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天,夜新静在医院待了整整六天,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小日子,活得有滋有味的。
只是连续的反复发烧,伤了夜新静的胃,反倒使她消瘦不少。
只是瞿寂风也没有来过,夜新静也没有主动提他。
第六天的下午,夜新静再一次挂上了针,百无聊赖地看着电视。
夜新城坐在一旁,手里拿着陶瓷小刀,熟练地削着苹果皮。
夜新静看了一眼,继续看玛丽苏剧,静静地等待结果。
“咔擦”一声,夜新静没有拿到预期削好的苹果。
夜新静转头,不敢相信地看着夜新城,委屈地抿着嘴巴。
夜新城淡定地吃着苹果,一双“迷茫”的大眼睛,不明所以地与夜新静对视,说:“怎么呢?看我干嘛。”
说着,夜新城嘴里啃着苹果,低头看看自己的装扮,没什么问题。
的确,演技没有任何问题。
夜新静耐着性子,忍着下床的冲动,说:“我的苹果呢?”
好吧!夜新静现在也无法下床。
“你没说啊!”夜新城咬着苹果,说。
“你……”夜新静深吸一口气,说,“吃吃吃!就知道吃,胖死你!”
夜新静嘟着嘴巴,转头继续看电视。
夜新城脸上露出得逞的笑容,最近的恶趣味越来越严重。
啃完苹果,夜新城故意走到电视前,当着夜新静的面,把苹果核扔进垃圾桶里。
夜新静看着怄火,语气不善:“干什么?挡着我了。”
夜新城无辜地说:“我扔垃圾。”
夜新静抬起没有挂针的手挥了挥,不客气地说:“扔完了!快走开!快走开!碍眼!”
夜新城低头,掩饰脸上宠溺的笑容,进入厨房,从冰箱里拿出一个备好的水果拼盘,悄悄到病床边,按了按钮。
床上小餐桌升了起来。
夜新静怒意更盛,第一反应——夜新城又要玩她,看都不看夜新城,愤怒地说:“夜新城!你又要干什么?”
夜新静彻底被惹毛时,才会喊夜新城全名。
夜新城知道再玩下去,夜新静可能掀桌、拔针下床了,没有说话,乖乖地把水果拼盘摆在桌上,超级温柔地说:“我亲爱的公主殿下,请品尝!”
夜新静低头看着水果盘,猕猴桃,樱桃,李子,苹果,草莓,都是她爱吃的,脸色好看了些。
夜新城全程注意着夜新静的表情变化,一点都没落下,看着夜新静好了些,说:“该洗的都洗了,该去皮的都去皮了,该切丁的都切丁了,望公主殿下笑纳。”
火气又消了大半,夜新静突然想了想,不能这么轻易放过夜新城,神色严肃地看着他,厉声说:“下不为例!”
夜新城一本正经的点点头。
见此,夜新静也不好说什么,低头,拿起叉子,开开心心地享受美食,真好吃!真甜!
夜新城面无表情地坐下,感觉夜新静刚刚的表情和语气像极了某人——瞿寂风,有点烦心,有点担心!
新玉疏打完官司,出了法院,上车,立刻让助理何初风订了回去的机票。
何初风看着新玉疏的倦容,不忍地说:“新律,我们先回酒店休息,明天再走吧!您这几天为了这个案子,都没好好休息,铁打的身子都会熬坏的啊!”
新玉疏没有思考,果断地说:“不用,我在飞机上休息就好了!”
