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文静骤然从梦里惊醒。她梦见风狐超凡脱俗风姿卓越,和她渐行渐远。
醒来,她开始不住地想着如何与风狐在一起不被父母阻拦。
风狐很聪明,他可以去考取功名出仕。或许对方会成为当朝的状元,风风光光地娶自己。
文静幻想着,却不知道她的祖父根本就不在于区区一个状元。
考上功名的,即使是最后一名也有可能成为正三品大员,首席状元不过是起步高点。
没有关系,人脉,能力,混官场的眼力懂得事故人情,再好的文章都没用!
“小姐,老太爷差人请你过去。”文雯整理好文静的长发。
“也好,我正要去问安。”
文府布置得很有格调却并不是很大。
很快文静便来到了偏堂,文老爷子正坐在首座用茶,旁边还坐着个中年人,两人正谈得快意。
文静很少见到有人和老爷子谈得这么畅快了。
那个中年人正是上次看到自己与文雯失礼的家伙,或许有些独到的地方让老爷子看重。
“祖父好,静儿前来请安了。”
文静大大方方地施礼说道。
“好好好。”文松满意地摸着胡子,“来,静儿,和你介绍一下,这位便是余南县的县令,宋大人。”
“文静见过宋大人。”文静出于礼貌还是打了个招呼。
宋秋望得一时出神,又很快恢复,朗声笑道:“这位想必就是文小姐了,真真是国色天香,倾城之貌。在下在尚书大人这里可称不上大人,小姐唤在下一声宋秋便可,在余南有什么不便,尽可差人吩咐本官。”
文静心中反感,面上依然淡淡微笑,轻轻地说“谢谢。”
她静静地听着祖父与那人谈论着当今的时事,才知道父亲之所以担任监事,全赖此人的帮助。
从那一天起,文静惊恐地发现祖父一直在若有若无的令她与这个中年人相见。
祖父不再像以前一样乐呵呵地检查自己的诗词了。
在那个中年人的面前,总是对自己格外的夸赞,而且有意无意地在创造自己和那个人独处。而那个中年人的视线也是令她害怕。
尽管对方时常送给自己一些珍贵礼物,新从京城带回的锦缎等,一幅关心的样子。
敏感的文静心中的恐慌越来越强烈了。
变故生长在一夜之间,绝望总在黎明之后。
文静这些天的日子一方面是家中莫名的安排,一方面是每天按时地与风狐的相遇。
她如同身在地狱与天堂,和中年人在一起的时候她总觉得害怕想要逃离,和风狐在一起她则是格外的快活舍不得对方离去。
“风狐,你说我们真的会一直在一起吗?”
文静珍惜着和风狐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可是这每一分每一秒也在祖父的安排下越发的减少。
煎熬之下的她渐渐没有最初的自信。
“那是当然,谁也无法将你从我的身边带走,除了你。”风狐说,他疑惑地望着文静,感觉爱人的心思越来越重了。
他握着文静的手,想要给她点关心,温柔地看着她。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的家人不同意呢?”
“那我就尽力让他们同意。”
“如果他们还是不同意呢?毕竟你只是一个穷小子,没有钱没有官职,我祖父这么心高气傲的人,是不会看上你的。”
文静终于问出了这个现实的问题。这一问,她有一种竭尽全力的感觉。
“那我就带你离开,去一个谁都找不到的地方。你说好不好?”风狐依然笑着。
“好。”文静笑盈盈地问答,手却握紧了裙角。
“最近我的事情比较多,不能按时到真是抱歉。”文静歉意地说。
“没关系,我等你。”
这一天,文静又一次被祖父叫过来陪着。
等到那个中年人离开后,她再也忍受不了。
她颤抖着向祖父询问:“祖父,你......您是要静儿......出阁吗?”
她希冀地望着祖父,希望得到一个不一样的答案,这是她最后的寄托了。
文松抚着胡须,笑着说道:
“哈哈哈哈,祖父怎么舍得将我的静儿出阁嫁给凡夫俗子呢。”
文静松了一口气,面色稍缓,正要再说。
“不过这位宋县令可是大才,堪称凤毛麟角,就是当朝翰林院历来的状元也少有和他能比的。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更难得的是,宋县令是个痴情的人,自亡妻离去已经五年未娶,我观他对静儿属意,颇有好感。如果静儿委身于此人,可为正妻。美人赠英雄,实为良配啊。”
文松笑容满面,对那人赞不绝口。
文静的脸白的像个死人,“可,可是,静儿看那人年岁已经三十有余......”
“三十而立,大丈夫正是当立业之年。二十出仕,三十为县令,在朝堂上也算又能为较早的了。三十,也大不了多少嘛,祖父我便是三十娶的贾氏。”
“这......这......”
“静儿你不必害怕,这件事你父亲我也知会过了,他也很是赞同。”在文松的眼里,女子的婚事都是由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定的,问子女满不满意,是个形式罢了。
他当年的正妻,也同样是身不由己。如今不依然相处得格外惬意?
文松自认为静儿找到个难得的有情有为的郎君。日后定然不会受到欺负。
“我......我......”文静多么想说出自己已经有了爱的人。
可别说祖父绝不会同意,风狐也避免不了大难。一个前尚书的能力,完全不是平民可以承受的。
就这样,问话结束了。
文静平平静静地走回了屋子,静静地端坐在书桌前。
她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房屋,外面的小院,院子里的柳树。
文雯看着小姐发木的脸色,有点恐惧,“小姐你没事吧?小姐你别闹了?文雯我害怕......小姐你别这样,我乖还不行吗?”
这时,风吹起了文静亲手抄写的千字文。
两年过去,它有些发黄。
她再也忍不住,将头埋在双臂中,痛苦地哭泣,哭得妆容花掉,哭得无声无喊,哭得肺腑肝肠,哭得少女心死。
风狐一个人躺在狐狸山上看着星星。
有三只狐狸在一旁陪着他,明明心情应该轻松才对,他却觉得今天格外的心声不宁。
“之前杀了妖魔,发给了不少的悬赏。我要不要给文静准备些礼物呢?不知道她最近在忙些什么,见面的日子越来越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