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额尔赫要的花瓶。”
“嗯?”
胤禛一怔,迅速抬头,来不及细想,用力跳起接住了半空中正往下落的翡翠玉瓶。
“谢谢,太谢谢了!一度以为真的没救了,没想到你的功夫不错嘛,一下子跳得这么高。虽然知道它的硬度不错,但是到底是少见,这个什么玻璃种的若是被划了一道痕,那可就不完美了!”
阿林阿说话着一把爬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便要从胤禛手里接过花瓶。
“我说,那个四阿哥,你这是不是可以把东西还给我了。虽然是你接住的,但我这可是要送人的,你若是实在喜欢,我再找人帮你弄一件如何?”
阿林阿说了些什么,沉浸在逼人红光中的胤禛却丝毫没有听见。他无意识中伸手抓住了阿林阿的胳膊,越抓越紧。
“松手,松手,拜托你快松手啊!”
阿林阿快哭了,这个妹夫到底是哪根筋不对了?不过就是个红色的石头做成的瓶子,虽然看起来是漂亮了点儿,尤其是在太阳底下看起来相当的有透感,但是它也不过就是个石头啊!至于为了个破石头就要他的小命吗?
“啊,抱歉!”
好大一阵才终于晃过神来的胤禛疑惑地看着自己的手,“你把你的隔壁伸过来做什么?想切磋一下吗?”
“别别别!”
正对着有些发青的胳膊呼气的阿林阿赶紧摇头,“什么切磋不切磋的?若是想切磋,那你还是直接去找我大哥吧!”
“阿克敦?”
胤禛皱着眉头,无意识地开始摩挲着手里的瓶子。突然他用力一收手,
“这个东西爷要了,上次你想要的那方砚台稍后爷就让人送过来。”
“嘭”
阿林阿的脑袋一下子掉在了屹立不倒的书桌上,“完了,这下子真完了,说着说着我为什么要刺激他?若是不刺激他,他也不会将桌子掀倒;若是他不把桌子掀倒,那么我也不会不小心将那个藏在桌子底下的瓶子暴露出来。这下子可好,我话还没说,他就当机立断地拿起东西跑路了。”
阿林阿无神的眼睛朝向门口,那远去的背影是那么快就看不见了,连上好的汗血宝马都没有他跑得快吧?
“啊哈,啊哈!他不是最讲规矩的吗?怎么能不经过我的同意就擅自将东西拿走了?”
“啊啊啊!!!”
阿林阿抓狂,他该怎么和额尔赫交待啊?
啊?等等?额尔赫?
“啊——!”
阿林阿突然一声惨叫,“完了,我刚才说顺嘴了,竟然说是额尔赫要的?天,他不会以为我以前是故意骗他额尔赫死了吧?惨了惨了惨了,刚才他肯定不是被那个瓶子的质感所吸引的。人家一个皇阿哥,宫里什么好东西没见过,我怎么就傻傻地以为他是被这从没见过的什么烂翡翠给吸引了?”
懊恼的阿林阿再怎么抓头发也抓不回时间,迅速离去的胤禛看着眼前丝毫杂质都无的翡翠花瓶,忍不住赞叹。
“如清澈的泉水般透明无暇,并赋有光泽;如火焰般汹涌澎湃、富有活力。虽然还没有雕花,但是仅凭它自身的材质就已经十分多人眼球。额尔赫,你的性格有时就如同这火一般焦灼,但有时又如同这玻璃种一般令人备感清凉。只是没曾想,那些都不过是表象而已!”
“砰”
胤禛突然将手里的花瓶往下一砸。
“砰咚、咚”
用脚踢踢仍旧毫无瑕疵的花瓶,胤禛有些悲哀的笑了。
“呵,当真是如福晋所说,够硬!只是福晋,你的脾气为什么也是这么的硬呢?难道爷就这么不值得信任吗?”
胤禛十分痛苦,他不明白,为什么额尔赫竟然对他撒了那么大的一个谎?为什么他感觉所有的人都知道,可偏偏他却是被瞒在谷底。
一脸漠然的胤禛回到皇宫,什么话也没说,他静静地等待着,等待着,可时间一天天过去了,“飞天狂徒”的事都以一种十分莫名其妙的状况结束了,可是他却什么都没有等到。眼看着又一天的太阳就要落山了,胤禛终于决定了不再等待。
“苏培盛,坐!”
苏培盛又惊又喜,他迅速搬来一个小凳子,细细地擦了又擦,才小心翼翼地将小半个屁股挨着凳子坐了下来。
“咕咚”
苏培盛低着头用力吞进一口气,等待胤禛问话。
“福晋最近有什么动静?”
“回四爷的话,如今福晋颁布的新规定已经磨合的差不多了,平时找福晋的人就少了很多,最近两天更是有点儿事儿都是翡翠姑娘她们直接处理了,所以福晋基本上恢复了刚进来的那段日子。”
“噢!她具体颁布了什么样的规定?”
胤禛毫无温度的话语里透露着丝丝凉意。
苏培盛察觉到胤禛的不高兴,他更加紧张了,说出来的话忍不住又快了几分。
“拒奴才所知,福晋要求所有的人三班倒,同一个位置不管以前是几个人负责的,现在全部都是三个人负责了。另外,福晋将所有的宫女太监全部分类,各司其职,所有的人在当值前和交接前都要签字或者盖章。最后,福晋颁布了一个所谓的奖惩条例。”
胤禛点点头,没发表什么意见,只是直接接着问苏培盛。
“奖惩条例是怎么个规定法儿?”
苏培盛的屁股一下子夹紧了,说出来的话都带了一丝颤抖。
“奖分为月钱、年假和福利;惩分为抄字、打板子和送到内务府去。而奖惩的唯一标准就是每月的分数。”
“分数?”
胤禛波澜不惊的心突然泛起一丝涟漪,他略微歪了歪脑袋,只是很快又再次恢复平静。
“分数怎么个弄法儿?”
苏培盛不着痕迹地擦了擦鼻尖的冷汗。
“迟到早退扣分,被投诉扣分,做的不好扣分,另外就是没伺候好主子扣分;全勤奖分,被赞赏奖分,伺候好主子奖分。大致就是这么几类,还有些细枝末节的,奴才便不是很清楚了。”
“不清楚?”
胤禛的语调再度低了下来。
“这个府里还有你不清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