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亦为着三年后大劫一事常在偏院操练兵马,暗中布阵。夏雨浓便常常跑去找秦沐风,秦沐风性子温润,耐心地带着夏雨浓熟悉镇上环境。
棋腥镇的景色很美,尤其是在四五月份的时候,沿路都有海棠花开放,风过时,花瓣簌簌的落下来,美得像是世外仙境。路面上覆盖一层薄薄的花瓣,整条街都是沁鼻的香味。所有小贩的叫卖声在香甜的空气里拉得很长,越过桥,穿过弄堂,飘过小巷,汇成棋腥镇独有的热闹。
秦沐风带着夏雨浓从还愿湖到回岸桥,从祈安节讲到七夕放湖灯祈愿。年少最易生情,而情爱往往使人盲目,若是喜欢,那人的一颦一笑都耀眼得光芒万丈。
“我来那日见一似马又似狮的妖怪是何物啊?”
“小嫂子说的是祈安兽吧,想必你来那日是祈安节。”
“我的家乡有酒鬼节,没想到棋腥镇竟有祈安节。”
“百年前的祈安节,山尊降服了这祸乱一方的马首狮身怪物,赐名祈安兽,后镇民为纪念这一天便将这个日子定为祈安节,用以祈求安康。节日当天还会有祈安兽的表演。”
“祈安兽那般凶恶,怎可放出来表演?”
“凶恶吗?”秦沐风一笑,若有所思。
秦沐风用扇子敲敲头又道:“小嫂子,我们棋腥镇还有一个好玩儿的节日呢,就是这七月七的七夕,恋人都会成对成对地来这还愿湖放湖灯祈愿,这还愿湖的水是从寒蝉子山上的穹泪湖流下来的,受山尊庇佑,许愿很灵验的。”
在此时的夏雨浓眼中,少年怎样都好看,与少年一同做什么都是欢喜。
“那日你会来吗?”
“自然!”
“沐风,箫…”
“想吃粽子糖吗?”
“嗯!”夏雨浓笑得眉眼弯弯,嘴角梨涡浅浅,乖巧得像个孩子。
一青一蓝两个身影欢快地穿梭在长街和小巷,年少无忧,岁月静好。
“常伯,我要粽子糖。”秦沐风接过粽子糖递给夏雨浓,五指白皙修长,骨节分明,只是,有点凉。夏雨浓无意中触碰到他的手,觉得有些心疼,笑起来那样温暖的一个少年,手却凉得没有血色。
“甜吗?”秦沐风一脸期待,仿佛请人评价的,是自己的作品。
“甜!”但夏雨浓没有说出后半句—“但不及你”。
“小嫂子你知道吗?过了这回岸桥再一路向北便出了镇了。可上了回岸桥的人,但凡回头看一眼这棋腥镇的景色,再吃上一口常伯做的粽子糖都会舍不得走的。”少年一提起棋腥镇便是藏不住的骄傲。
夏雨浓忽然觉得秦沐风像尊神,像尊护佑这方水土的神。
秦沐风送夏雨浓回来迎面碰上了楚云亦。
“云亦哥!”少年语调轻快,举高手臂挥了挥。
楚云亦微微颔首,眸子也不似平日清寒。
“云亦哥练兵操劳,憔悴了不少,沐风可否帮上一二?”
“无碍,你按时吃药,注意调理身体便是。”
夏雨浓看在眼里,眉头一皱,发现事情不简单。待秦沐风走后,她对着楚云亦就是一顿河东咆哮:“姓楚的,你老实说,你心仪的小公子是不是秦沐风?”
楚云亦有意气她:“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啊~你这个畜牲!你祸祸别人也就算了,你怎么能祸祸这么好的男孩子呢?而且人家还口口声声叫你哥哥。”
“你这么想那便当作是吧。”
“什么叫当作是?喂,说清楚!喂,给我回来!”夏雨浓的嘶吼并不影响楚云亦头也不回地离开。
夏雨浓气鼓鼓地想了一晚上,辗转反侧,一夜无眠。呛完夏雨浓的楚云亦却意外睡得安稳。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