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粉鹤马上变得乖巧,自觉飞回了荷包里。男子见此终于舒心,很快换了一副委屈得要死的表情。
“咦?爱哭的小男人你咋这样,原来还爱委屈呀!”说完探出头的粉鹤又遁回了荷包,留下男子气得眼睛都要瞪出,可在女子面前又无法表露,只能使劲转着眼珠子。
“呵呵!”女子轻笑颜。男子见此便也立马眉目舒展,如沐春风。
“月儿,你笑了!”
“你刚那样,好好笑!”女子着实忍不住,依旧在嬉笑。
“你笑着真好看!”
“贫嘴!你手要是不累,那就再夸夸我!”
“恩~~!不,好累啊月儿,最美的月儿要给小生说什么呢?小生已等候多时,现在能否告知?”
“阁下能否稍安勿躁,小女子有些惶恐呢!”
“诺!小生愿等候姑娘!”
“呵呵!”
“呵呵!”
“今天儿,就不逗小风风了!”女子右手弯下,身体微倾,抚在男子头上,来回抚摸,眼神一眨不眨地盯着男子,好似很凝重的样子。
“记住哦!我的声音,我的诗语,要不然生生世世遭噬心魔缠身。”开始还是温柔的声音,后面刺骨冰寒。
她灵心月一生高傲,为了他放弃一生荣耀,若这一切都被摧毁,她亦可颠覆世界,让他永世折磨。
嘿~嘿~
忽然,女子又变了副模样,嘟着小嘴,小手握成拳轻敲着他的头,一副俏皮的模样,惹人怜爱。接着,灵动的声,带着忧怨情在空中飞走旋。
“花落梧桐凤别凰,想登秦岭更凄凉。安仁纵有诗词赋,一半诗词杂悼亡。”
“月儿,怎么又是这悲凉的诗,我希望你是快乐的。”男子向前一步,强势又生气,转身就把粉衣女子揽在了怀里,生怕忧伤下一秒将她吞噬。
伤感,忧郁。这可不是你!想着从前你如快乐的天使。自由自在,无忧无虑。
是因我,你才如此。
“小风,你可懂得?若有别离,肝肠寸断。”女子眼里含着忧伤,指着自己胸口,默然愁思,最近也不知道怎么的突生那么多恐惧。
恋前千重险,恋后多无奈。不惧将来时,何谓恋中人。不是不相信彼此,只是生活如此,他懂,所以尽可能让她舒心。
“傻瓜,我怎么会舍得下你呢!天下虽有荣华富贵,不过是一场浮华,就算日后两选其一,我宁愿割舍天下,负天下人,也定不负倾心。以后我们就在这夜郎谷,吟诗作画,舞剑耍花,月儿觉得这样可好?”男子望着如猫咪般依偎在他怀里的人儿,挑逗的刮了刮她的鼻子,又若无其事地看向远处飞舞着的青桐花,手依旧抚摸着柔顺的发丝。
月儿,如果梧桐少了蝶,再有花开时,也不过是一场凋零。没了你,生与死有何区别。
“恩!好!知我心者唯有风呢,若是在湖外几处山头分别摘上些桃树,梅树,竹子,再弄些奇花异草,嘻嘻,夜郎谷就是我们的世外桃源了。想想就开心,嘻嘻!”女子轻笑,又闭上了眉眼,仿佛真倦了的猫咪,让人舍不得去烦扰。
“是累了吗?一到我怀里就睡着,你可真扫兴呢!”
“嗯”
心累成迷,只愿沉醉,不愿醒。
风,你可知道,其实每次躲在你怀里都舍不得睡下,只因害怕,害怕一觉醒来,你已不在身边。“贪恋”是多么心酸可怕的字眼,以前不懂,现在明了。就是太明了,太明了了,心才这般煎熬。你怀中的每一丝温存,都是我想印记在脑海里的东西,你的心跳,你的气息,你的温度,你的所有所有。
其实我知道的,你说的那些未来,只是未来!现实的存在,一切都归于虚无。
可是,风,你知道吗?吹着的风,你呢,你知道吗?眯睡中的人儿怀中左手伸向外边,缕缕清风拂过,甚是清凉。
你知道吗?那生活我是多么奢望,多么贪求,贪求你能丢下手中利剑,放下心中重任,陪我浪迹天涯,贪求在桃花盛开的时,与花共舞,有你的琴音相伴;贪求在寒冬腊月,潇潇寒风中,与你携手望尽满园梅花盛艳。可是现实的存在总叫人为难,太为难,自古便有忠义两难全,然而我们之间还多出了一抹情感,又如何能圆满。既然你舍不下,那么我便陪你共闯一片天,只愿上此生不负我,莫负我!