何初风还是不想放弃,劝道:“您这样……”
“小风,你不用说了,订机票吧!现在去酒店取完行李,立刻去机场。”新玉疏没有再给机会,闭上眼睛假寐。
何初风看了看新玉疏,无奈地叹了口气,不得不去订机票。
一到酒店,新玉疏立刻睁眼,拿着包进了酒店。
何初风习以为常,没有急着跟上去,坐在车里,对司机说:“师傅,你在这等十分钟,我们很快下来。”
司机师傅爽快地说:“好勒!你们不要急。”
这辆车并非新玉疏的,而是新玉疏来之前,让何初风预定的。
何初风礼貌地点了点头,快速进入酒店。
何初风进入电梯,按了楼层,立刻拿起手机给新玉疏发了航班信息。
刚刚打开房间的门,走进去的新玉疏,听到手机震动的声音,拿起手机,快速浏览信息,然后放下手机,暗暗计算时间,自觉加快整理速度。
取完行李,新玉疏和何初风火速奔向机场,刚好掐点赶上。
新玉疏坐在经济舱内,心里有些不安,眉毛微皱。
何初风看到新玉疏的表情,以为她不满意坐在经济舱,自责又害怕地说:“新律!对不起!这是今天最后一班回去的航班,商务舱和头等舱都没了,我才擅自订了经济座。如果您不满意,我可以帮您问问还有……”
新玉疏知道何初风误会了,笑着轻语:“不用了!我没事。”
何初风偷偷吸了一口气,还好没事。
三瓶吊瓶终于快没了。
夜新静看着第三瓶的药水越来越少,莫名兴奋。
夜新城皱着眉头,微微严肃地说:“不要急!要挂完的。”
夜新静不在意地说:“知道的。知道的。”
突然,手机屏幕亮了起来,
夜新城打开看到内容,面色有些奇怪。
夜新静一脸奇怪地问:“哥!怎么呢?你看到了什么?”
夜新城收拾好表情,抬起头,说:“没什么!哥哥有事出去一下,我顺便帮你叫护士进来,检查一下身体,你乖乖地待在房间内休息。”
“啊!”夜新静感到奇怪,还没开口,夜新城就急急忙忙出去。
没过多久,护士果真进来了。
夜新静毫不畏惧地看着护士拔针,准备拔完就出去找哥哥。
夜新静听着护士的话,用手压着针眼处,虽然不知道为什么。
之前都是夜新城干的,夜新静也不曾在意过。
过了一两分钟,护士看了看,温柔地说:“好了,没事了。”
闻言,夜新静立刻掀开被子,下床,准备离开。
护士拦住夜新静,说:“夜小姐,夜少爷说了,让你好好在房间内休息,不能离开。”
夜新静感觉非常奇怪,迫切想要出去一探究竟,可惜护士死活不让。
夜新静不开心地走向窗边,抬头看着天空,还是不开心啊!
夜新静颓废地转身,突然看到了熟悉的身影,她半信半疑地再次看过去,眼里放着异样的光。
夜新静一定要下去,可是护士姐姐……
突然,夜新静一只手捂着肚子,痛苦地说:“护士姐姐!我,我……”
护士看到吓了一跳,急忙跑过去扶住夜新静,说:“夜小姐,你怎么呢?哪里不舒服?”
夜新静紧紧地拉着护士的手,说:“护士姐姐,我好像……我好像来大姨妈了,你有没有卫生棉啊!”
护士松了一口气,扶着夜新静坐在床上,安慰道:“我应该有,我去找找,你千万不要乱走,我马上就回来。”
夜新静紧紧捂着肚子,虚弱地说:“好的,谢谢护士姐姐。”
护士快速离开,离开之前,不放心地说:“夜小姐,我很快回来,您别乱走。”
夜新静轻声地“嗯”了一声。
听到关门声,夜新静起身,快速溜了出去。
小样,跟我斗,还有点年轻了哦!
呃!虽然护士比夜新静大。
夜新静进入电梯,果断地按了一楼,看着显示屏上的数字越来越小,心里越来越激动。
“叮”,电梯一路畅通无阻到达一楼。
电梯门一开,夜新静兴奋地朝着外面走去。
夜新静凭着记忆,溜达好久,就是没有找到人,快要放弃的时,熟悉的声音传入耳中。
“寂风,你对新新,到底是怎样的感情?”
