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心脏?”叶柒有些疑惑,“心脏还有颜色之分吗?”
“有,但也与你想的不一样。”清云岩向他解释说,“白色是指纯洁,白色心脏则是纯洁的心脏。白色心脏起源于一个住在苍北之森的猎人。”
白色心脏最开始是一位为了躲避世俗而住在苍北之森的猎人发现的。他以猎杀异兽为生,每天都在异兽的哀嚎声中生活,但某一天,他来到一处断崖旁,崖边有一只奄奄一息的妖兽级别的异兽,那只妖兽遍体鳞伤的躺着,任由天空上乱飞的黑鸟啄食它身上已经腐烂的肉。
猎人驱散开黑鸟,妖兽痛苦地睁开眼,见到来者后又痛苦地闭上眼,等待猎人解放自己的生命。
“你很痛苦吧?需要我为你解脱吗?”猎人说,“至今为止我已经解脱了无数个你的同伴了,相信它们现在很感谢我呢。”
妖兽无力地低吼一声,仿佛是在催促猎人尽早对它下手,猎人的丰功伟绩在它看来十分厌恶,却又只能有气无力地听着。
猎人唤出自己的禊,他的禊是一把长柄镰刀,是一把极具杀伤力的武器。他手持镰刀,站在妖兽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它,其身影严肃,以妖兽的视角来看他的身形将阳光遮得严严实实的,看不见的脸庞如同一位死神在宣判它的死亡。
手起刀落,一声应下,濒死的妖兽已经成了他当晚美好的食材。他回到家把妖兽剥皮拆骨,直到剖开它的胸口才惊奇的发现它有一颗没有意思血线的心脏,那心脏纯洁的如同新生一般,没有被污染一分一毫。
这可是他狩猎几十年来发生的最诡异的事了。
因为第一次见,他询问了很多人也没问出个所以然,不过自他得到那颗心脏之后,他的运气便如同瀑布一样形成一个大落差,每次狩猎都是碰到几个小异兽,因为没有太大价值都被他放掉了。
倒霉的日子日复一日,久而久之他才察觉到这一切霉运可能是那颗心脏带给他的,他像看瘟神一样看待那颗心脏,用极低的价格出售了心脏,之后他的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不过那颗心脏在黑市流传,不久后就被一个叫做廖林之的神秘人收购并开发起来。
自那时起,人类大肆猎杀异兽,为的就是那颗心脏。
“这么说,那些异兽还不如我们这些贫民窟的人。”叶柒眼神暗淡,因人们肆意猎杀异兽的行为感到厌恶,反而是对异兽产生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是啊,我们被贵族流放,本就不被看作是同类了,反而是他们眼中取乐打压的工具罢了。”清云岩长叹口气,悲哀地感叹道。
“那,岩叔,你刚刚跟清铃说的那伙人是?”叶柒问道。
“那伙人……”清云岩虽然有些面露难色,但也直言不讳地说道,“你也发现了吧,清铃是亚人,她是我收养的孩子。”
“亚人?”
“你可能不知道,如果那些有意识的妖兽侵犯了人类女人并产下的孩子就叫做亚人,而清铃就是。我发现她的时候山里正下着大雪,当时雪大到能淹没我的膝盖,无奈之下我只能找个干净的地方生堆火等雪停了再下山,她当时就躲在一个半倒的大石头下面,全身上下都是淤青,浑身僵硬的颤抖着,还好我发现了她不然她可能就……”
清云岩的话仿佛凌冽的寒风,不知觉中已经把叶柒带入到那种环境去。
“我说的那伙人是猎手。”清云岩继续说,“那群家伙一路追杀清铃,他们认为她是特别的,所以认定她一定有白色心脏。另一边的异兽族也已经容不下清铃了,就因为她是亚人,和它们不是一个种族。我见她无依无靠就收留了她,到现在为止已经过去十年了,这十年虽然也有猎手在这附近徘徊,倒也是平安无事。”
“岩叔,这世界到底怎么了。你说灵是天神给我们保护自己的力量,为什么我们还要自己人排斥自己人,难道不是应该互相保护吗?”事到如今,叶柒还依然褪不去天真烂漫,问着。
“我也不知道啊。”清云岩说,“也许这就是人类的命运吧,我只要过好自己的生活就够了,其他的我也不想再多想了。不过,你应该马上就能看清楚这个世界的真面目了。肮脏且丑陋。”
“是吗……”
叶柒心情有些低沉,还未接触世界之前,世界在他眼中是美好的,经清云岩这么一说,它丑陋的一面瞬间暴露无遗。
