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佳佳思虑半晌，开口道：“李先生，导演这份工作比较特殊，需要有足够的社会阅历……相信您也清楚，现如今即便是青年导演，也大都是三十岁以上的，其中大部分在执导影视剧之前，都有过执导话剧、儿童剧的经历，像您这种……
李先生，您的这部剧本很精彩，也比较当前的网剧市场，价格方面我们可以再谈，您……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李川坚定地摇了摇头，道：“剧本我是不会单独卖的，如果你们不能同意我的条件，我们也没必要再谈下去了。”
“李先生，希望您不要冲动，我不是在故意刁难您，请您认真的想一想，你提出这样的条件……即便到了其他两家视频网站，你觉得他们会同意吗？”
“会啊，为什么不会？”李川摊了摊手，一脸不解道。
钱佳佳当即一脸黑线。
你一个毛头小子，一部导演作品都没有，哪来的这么大自信？
李川明白钱佳佳心中所想，他对此也早有预料，当下也懒得再多说，伸手从包里拿出一沓A4纸，递给了钱佳佳。
“钱主管，这是我画的分镜，您先看一下，看完如果您觉得还能谈，咱们就接着谈，如果您觉得没必要，那我马上就走，绝不耽误您的时间。”
竟然连分镜都搞出来了，准备的还真是充分呐。
钱佳佳不由得多看了李川一眼，抬手接过分镜低头翻阅了起来。
咦？
这画功……真不错啊。
此人还真是有两把刷子。
钱佳佳没学过导演，但她在大学里曾选修过影视制作，对于分镜，她是完全能看懂的。
分镜画的好与坏，画功是一项重要的评判标准，但更重要还是镜头设计。
钱佳佳继续往下看，很快她便看出了一丝不寻常。
分镜中包含的镜头画面非常多，但其中标注的台词并不多，细看之下，镜头竟是成为了讲解剧情、推进剧情的主力，台词只作为辅助。
这是……镜头语言？
钱佳佳惊奇不已。
当今国内视影圈，也有着不少善于使用镜头语言的导演，但他们大都是拍电影的，在电视剧、网剧中，如此大规模使用镜头语言的十分罕见。
当然，也不是说使用镜头语言有多么了不起，重要的还是要看用的怎么样？有没有起到很好的效果？
钱佳佳有心在鸡蛋里挑骨头，但她仔细浏览完毕，却是没有发现任何问题。
分镜中，镜头画面衔接的十分完美，没有任何别扭之处，而且有几处镜头运用的十分巧妙，堪称神来之笔。
钱佳佳抬头看向李川，此时的她已经完全变了一种心情。
此人，不是有两把刷子那么简单呐。
钱佳佳整理了一下思绪，开口道：“李先生，请问您在美国学习、工作过吗？”
“没有。”
钱佳佳有些奇怪，道：“那为什么这分镜采用的是美剧形式，这里面大规模的使用了镜头语言，这与当前国内的影视形态差别还是很大的。”
李川沉吟片刻，开口道：“《毛骗》是一部单元剧，比较适合快节奏叙述，采用美剧的形式效果会更好，这是我的设计初衷。至于如何学习美剧的拍摄方式……也不一定非得到美国去，现在很多优质的美剧都能在网上搜索到，只要下点工夫还是能学会的。”
“我明白了。”
钱佳佳点了点头，从椅子上站起身，对着李川深深地鞠了一躬。
“钱主管，您这是干什么？！”
李川被钱佳佳的动作搞的有些发蒙，当下也慌忙站起了身。
“李先生，我为自己之前的态度向您道歉。”
“啊？什么之前的态度？”
“我之前看您太过年轻，又没有导演经验，觉得您没有能力担当导演，但事实证明，我的想法是错误的。”
哦？
这是……成功了？！
李川差点喜形于色，但他最终还是控制住了。
“钱主管，那个……您太客气了。”
“李先生，我个人同意买下这部剧本，并让您担当此剧的导演，不过一部剧的导演人选非常特殊，我个人是没有办法决定的，我需要向公司领导汇报一下，所以我现在还不能给您肯定的答复，这点希望您能理解。”
“这样啊……”
李川内心的喜悦削减了大半，他思量片刻，做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摆了摆手，道：“没关系，我可以等几天。你们乐阳视频是我跑的第一个地方，如果可以的话，我也不想再跑来跑去了。”
李川看似随意的一番话，实际上是在告诉钱佳佳：你们要是敢出什么幺蛾子，老子就带着剧本跑去你们的竞争对手那里！
钱佳佳当然清楚李川话中所指，当下也不作怪，反而露出了一脸微笑，道：“放心，这件事我会努力争取的，最晚明天下午，我会给您答复的。”
“嗯。”
李川点了点头，又伸手从包里拿出一张A4纸，递给了钱佳佳。
“这是什么？”
“这是我做的一份财务预算，《毛骗》项目大概需要一百六十万的资金投入。”
一百六十万？！
钱佳佳再次愣住了。
她不是感觉太多了，而是觉得太少了。
一部美剧形式的网剧，只要一百六十万？
真的假的？！
钱佳佳生性谨慎，低头将财务预算仔细浏览了一遍，很快便发现了一个问题。
“李先生，这份财务预算标注的演员片酬，为何只有五十万？”
“《毛骗》的五名主演都比较年轻，本身也不需要太专业的演员，找影视学院的学生就可以，每个人的片酬可以控制在五万以内。至于配角，可以找一些群众演员，二十五万足够了。”
“这……能把这部剧拍好吗？”
“那要看您对‘好’的评价标准是什么，如果您想要让我拍出一部经典之作，全剧没有一个BUG，没有一处可供观众吐槽的点，那么对不起，我做不到。但如果只是为了视频点击率的话，我有信心可以做到。”
“我明白了。”钱佳佳点了点头，当下不再谈论这个问题。
她低头继续浏览财务预算，两分钟后，她又发现了一个新的问题。
“李先生，这份财务预算上为什么没有列出导演的片酬？”
“这部剧如果要拍，导演必然是我本人，而我本人……可以免片酬。”李川斩钉截铁道。
钱佳佳顿时一呆。
免片酬？打白工？
就为了当一次导演？
此人好大的决心呐！
不知为何，钱佳佳忽然发觉，面前这个比自己小几岁的年轻人，似乎长的还挺帅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