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酒吗?我想喝酒。”
“云天,你怎么啦?”
“我没事,就是想喝点酒。”
酒来了。
“熊哥,谢谢你!”
“没事没事,心情不好嘛,喝点儿吧。”
“唉……”
咕咚咕咚……
李云天坐在阳台上看着天,手里拿着一瓶开了盖的啤酒,神色黯然。
“熊哥,你说男人和女人为什么在一起啊?”他问一旁的常欢笑。常欢笑的女朋友曾送给他一只大大的熊玩具,大家都叫他熊哥,只有我叫他欢笑。
“呵呵,这个呢……也许是因为爱情吧。”欢笑微笑着回答,但是他也有心事,微笑盖不住的那种。我记得昨天晚上去他们宿舍玩的时候,看见他似乎又和女朋友吵架了。
“那爱情又是什么呢?”
“或许是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然后在一起这样子吧。”我说。
云天之所以会这样,肯定是跟她女朋友出现问题了。他和他女朋友是异地恋,前一段时间经常在晚上煲电话粥,但是最近电话却越来越少了。
“唉……”他叹了一口气,仰头又是几口啤酒灌下。
“我跟我女朋友走到头了。”他说,眼中弥漫着难过和无助。
“我真没有办法,离这么远,我又在上学,不能经常去看她,电话管个什么用啊……”云天的脸上不见了平时的笑容,取而代之的是无可奈何的心酸。
“唉,确实。异地恋真的很辛苦的,我女朋友每次来看我都要赶很长时间的车,我每次去看她也是。这样真的不容易的,而且很难坚持下去。”欢笑的语气中带着惆怅,带着忧愁,连看向远方的眼神都透着对未来的迷惘。
我没有说话,只是在一旁安静地看着,听着。我们曾经在一起表演过节目,在某种程度上有着共鸣。可感情的部分,我却只能像这样看着,听着。他们都是比我有经验的人,连他们都搞成了这个样子,那我和小女孩的将来会是什么样子……真的很难想象。
“我都去她家见过她爸妈了,可现在却……”
“可能是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路要走吧,真的走不到一起也没办法。云天,看开点吧!”
“我知道,熊哥。等我过一阵子就好了……”
咕咚咕咚……
“五年前,我还在体校念书的时候,我爸妈离婚了。那还是过年的时候,大冬天,下着雪,我家一个人也没有。我就站在门口,站了一晚上……”
“那都没事,何况现在?”
咕咚咕咚……
他嘴上说着没事,喝起酒来却一大口接着一大口,连眼眶都红了。
“云天是一个很坚强的人,任何事情都打不倒你的。”欢笑走过来拍云天肩膀,脸上带着发自内心的真诚。
“没事的没事的,都会过去的,你还有我们呢!”我在一旁应和着,我只能为他做这些了。
“呵呵!无邪,熊哥,在大学遇到你们真好!”云天露出一个笑容,但是比哭还要难看。
“哈!这对白,还真是平淡无奇到了极点!”我突然怪笑了一声,莫名其妙地说出这么一句。等他们都看过来的时候,我露出一个周星驰式表情:“你看你,笑得比哭还难看。还有你,跟着瞎附和什么?差点把别人的眼泪都搞出来了!”
欢笑张着嘴,傻傻愣愣地看着我,仿佛石化。不过我读出了他的潜台词:兄弟,别人在伤心诶!要不要这么煞风景啊!
云天则是笑了起来:“呵呵!无邪你真是太逗了,我怎么遇见你这样的逗比!哈哈!谢谢,谢谢你!”
“嘿嘿!这样才对嘛,这次笑的好看多啦!”我的笑容正常起来。云天也是从c市体校考进来,宿舍就我们俩的关系最好。我平时最喜欢说一些稀奇古怪的话,他每次都是笑呵呵地看着我,说我逗。我知道,虽然他不懂我想表达的意思,但是他却从另一种角度理解了我的幽默。现在的情形正是如此。
欢笑的表情则是有些复杂,先是一愣,紧接着又变成思考状,最后才恍然大悟:“呵呵!无邪真是个人才呀!”
“错,是天才。”我突然面无表情地纠正他的语病。
“哈哈哈哈!是是是,是天才,无邪是天才!”云天哇的一声就笑了出来,还是他懂我。
“呵呵!可以可以!天才,天才!”欢笑有些哭笑不得,但最终还是笑了,笑的有些尴尬。
而我则是用一个深藏功与名地微笑看着他们,不再说话。有的时候我真的觉得自己有着某种魔力,给别人带去快乐的魔力。
这伤心的话题很快就被我转移到了其他事情上面。那天我们聊了很久,从大学的际遇,到以前体校的生活,再到女孩子的质量,再到现在的年轻人的为人处世,再到以后想做的事情……很多很多,就像是多年不见的老友坐在一起寒暄那样。虽然我们那时才不到20岁啊。
李云天的这段爱情不长,连一年的时间都不到。也不短,足以让他记个半辈子。我亲眼看见宿舍没有其他人的很多个下午,他一个人坐在那里。手机里放着伤心情歌,他跟着唱着,一首接着一首,止不住地叹气。太阳下山了也不开灯,也许是忘了,也许是不想开。
他谁都回避,唯独不回避我。也就让我看到了最脆弱的那一面。
每次我都静静地坐在一旁,不说话。我想,这个时候的他需要人陪着,就算不说话,也能缓解一些吧。
每次我都在想,这就是爱情吗?后来明白了,这是爱情,是李云天和田小婉的爱情。
田小婉是a市的妹子,离c市不算远,中间隔了两座城市。
他们俩的剧情说来简单,但开始很幸福。
两人之前都在c市的同一家健身房工作,租的房子距离很近,经常来往。
据云天说,他追到田小婉之后才知道是妹子先喜欢他的。他说那种感觉真的很幸福,很幸运,你喜欢的人刚好也喜欢你,而且是比你喜欢她还要先喜欢的你。那种感觉他这辈子也忘不了。他跟我说这些的时候,表情就像是我和小女孩都喜欢对方的样子。我太熟悉了,因为那就是我曾经的样子。
后来,自从那一次之后,李云天和田小婉就再也没联系过。
不过他们最后还是见了一面的。就在暑假刚刚结束的时候,田小婉来找过李云天一次。那个时候刚好我在,见证了他们的最后一面。
妹子生的肤白圆脸大眼睛,有着a市人特有的爽快,相处起来很舒服的一个人。
田小婉真的很爱李云天。吃饭的时候,她的眼神总是停留在他的身上,柔情似水,温如暖阳,透着春风,却又依依不舍。
我想,如果有一天小女孩也这样对我,那我也算不枉此生了。
可这个故事是个悲剧,从那一次田小婉来找过李云天之后,他们就再也没有联系过了。偶尔,她会问问我云天的情况。问过三次,一次比一次隔的久。后来,就再也没了音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