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太致命了，你让我回答什么？】我无奈至极，只想着怎么把这个问题蒙混过去。
陶林斜看了一眼林归问，就在气氛即将尴尬的时候，他突然对我说:“秦幺，我们是同班的。”他在提醒着我什么，我本以为他不会在乎林归问的挑衅，但事实是他并不想比林归问在任何方面落后，这使他一次一次掉进林归问讽刺的圈套里。
“等等，你逻辑搞错了吧？”站在我身边的林归问突然一下把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和你同班就支持你吗？你也不看秦幺和谁比较熟？！”
“秦幺？”陶林轻声地唤了我一声。
“不，我和他不……”我刚想脱口而出那个“熟”字，嘴巴被林归问那双手一把捂住。我可去TM的，他的手上还满是打球时沾着的灰尘。
其实他只是轻轻地砰了我的脸，并没有让我的嘴和他的手有任何接触。可是我下意识地“呜……”了一声。
“走，继续打球。”林归问只是给我一个小小的提示，让我给他点面子别乱说话，很快他的手从我的肩膀上拿了下来，捡起地上的篮球，伸手对陶林吆喝了一声。
陶林一边摇头一边说:“幼稚……”他说得没错，林归问就像一个幼稚鬼，总期盼着别人能夸他。
“啊你不休息了？”张子尧被吓得自闭了。他看着林归问像个没事人一样走上球场，他蹲在地板上，喃喃地骂了几句，就差没跪地求饶了。
“打陶林，我用不上休息。”林归问自大地说了一句，我看到陶林紧紧握住了拳头，眼神往回飘了一下，然后又飘了回来。苏青看着陶林的眼睛，眼神里仿佛有话——忍住，别和他计较。陶林能读懂苏青的眼神，于是他终于放开了拳头，比起在乎林归问的挑衅，他更在乎苏青的意见。
他们的眼神交流默契得让我惊叹，似乎陶林能看懂苏青眼神的所有的话。
陶林没有说话，也跟着走上了球场。
“张子尧，快去啊……”苏青拍了拍蹲在地上张子尧的肩膀。
“姐，你让他们放过我吧。在这样下去我能瘦十斤。”张子尧转头，带着哭腔说道。
“瘦十斤，对你来说不是好事吗？”我附和着苏青说。
“嘤——你们都欺负我！”张子尧踉踉跄跄地站了起来，不情不愿地也跟着往场上走。
水泥地比木地板要坚硬得多，也比木地板要凹凸不平得多，陶林每踏上一步，都能感觉鞋子与那一颗一颗大大的灰尘摩擦。在这上面打球，更有一种街头的随意感和刺激感。目前，他的刺激感几乎都来源于站在面前运球的林归问。
我看到林归问运着球往陶林的方向冲来，把陶林撞得一个往后微微的踉跄，不得不说，林归问的身体素质比陶林得要好，陶林看上去总是有些单薄。但林归问始终没能冲破他的防线。于是林归问侧过一些身去，把球护在自己的身下，一点一点地往篮下推进。
陶林艰难地挡着他，但对于林归问来说，陶林身体形成的墙，确实是一个过球的挑战。
“你刚刚的意思，是觉得我很菜吗？”林归问的脸和陶林的脸在对抗中靠得很近，于是陶林一边拦着林归问，一边在他耳边质问道。
“是这个意思。”林归问运着球还是能分出心来回答陶林的问题，对他说话并不能干扰他半分，运球的推进依旧在进行，“你可真聪明。”林归问不屑地一句，还轻蔑地笑了一声。再加上他那冲天的表情，那种看不起别人的态度，很容易让别人心态起变化。
林归问在干扰陶林，他很喜欢用这种击溃人心态的方法。
而陶林每一次都正中他下怀，【你居然说我菜？】陶林憋着一口气，眼皮微微地一颤，他不会把怨气通过嘴巴表露出来，到发黑的脸能说明一切。
陶林真的分心了，于是林归问一个转身迅速过掉了陶林，上篮得分。
“得分有效。”张子尧提示了一句。
“这都拦不住十二秒，你不菜谁菜。”林归问走到陶林身边，把球推回到陶林身上，然后又对他说，“球权给你，我教你怎么突破。”他说。
他们离我很远，声音又太小，我根本听不到他们在说些什么。甚至连他们低语的动作都没有看清楚。只知道陶林被林归问打了一个球，而陶林根本拦不住他。
陶林又一次在忍耐中握紧了拳头，他看向场边的苏青，看到她在看着自己，眼神里发着只有陶林能读懂的光，于是他甩了甩头发把球运了几下，又开始进去下一次进攻。
“哎，我说，你打球用点心。”林归问用鞋子往地上踢了踢，装出一副苦口婆心的样子。
“我看你也别打球的时候乱说话。”陶林实在受不了，怼了一句，我看到了陶林无奈的样子，知道了八成是他们又吵架了。然后我听到了苏青缓缓地叹了一口气，她也看出了场上的气氛变得不太对劲。
“等等陶林，你可别忘了，是你先和我说话的。”林归问说的话好像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确实是陶林先说的话。
“我日……”
这时陶林已经不想再怎么辩解了，于是他运着球往林归问的方向冲了过去。我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因为陶林黑着一张脸，运球的力量比从前打得太多，动作也比从前幅度更大，陶林没说任何回怼的话，可是情绪全都发泄到了篮球上。
林归问知道，他的激将法起作用了，但慌了心智的陶林，其实根本打不过自己。
当他迎上去的时候，发现自己想错了。陶林用了比他想象还要大的力气，带球转身，带球强打，他急躁得动作也快了不少。对于打球正起性质的陶林来说，这才有意思。
于是他也用了自己全身的力量抵挡，在这个水泥地上，他们比任何一次在木地板上的对决还要激烈。可我看着有些不太妙。打红眼的两人很容易出什么岔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