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哥哥。”
“你唤我什么?”
“亦哥哥!”
马车一番轻微地震动,车前驱着马的明鬼一脸黑线:我这是造的什么孽?媳妇怎么这么想不开?让他夫君来吃这种苦。
遍布鲜亮青草的田野点缀着星星点点的白色小花,春风漾开一片明暗起伏的绿浪,蝴蝶成双。回程之路轻快而愉悦。忽而一只颜色奇异的青鸟飞入视野,时高时低很不稳定,似是伤了翅膀,那是…山尊的知先鸟?!
楚云亦的神情忽而严肃了起来:“寒蝉子山出事了。”
明鬼驶快了马车,但楚云亦担心事态严重,嘱咐明鬼护好夏雨浓后先行一步回镇了。他轻功了得,转眼便不见了背影。
明鬼一边驾着马车一边对夏雨浓说:“我们前脚刚走,后脚寒蝉子山就出事了。”
“你是说,有内奸?”
言语间,空气中忽然弥漫过一缕浓郁奇异的香味,车前落下两人,居前者与芜山的沈清前辈有几分神似,约莫而立年岁,一身闷青的宽大长袍,随意束起的长发撩下半绺遮住了左半边脸。那后者一身白衣,五官精致但妆容浓艳,正是林初念!
红颜愁一事后,夏雨浓未再追究和声张,心想她也是可怜之人,既然离去便由她去了。而能在棋腥镇出入自如而又不惹众人怀疑的,林初念无疑是最好的人选。现在想来,行踪泄露一事与她脱不了干系。
“林初念,我有心放过你,你何苦这样作贱自己?”
“我不需要你假惺惺地可怜我,我原本没想要你命的,现在,你必须死!”
“不不不,夏雨浓不能死,死了可就不好玩了。”青衣挥挥手挡住了林初念,语气有些兴奋和期待,拖着怪调的尾音,令人心里发怵。
“你是沈清前辈的弟弟沈问?”
“不愧是从我手底下救走的祭品的人,果然有几分眼力。”
“沈清前辈年岁已过百,你怎会…”
沈问优雅地拂了拂自己高挑的浓眉:“他若没有跟那个贱女人走,也可同我一样青春永驻,可惜啊,女人都该死!”
“心狠手辣的老妖精!让那么多青春年华的姑娘殒命献祭,就为了你这副皮囊?你就是个变态!”
沈问狂笑一阵,撩起覆盖脸颊的长发,露出的左半边脸十分骇人。这沈问的右脸虽然妆容妖冶了些,但看得出来,原本的模样还是很清秀儒雅的,可左脸却如同被火烧过一般,脸皮呈现出恶心的烂红色,皮肉拉扯紧绷,挤压得五官都错位了,眼睛耷拉到了嘴角,鼻子扭曲变形。他身旁的林初念虽然之前见过他的全貌,却还是被吓得不轻,夏雨浓和明鬼也是一阵恶寒。
沈问的状态有些癫狂,大笑的时候右眼挂着泪,左半边脸更加扭曲恐怖:“是!变态!这个词我从小听到大!可天生这副模样我就愿意吗?哥哥从前很护着我的,很爱我的…哈哈哈…可他为了个女人不要我了,任我哭任我闹,他连头都没回一下…去死!都给我去死!我要你们这些以貌取人的人都跪在我脚底下仰望我!”
人越得不到什么就越在意什么,当逞强到不需要任何人保护的时候,也就没人心疼了。
“丑八怪少废话,离生!噗~”明鬼的离生剑还未出鞘便一口鲜血喷出。沈问脚尖一点飞到明鬼身前,五指并拢刺穿了明鬼的琵琶骨:“十六岁报灭门血仇也不过如此。”明鬼疼痛得五官扭曲狰狞,夏雨浓倾身去挡,却被沈问一掌扇开,明鬼的血在夏雨浓脸上留下几痕鲜红的掌印。
“小子,你若不运功,这奇香酥骨散发作得还会慢些。是你自己找死!”沈问提手拎走了夏雨浓:“回去告诉楚云亦,这血镇丹和烬焚咒哪样更有价值我还没想好,不如,让他来决定?记住,沈某没有什么耐心。”
明鬼拖着重伤的身体回到镇上,强撑着将消息带到后便体力不支,失血过多昏厥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