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球越来越接近闭合的黑孔,眼看就要撞上了,锦鞠下的立沁觉得心都要跳到嗓子眼了。
“啵”,水球缓缓地触在了黑孔表面,闭合的黑孔并没有打开,水球被无情地弹开。
在众人的叹息声中,白语开始调转机身准备返回巨鸢,奚洛松开了对水球的控制。水球失去了力,向黑孔周围的那些半透明球体组成的墙壁滑了过去。
“快看水球!”不知道谁惊呼了一声,大家的眼光一瞬间重新聚集在了水球上。那原本会再次被弹开或是撞散成一片水珠的水球,竟然没有任何变形地陷入了墙面,从四分之一再到二分之一再到四分之三,直到完全进入了墙体……
至此,根据掌握的现况,再加上一定合理的推测,我们对于墙的基本特性有了一定的了解:黑孔是连通到墙的另一边的通道,但在我们所在的这一侧,黑孔只允许纯粹的没有任何能量的“废物”进入通道;墙的主要结构——半透明球体,允许水的进入,但水最终是被墙吞噬了还是抵达了另外一侧,还是一个未知。
在那之后,巨鸢里,激烈的争论持续了好几天。围绕新的发现,各种各样穿越墙的方法被提出,甚至有鸢骑请求驾驶用水球包裹的子鸢尝试穿越。
最终,所有关于穿越、实验的方案都被否决了,因为即使试验成功,巨鸢剩余的水也远远不足以包裹整个巨鸢,所以不顾结果地随意消耗,只会导致资源危机提前到来。
白语大哥提议,把剩下的子鸢分成三队,一队三架在巨鸢和墙之间持续警戒,二队四架以巨鸢位置为原点向不同的方向寻找水源,三队一架原路返回将消息带给子鸢贰号传回曦星。虽然如此一来前往“交点”的任务似乎将要中断一段时间,但眼下大家也想不到更为妥当的方法,只好就此达成一致。
几队中只有原路返回要经历的距离最长,我想着就算孤独而危险,却是离叶林越来越近的一个任务。便自告奋勇,独自一人驾着子鸢柒号,向来路的子鸢贰号行进。
在往回航行的路上,我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更快的子鸢花费了与巨鸢相同的时间,却并没有驶出电场的空间。从周围逐渐稀少的团状物质,我确定我的方向是对的,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这个空间变得更大了。
我清楚子鸢的能量有限,必须尽快离开电场。我顾不上躲避那些大型的能量碰撞了,开启了金灵遮罩,以最高的速度披荆斩棘冲刺起来。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电场中能量碰撞在遮罩上产生的爆炸声不时在耳边响起,每次休息都会被巨响和震动惊醒许多次,精神接近崩溃。突然有一天,世界突然安静了,我赶忙去看舷窗外面。周围是一片虚无,没有闪电、没有团状物质,只有从极其遥远处传来的星光。那星光虽然没有一丝温度,我却感到无比温暖,这片只来过一次的宙域居然让我有了回家的感觉。
我开启了震雷灵器,准备联络子鸢贰号,突然发现自己失去了表达能力,于是我使用鸢机倒数数字的声音向子鸢贰号发送“贰”,希望它能发现我。后面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
锦鞠中,凌卓宗主转回“深灵”的消息到此就结束了。
立晟站了起来,走到窗边。今天难得不下雨,那漂浮着的洁白云朵仿佛柔软的棉絮,让人的心都跟着柔软起来。想起刚才子鸢柒号中那位鸢骑的话,他的手不禁颤抖了一下,一个只去过一次的宙域让她有了回家的感觉,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经历啊。
他取下胸口的六芒星盘,抚了抚那唯一黯淡无光的一尖,把眼神投向了遥远的天际。
当天,两位宗主很有默契地在“深灵”住了下来,他们都清楚关于下一步,凌卓宗主很快会有决断。
一夜无眠。
清晨,天刚蒙蒙亮,又下起了雨,雨水顺着屋檐流成一条条断断续续的线。
两位宗主从休息的屋子走出,踏上一条满铺长石、青砖砌边的山路,路两边尽是蓊郁荫翳的大树,看年纪怕是比“深灵”要大得多。
“哎……”召宸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从‘鸢骑’计划开始以来,灵宗历代宗主发掘灵心、灵能,制造一代又一代的鸢机、一件又一件的灵器。现在凌卓宗主远在亿万里之外的星空运筹内外,立宗主你也在为自己的计划几经所能,而反观自己修行的一身念气,不仅起不到作用,反倒觉得自己狭隘。”
立晟微微摆摆手,笑着说:“召宗主,你知道吗?我从小跟着身为鸢骑的师傅,听到的都是灵宗的故事,学到的都是灵宗的知识。很巧,在我年少无知的时候,我甚至思考了很久,既然灵宗这么厉害,为什么会有气宗的存在?”
“直到我正式进入灵宗,凌卓宗主的博学让我钦佩不已,我相信他这么聪明的人一定知道答案,便斗胆向他问了这个问题。”
“他既没有批评我,也没有回答我,只是淡淡地说了句‘气是独一无二的’。”说到这里,立晟打趣地看了满脸疑惑的召宸一眼。
“对!我当时就是你这个表情,哈哈。我只当高人说话都只说半句,心里少不了埋怨。后来接任宗主之位时,凌卓宗主把鸢骑的秘密告诉了我,之后他居然特地说到了这件事。”
“他说当时你小子竟然还敢在心里埋怨我,看我满脸通红他却哈哈大笑,对我说起了气宗的事情。”
“早在很久以前,我们认为修行灵息和念气的区别在于控制的目标不一样,修灵控制的是看得见摸得着的金木水火土,修气控制的是乾、震、坎、艮、坤、巽、离、兑八种无形无色的气息。在灵宗的人看来,气宗的佼佼者除了拥有更强的体魄,他们能做的灵器都可以做得到,并且做得更好,并无什么稀奇。”
“直到鸢二回来以后,我们才发现了灵息和念气最本质的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