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暖暖握着电话,疯了一样的跑出去。
她只不过是一天没去照顾妈妈,妈妈怎么突然就出事了,怎么可能,不可能的。
心脏科在另一栋楼,杜暖暖等不及电梯,蹬蹬蹬沿着楼梯跑下楼又跑上去,跑到几乎要断气。
“妈妈呢。”她一把抓住杜云生的胳膊,喘着粗气问。
杜云生一边抹眼泪,一边啜泣着回答,“妈妈,妈妈在急救室,医生正在抢救。”
“怎么会突然出事,我前天晚上走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杜暖暖心底生出无限愧疚,如果不是她突然病倒了,如果不是她纠结于情情爱爱浪费那么多时间,那妈妈或许就不会突然出事了。
“我不知道”,杜云生委屈的摇头,“姐夫的妈妈来找妈妈聊天,我去给她们买饭,回来的时候,妈妈就已经晕倒了。”
杜暖暖惊叫,“你说什么?谁来过?”
“姐夫的妈妈,那个姓张的阿姨。”
杜暖暖双腿一软,整个人往地上滑去,杜云生眼疾手快的扶住,担忧的看着杜暖暖,“姐,你怎么了?”
“张淑芳,张淑芳,张淑芳”,杜暖暖喃喃出声,“她来干什么,她来这里干什么。”
不会那么巧合,张淑芳来了之后妈妈突然就晕倒了,肯定是张淑芳说了什么话刺激到妈妈,妈妈受不住我打击,才会出事。
肯定是这样的。
“她人呢,张淑芳她现在人呢。”杜暖暖咬牙,看向杜云生的眼神中也透露出恨意。
杜云生被吓得哆嗦了一下,弱弱回答,“我不知道……姐,姐你冷静一点,你别吓我。”
“我很冷静。”杜暖暖松开杜云生,迅速的拨通了张淑芳的电话。
嘟声响到第五声,那边才接了起来。
“我问你,你来医院找我妈干什么,你跟她说什么了?”杜暖暖压着火气问。
那边沉默了几秒,倒是没有撒谎假装,只不过态度很嚣张,“你还有脸来问我,我倒要问问你,你都和小飞离婚了,为什么还骗他的钱?”
“什么?”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妈动手术,你一次一次找小飞拿钱,是不是?你们家怎么这么不要脸,离婚了还死缠烂打要钱,我们家是你们的提款机吗?”
如果不是隔着电话,杜暖暖真想一巴掌扇过去。
她咬牙,一字一顿,“是,我是和你儿子借了六万块钱,不过我已经还给他了,我不欠他的钱!我告诉你,我妈要是有事,我一定不会饶过你的。”
杜暖暖挂掉电话,气的快要晕过去。
“姐,姐你怎么了?”杜云生连忙扶着杜暖暖在长椅上坐下。
“我没事。”
杜云生从包里掏出一瓶水拧开盖子递给杜暖暖,“姐,你昨天干什么去了,我给你发了好多条消息,你都没回。”
杜暖暖喝水的动作一顿,她想了几秒,才绷着脸道,“我昨天感冒发烧了,睡了一天。”
“啊?现在你不会还在发烧吧。”杜云生说着,就伸手就探杜暖暖的额头。
“不烧了,已经退了。”杜暖暖害怕被弟弟知道自己给顾皓晟做情人的事,连忙转移话题,“妈妈进去多久了,医生有没有说什么?”
一说到杜妈妈,杜云生脸又皱了起来,“妈妈一进去我就给你打电话了,医生什么也没说。”
医生脸色不太好看,这句话他没敢和杜暖暖说。
“姐,都怪我不好,如果我没出去就好了,都是我把妈一个人留下,才会出事的……”
“不是你的错,怪我,都怪我……”
顾皓晟手插在风衣口袋里,远远地看着长椅上相拥而泣的姐弟,他想走过去给他们一点安慰,可双脚却不听使唤。
杜暖暖现在,应该最不想见的就是自己吧,他默默地想。
一个半小时后,急救室的门开了。
杜暖暖猛地起身,头一回有些怯懦,她害怕到不敢上去问结果。
倒是杜云生胆子大了一次,走上前像个小大人一样,礼貌的和医生交谈。
“病人暂时是没有生命危险了,但情况不太好,病人以前就有脑梗塞的病史,这次昏厥引发了神经并发症,等她醒过来后,即便是恢复的好,也会出现一些记忆性衰退的症状,你们要做好准备。”
杜暖暖牙关颤抖,她压低声音很小声的问,“那……如果恢复的不好呢。”
“如果恢复的不好,很可能会永久性脑损伤,偏瘫,这些都还没法确定。”
杜暖暖整个人都被吓软了,她瘫坐在长椅上,眼看着就要栽下去。
“小心!”
杜暖暖有些迷茫的循声望去,看到眼前扶着自己的顾皓晟。
“你满意了?”杜暖暖嘴角扬起一抹讽刺的笑容,“我妈出事,你是不是满意了?”
顾皓晟紧紧蹙起眉头,似乎很不想听到这话。
可杜暖暖此时已经快要崩溃了,她心底的愤怒和痛苦快要把她淹没,顾皓晟这个时候出现,无疑是成为了她发泄的出口。
“你不是很烦我看我妈吗?你不是怕我妈浪费我时间吗?现在你是不是特别高兴?啊?你脸色这么难看干什么?你不是应该高兴的笑吗?你笑啊?你笑啊你这个混蛋!”
杜暖暖气到极致,一口咬住了顾皓晟的胳膊,狠狠的咬下去。
顾皓晟倒抽了口冷气,却还是没有阻拦,他忍着痛顺势把暴怒的杜暖暖抱进了怀里。
对不起三个字在他口中徘徊,他就是说不出口。
杜暖暖咬到牙齿都麻了,才松开嘴巴,抱着顾皓晟大声哭了出来。
“都怪你……都怪你……我不要妈妈出事,我不要……”
顾皓晟抬手,用已经被咬出血痕的胳膊轻轻抚摸杜暖暖的后背,“没事的,一定不会有事的。”
一旁的杜云生呆呆的站着,他望着面前和姐姐拥抱在一起的男人,整个人都有些发愣。
不管是这幅景象,还是这两个说的话,他都不太明白。
明明是姐夫的妈妈害妈妈晕倒,怎么姐姐会迁怒到这个人身上,还有这个人到底是谁,为什么看起来和姐姐这么亲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