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光哥,你就告诉我嘛,他们刚刚到底在干什么啊?为什么那个女人会求饶啊?”洛竹弦拽了拽冷流光的袖子,一脸好奇的问道。
而此时冷流光的脸色显得极其不好,早知道会遇见这种事,他就不带他下山了!
“阿竹!这种事还不到你该知道的时候!”冷流光说道,“等以后你遇见了能与你相伴一生人的时候,你就知道了。”
听到冷流光的话,洛竹弦眨了眨眼睛,似乎是不明白,“相伴一生的人?”她不觉地念出了这六个字。
什么人可以相伴一生呢?
朋友?兄弟?亲人?
好像都不是。
“流光哥,什么人是可以相伴一生的呢?”洛竹弦疑惑道。
冷流光不语,抬手摸了摸她的头:“等你遇见了,就会知道了。”
洛竹弦点了点头:“对了,流光哥,刚刚那个男人你认识吗?我觉得他好眼熟啊。”
“他叫郝峥,是郝亥的儿子,”冷流光说道,“听说是万云门年轻弟子中的佼佼者。”
“就那货?我感觉我一只手就能打翻他!”洛竹弦不屑道,“真不知道那个叫郝亥的,当年到底是什么眼神啊,放着优秀的顾长老不要,偏要一个做作的女人!”
看着洛竹弦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道:“旁人的事让他们自己解决吧,毕竟我们都只是局外人。”
“知道了,流光哥,我就是看他们不爽而已!”洛竹弦伸了个懒腰,“流光哥,那边人多,我们过去看看吧。”
洛竹弦说完,直接便朝前面跑去,跟着人群不知不觉的走到了一条河边。
在河中放着许多的河灯,五颜六色,琳琅满目。
“好漂亮啊,”洛竹弦走近观看,“奇怪,今天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多的河灯呢?”
“因为今日是七月初七的乞巧节。”
洛竹弦所有的心神都放在那些河灯上,突然听到了这个声音,下意识的看过去。
河岸边,一名红衣女子正站在那里,清风吹过,红色的衣摆随风飘动,一头青丝被一条流苏所缠起。
她静静地望着远方,可眼神中却透露着一种说不来的迷茫之意。
她,好似是在等一个人?
“这位姐姐,刚刚是你在说话吗?”
红衣女子好似没有听见一般,目光依旧只停留在远处,而那远方早已被黑夜所笼罩,只有一片漆黑。
洛竹弦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却什么也没有看到,不觉问道:“姐姐,你在看什么呢?”
话音落下许久,也不见有任何声音做回答,四周一片安静,能听到的只有潺潺的流水声。
洛竹弦见那人无意理她,便转身离去了,在她离开的一瞬间,红衣女子转身望去,声音空灵之极,“数年的轮回,何日才是尽头啊。”
抬头望向空中高悬的明月:“彼此折磨,这样的爱真的有意义吗?”
走了许久,洛竹弦越来越觉得那个女人很奇怪,而且她感觉她离开的时候,那人好像是说了什么,只不过她没有听清楚,可转身却再也找不到回到那里的路。
“阿竹!”这时,冷流光的声音忽然传了过来,洛竹弦望过去,见他正朝这边走来。
“你刚刚去哪儿了?!我找了你许久!”
“啊?我就在这附近啊,没去哪儿啊。”洛竹弦说着,便把刚才的事告诉了他。
冷流光略一思索,道:“你应是不小心踏入了那位前辈的结界中去了。”
洛竹弦会想起刚刚的那名红衣女子,却怎么也记不得她的样貌,应是设了什么术法遮盖了容貌吧,可那周身的气息,她却记得。
淡漠,仿佛周围的一切事物都与她无关紧要,任何事情都无法引起她的注意。
街上有许多人,各式各样的小摊在叫卖着,来来往往的大多都是年轻的男女,他们的脸上都带着不同样式的面具,毕竟今日是一年一度的乞巧节。
两人走在街上,洛竹弦时不时的就会在一些摊位前停下。
冷流光跟在她的后面,看着她那一脸的笑容,心中竟觉得若可以让她一直这样笑下去,哪怕是让他万死都足以了。
不远处的一座阁楼之中,红衣女子正在打扫尘埃,这时,寂静的阁楼中忽然响起了清脆的铃声,女子难得的看过去,只见一名黑衣男子正缓缓走来。
“你来为何?”红衣女子拿起一旁的茶杯仔细擦起,“神魂离体,你就不怕……”
“这就不用你来操心了!”男子声音猛的响了起来,打断了她要说的话,语气中仿佛带着一股无边的怒火。
可女子依旧没有受到任何的影响,淡然的擦着茶杯,擦完了便换下一个,完全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男子眼中的怒火很快归于平静:“你找到他了?!”
“无。”女子将擦好的器物摆放整齐后,便拿起桌上的书本,将它们逐一摆放在一个架子上。
“你撒谎!”
听到他的话,女子淡漠的眼神中依旧没有任何的涟漪,书本摆放好后,又将桌上的几盏琉璃盏摆在另一边的空架子上。
看着女子忙碌的身影,男子不由耻笑:“你什么时候喜欢跟这些无趣的东西作伴了?”
女子微微转身,看了他一眼,目光又立刻回到了手中的器物上。
“它们比人有情,”女子的声音依旧显得空灵之极,“与它们相伴,我很清静。”
“你变了。”
“我没变,只是你口中的那人早就已经死了,如今我只是红裳。”
男子不语,看着面前的人良久,才道:“你就那么恨吗?”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既然不恨,为何不肯助我一臂之力?!”
“在我的生命里充满了无尽的愧疚与不断的寻找,如果我留着恨,只会让我更累,”红裳来到窗前望着远方,“时至今日,我已经麻木了,很多事情都已随风而逝,只有那个人,是我不能放下的。”
“可只要……”
“你走吧,那人的下落我不知,而我亦不会助你,这条路是你自己选的,结果会如何我也不便多说。”
“我什么时候会死。”
红裳转身望向他,他的眼中也显现出了一丝疲惫。
她知道,这么多年了,他也很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