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想确定,现在就有一个很简单的方法。”神秘男子一边说一边把手伸进衣服的口袋里。
因为两人的距离太近,安云绷紧了神经,应对随时可能出现的危险。
那男子似乎注意到了,微笑着说:“不用这么紧张,你以后就会知道,你的反射速度早已经超出了你目前的认知。对于六星的人来说,唯一难的事情也许就是受伤吧。”
这时,男子的右手已经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只圆圆的盒子。他轻轻揭开盒子的盖子,一道耀眼的环状光圈从夹缝里射了出来。他用左手把连帽衣的帽子往下扯了扯,揭开了整个盖子,瞬间炽白的光芒将整个屋子照得雪亮。安云眯起了眼睛,熟睡的芩雅似乎也感受到了光的变化,轻轻哼了一声。
男子把盖子和盒子随意地放在了地上,将里面那发光的东西取出,放在掌心递给了安云:“这是第三次文明革新的来源,你能猜出来是什么吗?”
安云接在了手上,那东西入手轻如羽毛,仿若无物,散发出的光芒让手的轮廓都看起来有些模糊。他回想了书本上第三次文明革新的内容,又仔细观察了一遍那光源,问道:“能质转换装置?”
“不错。我在你这个年纪,第一次拿到它的时候,只坚持了五分钟。”男子有些自嘲地说道。
“坚持?五分钟?”安云皱了皱眉毛,感受手上的东西似乎有了一个壬鸟蛋的重量。
男子离开座椅,到身后的冰箱里随便取出了一罐饮料,自顾自地喝了起来。
过了一会,男子回到了自己的座椅上,看着那光源问安云:“一分半了,感觉怎么样?”
安云还没说话,他的椅子就诚实地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声音。他看了看手上的光源,随着能量向质量的转换,那原本耀眼的光芒变弱了一些,已经可以看清它正方体的轮廓。
他站了起来,试着走了一步,地面的木板立刻就发出一声吱呀的声音。“我们出去吗?别弄坏了我朋友的家。”安云感到手上的重量呈现出加速增长的趋势,皱了皱眉毛,对那神秘男子说道。
“出去?我还没喝完呢,我喝东西的时候没人能打断我。”那男子果断拒绝了安云,又喝了一口饮料,嘴唇还发出丝丝声,仿佛在品尝什么了不得的美酒。
安云正待说话,那男子抬起手指对他摇了摇,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黑色卡片放在了桌子上,大方地说道:“出去也是白跑,门口也得坏,不如就在这,坏了我赔。”
“你赔?”安云冷冷地说,“我朋友可没时间修。”
那男子没有立刻答话,而是又喝了一口饮料,细细咽了下去,慢吞吞地说:“这老式冰箱冻出的柏拉果汁,真是一种童年的美好。啧啧……”他把头转向安云,嘴角上扬了起来,“你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况且我还喝了别人这么好喝的东西,我难道还让朋友难做?”
他敲了敲桌子上的卡,“这个……送给你朋友,让她换个像样点的房子,女孩子嘛,都喜欢住得好点。”
“嘣”的一声,安云脚下的木板应声而碎,他看了看墙上的时钟,已经过去了四分钟。他看了看已经喝完一瓶饮料再次前往冰箱的神秘男子,冷冷地说道:“你以为什么事情都可以用星币弥补吗?”
那男子似乎突然愣住了,原本伸向冰箱的手也停在了半空,过了好一会,他才转过头,一字一句地认真说道:“不,星币是刽子手的屠刀。”
这下轮到安云愣住了,他没想到出手阔绰的古怪男子会说出这种话。
那男子接着打开了冰箱,一口气取出了三瓶饮料,用一个霸气的姿势坐在了沙发里。
“咔咔……吱……”地板下那坚固无比的建筑结构材料发出了变形的声音,安云感到手脚都变得很沉重。
“已经过了五分钟了,当年的我拿着你手上这个东西,在五分钟的时候已经膝盖着地了。”那男子的口气也变得有些冷起来,“现在你相信我说的话了吗?”
安云脑袋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说道:“你就是厄尔波斯盗走的五星!”
“哈哈哈哈哈哈!”男子大声地笑了起来,伸手一挥,那地上的盒子、盖子同时飞向了安云,安云伸手接住,将那转换装置放回了盒子里,走到了男子面前,说:“我选择暂且相信你的话,你知道我叫安云,我是不是应该知道一下你的名字?”
“伊本。”男子一边喝着饮料,一边吐出了两个字。
“你来找我的目的,不是为了给我讲完这个故事吧?”
“不是,我来是想听一听你的看法。”
“对什么的看法?”
伊本没有直接回答安云,而是问道:“安云,你觉得你父亲连命都不要地让你成为六星,是为了什么。”
安云一时语塞。
伊本把头转向了窗外,用那种和传阳如出一辙的漫不经心的声音说道:“在众多的维奇亚克星物种中,我们是幸运的。较早的大脑发育,让我们率先占据了生存的资源。”
“虽然同样生活在一个星球,但贪婪让维奇亚克星人无止境地侵占全部的资源,毁灭了大部分其他物种,终结了本该属于那些物种的生存权力。”
“这种贪婪不仅发生在对其他物种,竟然也发生在了对待同类。”伊本指了指桌上的黑色卡片,又指了指自己和伊本:“贪婪的人,用星币把同类划分成不同的‘物种’,在同类中享受霸占更多资源的快感。当自己的未来受到威胁的时候,把我们像机器一样制造出来去延续他们的生存。”
他讲到“制造”两个字的时候,安云不禁握紧了拳头。伊本的嘴角又扬起了熟悉的笑容:“对不起,我纠正一下,你和我不一样,你的出现是来自你父亲对你的爱。”讲到这里,他又无奈地摇了摇头:“只是这样的父爱,不仅让他自己付出了太多,让你承受了太多,也给维奇亚克星人带来了更为复杂的‘物种’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