死气。
她缓缓蹲下,专注地描摹着男人的面庞,“我管什么三十年河东河西,你们配吗。”
散乱的头发下扯出一抹疯狂的笑,云容能感觉到,这个人满心的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