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神僧,请你救救我们任家吧!”
任发颤悠悠的跪下身子,灵柩中先祖尸变,再加上突然空中飞来个卷着乌云的清袍怪人,他现在受惊不浅,只能希冀身边几个西方来的和尚能出手帮忙。
毕竟任发当初请他们开棺也不是空穴来风,还有他们上楼后,当着他的面前大显威风,用各种闪着金光的法宝,施法使用各种秘术,就连任婷婷也被镇住了,所以他们一行人就真信了这些西方高僧的邪。
谁知道,这些僧人开棺后,将他家祖先搞得浑身大冒金光,之前他们都说好了让他祖宗去西方当什么金刚罗汉,以正佛位,之后任家商业可以财源滚滚,可是现在的情况又完全不一样了。
突变的结果,只能让任发打着最糟糕的算盘,解铃还须系铃人,完全被动的寄希望于这六个僧人,让他们来帮忙了。
最中间那一个咬着牙,看起来有些不男不女,却又会说国语的怪人,张口就吐出一声暹罗语言,虽然任发不知道含义,但他们彼此交流,却是明白各自的意思。
“信,这次上升到魔头难度了,大家都有把握吗?以前各位对付鬼魂,彼此都还有着一定的经验,可是如今却完全不一样了,域外魔头在佛经中,都是难以交手的存在,尤其是偈文《梵魔典》中记载着的尸魔。”
法袍中浑身纹着刺青,甚至纹到脸上的一个狰狞僧人,留着黑发带着法帽,抬起头来,攥紧了拳头,“没有胜算的,那些域外天魔们,一个比一个恐怖,我还记得,曾经咱们遭遇的那一劫,对上的是心魔,那一次咱们八个人,活下来的只有四个。”
“若是我们有着用来伏魔的金刚,一切都还好说,可是为什么我们好不容易找到一个三阴尸,却引来一个尸魔。”一个表面看起来白白净净的男子,掐了掐手指,脸色难看。
“别忘记,三的倍数,除了劫难,还有其他队伍的异端存在,最关键的,是我们必须要送他们上西天。”身体略显黝黑,十分瘦小的一个人陡然间说道。
“哎,汶仁,什么时候我们才能历经千万劫难,结束苦果,修成真我呢?”他们中间那一张清秀漂亮的脸蛋上,那一双明亮的大眼睛中不自觉的闪烁着泪花,“蓝雅亦想成为正果佛位,奈何造化弄人,只能退而求其菩萨之法。”
“前辈,巴裕愿意请战。”椅子上正坐的一个年轻人,左手背后,身子前倾,右手扶肩,做了一个标准的礼节性动作。“既然佛意灭魔,我们本该拼尽全力,更要解救世人于水火,正所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战争,并不能平复一切,佛魔之争乃是大劫,稍有差池,便会万劫不复,巴裕,你还太年轻了。”蓝雅看着巴裕摇了摇头,他知道,域外妖魔没那么好对付,每一个都实属难缠,更别说眼前这只,当场打劫他们的法场祭炼的金刚,已经让他们士气降入了最低谷。
不是他们不愿意硬拼,而是他们中间存活下来的四个人,见惯了大量的生离死别,心态已经和初入此地,逞狠斗勇的心境,遭遇历经万劫后的心态有了很大区别,大家都不是真正的苦行僧,又有几个真的能视生死痛苦于无物?
“嘭”的一声,任家大院的院门发出阵阵巨响,蓝雅眯着眼睛,漠然间看向了门口中间出现的清袍人影,他连忙开口,“不知是贵国哪位将军,可否做个交易?我乃暹罗的大法师,无意于贵国产生争执,恳请将军借一步商议。”
“蓝雅,不可与魔鬼做交易!这样,你怎么可以成为菩萨!!”之前被称作信的汉子,抖开一身的法衣,身上的刺青发出了阵阵金光,他圆眼怒睁,背后、侧面又窜出两个脑袋和两对手臂,三双眼睛狠狠的瞪着尸魔。
“要打,那就打便是,你这个域外来的魔头,本僧奉陪到底!”
听着对面人稀里糊涂的说出一通外语,然后又使出三头六臂的邪法,立刻冲了上来战斗,严嵩有点发懵,不过他还是挺喜欢身前那个不伦不类的怪人,称自己作为大将军什么的,毕竟他修行,死后穿清袍寿衣,也是为了能在阴朝皇权统治——皇太极朝政下某个一官半职。
“哼!”看到眼前的人,嘴里叽里呱啦的说着外国番邦的言语,严嵩心里顿时生出一股子爱国的心情,在他们大清朝的阴界地域之上,又岂能轮的着这群西洋的异族,来此地撒野?