小小的心思,伴随着远处一群灵长生物欢愉的悦声,扎心结底埋没。
青桐树上,一朵巨大的花轻微晃动从里面走出一只白色的鸟站在了枝头,貌似还不睡醒,翅膀揉揉眼睛,然后翅膀再轻轻一震布下了结界,这才对着对面枝干的同样巨大的花轻叫:“喳喳!黑心鬼!你瞧我家主人和你家公子多么般配,天造地设的一对,好生羡慕呀!”
对面巨花里亦是睡着一只黑色的大鸟,这颗青桐树长到一半便分成了两大主干,独自生长,枝干顶上就独独生长着这一朵花,比下方枝叶开放的都大去几倍许,这两只鸟可能是灵智先开,便占地为王。只是他们也不敢扰到正主,言谈嬉笑必然要屏蔽,虽然这里已经是云端之上,下方之物都是沧海一粟。
“那还用你说!又吵我睡觉!”黑鸟懒懒嘀咕一句,翻了个身又继续睡,没一会,后知后觉想到了什么,暴怒而起,黑毛炸开。
“死妖婆,又想造雨淋我是不是?”
“哎哟,黑心鬼,你可终于醒了,都已经是午时,你还睡!主人的午膳也不知道今天是谁负责。”白鸟翅膀再一挥,上空的雨又变回了白云,漂浮远处。
“你刚刚说什么?我家公子来了?”黑鸟往下一望,那里一对人儿正在你依我浓。完了,公子来了就剩半刻钟做饭的时间,这白毛真奸商,难怪昨天那么好心带来桃花酒。
“白毛的,你等着!”
“黑心鬼昨儿可是你自己要的一醉解千愁,再说谁曾想公子今儿提前回了来,他是你的主子,你怕什么,还怕他拔了你的毛,把你烤了!”
“圣女怎么会养你这种毒妇!哑~~~”一声长鸣,黑鸟飞下云端,白鸟也紧跟其后。那树枝上的两朵花此时又变成花苞。
“你才是毒夫,本姑娘有名有姓,蝶舞,彩蝶翩翩舞,不像你,鸟如其名,黑不溜秋的黑心鬼!”
“还彩蝶翩翩舞,你再乱叫,我今天就给你演一出什么是踩蝶翩翩舞!”
“黑心鬼!黑心鬼!有本事现在单挑啊!”
“死妖婆,你等着,等我做完午膳,单挑就单挑!也不知道以后是哪个倒霉黑鬼会看上你!”
“黑心鬼!”
一追一赶,一黑一白,一只灵鸦,一只灵鹊,没迹在那湖边的柳树下,别的灵物早已习惯这样的场景,这两霸主,天天见面就掐,各不相让,天生相克,却因主人的关系,又不得不在同一屋檐下。其他灵物就当看戏,叽叽喳喳,欢乐不停,却也好奇今天谁会输赢。
再看,主人那边。
美人于怀,倚树而抱,如画中神仙眷侣,不时的蝴蝶飞舞,清风拂过,枝摇花落,百鸟旋绕在其周围鸣啼,嬉戏。怀中女子眉目如画,朱唇皓齿,梨颊微涡,冰肌玉骨,身着一身逶迤拖地的淡粉丝烟纱裙,风髻雾鬓斜插着一株梧桐花,如月里嫦娥清冷,然慵懒地依偎在男子怀里却又尽显千娇百媚之态,也许那倾国倾城之容颜也不过如此吧!再言,男子也是凤表龙姿,目光深邃,气宇轩昂,着一身白衣却又给人雅人深致之感。
或许就是岁月太过静好,让老天爷都嫉妒了吧,才会让风雨临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