夜新静没有听清楚,只听到几个字,还有感受到夜新城好像有点生气。
夜新静抬腿,悄悄靠近,想吓吓夜新城和瞿寂风。
突然,夜新静停住了脚步,心狂跳着,就像要蹦出一样
夜新城不解,不甘,说:“寂风,那你为何要对新新这么好?”
瞿寂风冷漠地说:“因为他是你妹妹!”
“只是因为这个!”
“仅此而已。”
夜新静站着,整个人透露着无助、悲伤。
眼泪不知不觉中滑落,夜新静抬手,擦掉泪水,压抑着心痛,抬腿走过去。
这一次,夜新静不是静悄悄地走过去,没有掩藏脚步声。
短短几秒钟,夜新静在心里一遍一遍地欺骗自己:听错了!一定是听错了!他不会这么对我的!不会的!
夜新城和瞿寂风听到脚步声,望向声源。
夜新城看到夜新静,心停跳一拍,紧张和害怕排山倒海般压过来,不安地说:“新新,你怎么在这?快回去休息!”
夜新城说着,走过来,拉起夜新静的手,想带她离开,不想她受到伤害。
夜新城知道夜新静一定听到些什么。
夜新静没有说话,挣脱开夜新城的手,穿着病号服,面色苍白,一步一步走到瞿寂风前面,走的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生疼。
夜新城看着空了的手,不知道怎么做,不知道说些什么,要阻止吗?
走到瞿寂风面前,夜新静扯出一抹笑,直接问道:“瞿寂风,你喜欢我吗?”
瞿寂风想过千万次这种场景,只是不曾想是这样,这样突然。
瞿寂风压抑着情绪,冷眼看着夜新静,就像看着不相干的人,绝情地说:“不喜欢。”
猜到了,可亲耳听到瞿寂风说出口,确是这般的疼,任何的伪装都演不下去,眼泪再次滑落。
夜新城双手不禁握拳,双眼喷射着寒剑,抬腿上前,想拉开夜新静,愤怒地喊:“瞿寂风!你闭嘴!”
夜新静转头看着夜新城,摇了摇头,说:“哥哥!让我弄清楚。让我弄清楚。求求你了!”
夜新静眼中强忍的痛苦,脸上布满的泪痕,深深刺痛了夜新城,但他什么都不能做。
夜新城无力地放开了夜新静的手。
可能弄清楚,对夜新静也是件好事吧!
夜新城看着瞿寂风,希望瞿寂风可以顾及他们之间的情分,少说一点。
夜新静再次抬手,擦掉眼泪,可流出来的眼泪更多,便放弃了,抿了抿嘴,问:“瞿寂风,你今天为什么过来?”
瞿寂风错开夜新静的眼神,说:“中考成绩快出来了,我担心夜新城因为你,而放弃自己的大好前途。”
原来,连关心自己都不曾有。
夜新静以为瞿寂风会稍微含蓄点,会说说假话,没想到这么直接,说出来的话直戳心灵,不留情面。
真的是哪痛往哪戳!
泪水划入夜新静的嘴里,好苦,可不及她心里的苦,看着瞿寂风,她继续问道:“那……那中考前的话……”
瞿寂风冷冷地说:“也是因为夜新城找我。”
原来,连关心自己都可伪装。
夜新静笑了,笑得疯狂,她不甘地看着瞿寂风,颤抖地继续问:“瞿寂风,你对我所有的好,都是因为我哥吗?”
“没错。”瞿寂风狠了狠心,对上夜新静的眼睛,冷言道:“如果不是你哥,我根本不会帮你!夜新静,你以为你是谁啊!你不过是你哥的寄生虫,永远只会躲在他后面。”
诛心之言,夜新城没想到瞿寂风这么狠,这么绝。
夜新城双眼猩红,出现嗜血的光芒,忍不住的愤怒地喊着:“瞿寂风!你闭嘴!闭嘴!”
同时,夜新城挡在了夜新静和瞿寂风两人中间,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抬手打了瞿寂风一拳。
瞿寂风猝不及防,身子下意识往后退几步,他直起身,冷笑着,毫不在意地抹了抹唇角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