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你干嘛,师傅明明是把这根凳子给我的!”
“一,喔千里跳跳来到上汉,上汉人都说,礼贤下士,是一位明智者的标配,希望宁能够...”
“四,你普通话真差!”
“二三四,闭嘴!”
“大哥,我没说话。”
一个狭窄的小黑屋内,红尘观的四名弟子,拥挤的堵在门缝旁边,拼命看着外面,其中,一名清秀少年站的最高,如果细查,会发现他就是那天将杜洪送下山的那位道童。
可是,另外两个歪果仁是怎么回事?
“既然师叔给你们把名字起成了二三四,就意味着师叔要你们听我的话,谁再反驳我,谁就老实去面壁一小时!”
一站在椅子上,把大眼睛贴在门缝边,专注的看着外面。
他的师叔,齐公,也就是二三四的师傅说,今天就让他们看看,什么叫“你们既然来了,那说明我们有缘。”
...
曲幼棠香汗淋漓,微躬着身子,呼呼的看着眼前的草木,若不是杜洪将自己的外套,作为两者之间的系带拉着她,自己的情况恐怕比现在还要糟糕。
体能,是时候练一练了。
杜洪也是气喘吁吁。拉着曲幼棠前行,即便她再美,这也实在不是一件轻松的事,他转过身想劝曲幼棠休息一会,却从这个颇高的角度看见了某些不该看见的风光,当下老脸一红,话没出口就憋在喉咙。
曲幼棠意识到了杜洪的视线,俏脸微红,开口道,“离那些碎石还有多远?”
“碎石?”
杜洪没想到曲幼棠会提这一点,他知道她说的是什么,左右看看,跑到一个制高点观察了片刻。
“这边。”
...
大约半小时后。
杜洪拨开一些碎土,将土下赤红的石头用力挖了出来,递给了曲幼棠。
“竟然是正方形?信中你可没说这个。”
杜洪摆了摆手,不置可否。
“时间过去很久了,其他的石头都已被土石遮盖,你就看看这个吧。”
曲幼棠仔细凝视着红石,皱了皱眉,想到自己曾在国外一个天文博物馆看见了类似的东西,其他信息基本也能对的上号,可这形状...
的确有些怪异。
碎石?
她撩了撩被汗水粘在额头上的秀发,然后尝试着去扳红石,那股力道却泥牛入海,没有掀起半点波澜。
“应该是陨石,不过我不确定,可这硬度真的很可怕,不敢相信竟是人力所为。”
曲幼棠四处张望着,想得到更多信息,却忽然看见不远的上方,有一处道观身影若隐若现,问向杜洪,道,“你说的红尘观,是那里吗?”
坐在地上的杜洪惊得一跳,疑惑道,“不可能。”
他看着远处的观影,却又发现的确有些相似。
杜洪喃喃道,“不可能吧,当初道士便是在这里搞碎的这块石头,这附近我基本上了若指掌,况且这几年也来过不少次红尘观,又哪里是在这里?这地方什么时候修了个这个?”
杜洪挠了挠头,道,“去看看。”
他抓住系在两者之间的外套,曲幼棠将红石吹了吹,然后小心的收入囊中,跟着杜洪一道向前移去。
那道观影越来越清晰,杜洪的心里却越来越疑惑。
因为,他发现,那的确是红尘观的布置和装饰。
小小的心里有大大的谜团,杜洪拉着曲幼棠走到门口前,却发现门上竟是上了一把锁!
那把锁斑驳苍老,明显有好些时光,却依旧牢固的锁在门上,象征着内与外的绝对分割!
“哈哈哈。”
屋内忽然响起一声笑意,笑声悠远又空灵,像是老泉落入水中,铜锁却色泽瞬间如新,可哒一声,竟然开了!
杜洪头皮发麻,拉着同样惊慌的曲幼棠便要后退,可就在这时,门户自开,一道清意冲进红尘观,将一男一女撞进观内!
“春风已来!”
那道清意经久不散,荡彻观内,再浩浩然冲向高天!
“万象更新!”
一道大吼响彻山河,如平地惊雷,却又敛于一处,可就在这一处中的杜洪被震得头晕目眩,他强撑意识,伸手遮掩住曲幼棠的双耳!
曲幼棠早已虚脱过去,脸色苍白如雪,目光呆滞。
“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
“哪个妖魔鬼怪?!给小爷滚出来!”
杜洪一口血憋在喉咙,却反身把曲幼棠护在怀中,同时嘴里念叨着能驱阴辟邪的九字道门口诀。
“临兵?既然临兵,那自然需要斗者。”
乓!
门户轰然关闭,双手负后的齐公,从门外走了进来。
他眼神冷漠如电,却又含着一丝天下为公的决绝。
“你还想不想知道,你到底是个什么?”
正准备拼命一搏的杜洪,听到这句话,呆住了。
齐公向门内走去,淡然道“你的机会来了。”
...
“我去,师叔真是神人?!”
“特么的,喔千里跳跳来到上汉,拜了师父,果然美错!”
“师父这是大隐隐于世啊,高,实在是高。”
“你们看,那女生好漂亮,身材真真棒!”
...
杜洪将曲幼棠缓缓扶起,曲幼棠明显痴了,见到的这些东西实在太超出她的认知,但她依然紧紧的捏着方才放入红石的口袋,倒不是因为红石,而是因为那里面...
有一颗鹅卵石。
走进屋内,布置依旧如昨,只是可能是心理原因,杜洪觉得屋内的铜像变得极小,齐公的身影则变的极大,随时可能择人而噬。
但杜洪突然咧嘴一笑,对着齐公道,“你老人家有什么事情就说,这仗势虽然吓人,但我是不会死的。”
齐公转过头,轻声道。
“你这么肯定?”
他的声音变得极有威严,也更加震耳,像是电影厅内轰隆的音效,不过要强上几倍,都快赶上那日天雷了。
杜洪拍拍曲幼棠的脸,想让她振作起来,却不小心发现手感极佳,他硬气道,“和您相处这么久,你这人虽然挺混挺无赖,一点不像个道士,可我知道,你对我没有兴趣,有兴趣的话,早动手了,不至于留到今天。”
“还有,要杀的话,更是初见便杀,我这种臭虫般的小人物,不会让你这样大张旗鼓。”
曲幼棠这时终于恢复了大半,她尽量自己站着,不借杜洪的力,双眸带着渴求与疑惑,颤抖着问道,“老人家,那块石头,真的是陨石吗?”
见到齐公点了点头,曲幼棠又瘫在杜洪怀里,心里却有一丝如释重负的感觉。
如果真的有这样的人,世界...会是什么样子?
杜洪目光狠辣的直视着齐公,心里却没一个底,“对吗?齐老人家?”
齐公看了看他的眼睛,杜洪却不敢直视,对视瞬间,匆忙移到他处。
“错,大错特错。”
“你是我极感兴趣的一个人,最感兴趣的一个人,再没有人在这个时代,比你更有用了。”
齐公双袖鼓荡,这一刻,他那银黑参半的头发也无风自动,双眸寒光萦绕,像极了神魔一体。
杜洪胸口散发出明亮的光泽,那是红光。
接着,那颗他胸前挂着的吊坠,飞起来了。
但玻璃怎能包裹住岩浆?不到瞬间,那粒绿色颗粒便破壁而出,很快转为红色、深红。
火光四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