虽然他不会什么三头六臂的法门,严嵩双掌绕着身子画圆,使得正是道门正宗的八卦掌,尤其是在加上他以秘术,修的一身长生不死的境界,体内功力皆化作寒煞,动手间寒风阵阵,双手迅速舞动间,能隐隐看到八个手掌,轻轻松松就压制了信挥动的六个拳头。
刚才讲话的巴裕见到前辈信,被严嵩轻轻松松的就给压制,举起他拿着的金色法杖就砸了过去,“铛啷”一声巨响,浑身渡了一层金光的任威勇就挡在严嵩面前,他双臂的劲力,生生接住了巴裕手中法杖的一击,甚至将他震得连退数步,一脸诧异。
“慢着,将军,我愿意交人,求和!”
蓝雅看到巴裕被任威勇一拳捶的吐血,信的八只手臂,有三只被打的折断,立马嫌恶的将准备逃跑的任发从地上揪起,将他给推了过去。
“你,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任发简直不肯相信。“我可是雇佣你们的。”
“任老板,我们没有收你一分钱,至于帮忙,只是顺手为之,天魔难渡,我佛慈悲,小僧几人也不过是凡胎肉体,并未修成正果佛位,放心,你的灵魂会由我们几位超度。”
“什……甚么?”任发面如死灰,其实他愿意请这些僧侣,也是为了省钱,作为一个商人,他更看重利益,请九叔会花钱,请和尚又不用花钱,孰轻孰重,他更愿意请免费的来帮忙。
谁知道这些和尚蛮不讲信义,转眼间就和他撇清关系,甚至将他给交了出去,让任发根本就没有想到,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仔细想想,林正英就算是再不济,也要在意他接单生意的责任义务,岂会背信弃义,从头到尾完全是他看错了人啊……
“将军,我有钱,有的是钱,请你不要杀我……”任发看着严嵩,眼中抱着最后的一丝希望。
“哼,我要钱有何用?”严嵩不禁出言讥讽嗤笑道,“其实,要怪,就怪你爸,当年出钱在镇上请一些泼皮流氓,在我道门里四处捣蛋,还强买我那一段蜻蜓点水的地皮,既然他送上门来当材料,我又何乐而不为呢?你们任家奸商的日子也到头了!”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任发想做最后的挣扎,用尽全力想挣开任威勇双臂,想在他面前逃跑,“爸,你仔细看看,我可是你儿子啊!”
任威勇的身子一震,可是随即脸上露出了一丝诡笑,严嵩看到这丝笑容,忙将他身体中还存在的残魂恶魄发出的声音,传到了任发的脑海里。
“你还知道,我是你爸爸啊!你把我闷在又黑又暗的地下,好冰冷啊!让我死后都不得安宁,倍受折磨,作为我的乖儿子,怎么你不赶紧下来陪我?原来你就是这样利用我给你赚阴财啊!!”
“爸,爸,儿子,儿子错了,你就饶了我吧。”任发祈求者,最终却只能任由着任威勇嘴巴啃咬在了他的喉间,一时间,他冻的浑身发寒,感觉身上的热流全部消失。
身体上被揪住的那种感觉,就像是他挤在狭小的棺材里,随着眼前的黑暗,被竖葬在阴暗冰冷的空间里,他嘴中发出了一声喃喃低语。
“爸,儿子真的做错了……”
院子外面,藏在花圃的马伍,看到任威勇活活咬死任发的一幕,吓得浑身不由哆嗦了起来,他想起被咬的周寒,看到严嵩的目光注意到了这里,连忙将头埋藏在浇花的一桶泔水里。
“真臭,现在的活人,一点都不讲究,算了,就放过这只牲口吧!”严嵩叹了一口气,旋即,他转头看向眼前的暹罗人,“现在,你们最好滚出我国地界,阴曹可不收留你们这帮西洋货,要是你们惹火了我,本将军就叫你们这些鬼子,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暹罗僧侣们咬了咬牙,身体一僵,以蓝雅为首,他们只能灰溜溜的走出了任家的大院。
严嵩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脸上顿时若有所思,“虽然他们的行为也算不上是商人的那种背信弃义,但为什么本将军,看他们莫名的不爽呢?算了,倘若是亲手杀了他们的话,都算脏了本将军的手。任威勇,不如你去动手吧!
“哼,本将军是放了你们,可这具僵尸尸身还需要好好保养一番,你们身体中貌似有着和它体内同根同源的东西,既然对金刚尸有好处,不要白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