硝烟、欺骗、压榨、背叛,所有最极端恶劣的物质形成一个枷锁,把叶柒印象里的美好世界紧紧囚禁起来,也许那个美好世界只存在于他的梦里,从来都没有出现过。
他的梦很美,人们互相鼓励互相帮助,有困难一起披荆斩棘,有邪恶的污点人们一起打碎,有黑暗的地方就一定有光明伸张正义。那些都是天大的笑话,哪有什么帮助,哪有什么正义,都是掌控权力的人拟造出来的留给井底之蛙的念想罢了。
话题结束,清云岩准备出门到一趟周围的小镇上为清铃买药,顺便看望一下那边的一位老朋友,叶柒无事可干,不过当他看到清铃还没做完的家务便打算为她分担分担。
厨房里有一些还没开始烧的菜,他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要怎么配,索性把看到的菜随便聚了几对一把丢进锅里,趁着等菜熟的这会儿功夫他又给茶壶里烧了些水,到屋外把小盆里的脏衣服揉了揉。
衣服才刚洗到一半,屋内水壶发出的呜呜声像是在催促他一样,他赶忙进屋,只见水壶已经开始冒着热气,沸腾的水顺着壶盖直往外喷。
他还是第一次应对这种情况,想也没想就伸手往前冲,徒手拎起壶把后他就后悔了,那茶壶像一个怪物一样向外喷洒着热气,烫他的手直接一松,稳稳地将茶壶丢了出去。
壶飞到大厅的地上,发出一声巨大的闷响,与此同时热水撒了一地,把大厅弄得一片狼藉。
叶柒的手被烫的发红,他赶紧用凉水冲了一下,但悲剧不止如此,厨房里突然冒着黑烟,伴随着的还有一种难以言表的糊锅味。
他前脚还没闲下来,后脚又已经踏入厨房。
此时的厨房像是着了火一样,黑烟不出意外地从锅里飘出,已经占领了整个厨房,叶柒手忙脚乱地关了火,赶紧接了点水倒进锅里,黑烟这才灭了下去。等烟稍微散了点后他探头一看,锅里黑乎乎的一片,难闻的气味充斥着整个房间。
第一次做饭就出师不利,原本在他看来十分简单的事情操作起来没想到竟然这么难。
看着锅里糊掉的那一摊黑暗料理,属实让他难以接受,他硬着头皮上前尝了一口,突然,他的眼睛瞪的像铜铃一样大,顺势就把刚吃下去的黑暗料理吐了出来。
“怎么这么难吃?不应该呀。”叶柒难以置信地看着那锅菜,边说着边把菜往窗外倒。这么个东西如果吃下去的话铁定能吃死人。
刚把菜倒完,叶柒才猛地想起来,自己刚刚洗的衣服好像就放在厨房窗户的下面,他懊恼地拍了下额头,在心底里痛骂了自己几句,慌慌张张地就向外跑去。
等到了屋外定眼一看,果不其然,洗衣盆已经成了黑乎乎的一片,洗衣的清水变成了一盆脏兮兮的污水,糊饭在最上层飘着,叶柒看了都不知道该怎么下手。
叶柒已经在心里把自己骂了一万遍,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好,更何况清铃做这些家务的时候自己还在一旁看了看,现在就弄成了这样,倒是自己好心帮了倒忙。
正在叶柒不知所措时,清铃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下了楼,就站在他的身后看他焦头烂额地忙前忙后。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现在的情景她想到了自己当初第一次做这些家务的时候,想到这她情不自禁地笑了笑,银铃般的笑声也让叶柒发觉到身后站了个人。
“清,清铃?”看清来者后叶柒有些羞愧地低下头,屋里的情景也许清铃也已经看到了,想到这叶柒就把头埋的更深了。
“好啦,你以前在贫民窟都没做过这些吧。第一次谁都会有点失误,万事开头难嘛。”清铃笑着安慰道。
“可是这失误有点大……”叶柒的声音愈渐变小,最后直接就没了声。
“身板挺直,这才像样嘛。”清铃扶着墙走到叶柒身旁,把他的身子摆正说,“失误没关系,只要能做到及时补救就行,你听我指挥着做就好啦。”
屋子里已经乱成了一锅粥,所以清铃让叶柒先从轻补救。她先让叶柒找来一根木棍,把污水里的衣服都捞了上来,然后换上一盆干净的水。她教导叶柒,做事不能三心二意,虽然可以利用真空期但也要合理安排,叶柒则在一旁仔细听着,如果不是没有纸和笔这会儿他一定会把清铃的话记下来。
衣服洗好后她让他去屋里拿些树枝做成的衣架,晾衣服的最佳位置正是院子里的桃树枝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