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胡志开回来的时候龚腾已经吃了小半筐番薯了,胡志开气得破口大骂:“你个混蛋怎么这么缺德,我就去这么一下你就给我吃了半吊钱?”
龚腾自从放了季德后,也没去京城,一直在常州这边游荡,好久没吃过这么饱了,说道:“不吃饱怎么有力气打架。”
胡志开拿起扁担来:“还来?”
龚腾:“又不打你。”
胡志开:“那你去打谁?”
龚腾:“找里面那几个要个说法,怎么能这样就打死人呢?”
他这么一说,胡志开紧张了:“你这样就是送死!”
龚腾:“我和你又不熟,管我那么多干嘛?”
胡志开:“我不管?我想不管呢,我今天就可以再赚一点了,刚好可以过个好年了。我才刚刚认识你,可你不知道鲍家的性格,得罪了他们你迟早会死的。”
龚腾:“谁不会死?早晚的事。”
胡志开知道这样和一个陌生人说没什么意思,于是也不争了,撩起扁担,担上番薯,走了,走了几步,回头说道:“保重,我不会给你收尸的。”
龚腾也一扭头进了这个一刀学院。
这一刀学院从外面看着并不大,可一进去才发现别有洞天,里面是真的大,纵横好几公里地,不愧为常州最大的文武学院。从外面的门进去,里面还有一扇更大的门,显然这才是正门,龚腾走过去,推开了这扇门,门边上有间小草房。
一踏进真正的门,龚腾就听见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年轻人,进来干什么?”
龚腾一回头,看见个老者从门口那间小草房里出来,老者头发花白,却还很精神,比龚腾矮半个头,却给龚腾一种很高大的感觉,虽然穿着件朴素的墨绿色棉袍,但却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
龚腾显然知道此人不凡,于是行了个拱手礼,说道:“前辈,小生无意冒犯,只是进来有点事。”
老者:“什么事,说来听听。”
龚腾:“我来找一个叫鲍宇的。”
老者:“找他做什么?”
龚腾也不好明说,毕竟鲍宇是这个学院的人,自己也不能这么明目张胆的说来打架。
老者却没为难他,思索了一会儿,对他说:“你去吧,他现在应该在练武场,你从这里直走过去,绕过前面那幢建筑就是了。”
龚腾没走一会儿,果然到了,有一群年轻人拿着棍,前面有个老师一样的中年男子在教一个招式。
那个老师看到了龚腾,问道:“你是谁?来干什么?”
龚腾:“你的学生打死了人知道吗?”
老师:“什么打死了人,他们一直在这,没离开过。”
龚腾:“当真?”
老师:“不然呢?”
龚腾:“你们谁叫鲍宇。”
没人应答,龚腾:“我再问一遍,谁叫鲍宇?”
依然没人回答,龚腾:“谁叫鲍宇!”
……
喊了十几遍之后,远处有个人跑了过来:“找我什么事?”
一见那人来了,老师的表情都变了,鲍宇径直走到龚腾面前,问他:“是你找我吗?事?我刚刚去上个厕所。”
龚腾:“刚刚那个人是不是你打死的?”
鲍宇:“你谁啊?我都不认识你。”
龚腾:“说!”
鲍宇:“我想起来了,你是那个卖番薯的朋友。”
龚腾:“和他没关系,我刚认识他。那人是不是你打死的?”
鲍宇:“哪个人?哦,那个方卓是吧。”
龚腾:“是吗?应该是那个人吧,我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反正你打死人了。”
鲍宇:“你不认识他还来管我?”
龚腾:“我虽然不认识他,但我这人就是喜欢打抱不平。”
鲍宇:“你还打我爹?”
龚腾:“你爹?是哪个?”
鲍宇:“我看你不想活了,我不就打死个废物,你管那么多干什么?”
龚腾:“我看你也像个废物,不妨我打打你吧?”
鲍宇:“你敢?”
龚腾:“我还真不敢,我不会平白无故打人,更何况打死人的。”
老师知道这个人是来干什么的了,他其实也不想鲍宇这样,只是鲍家还有个比鲍不平难对付的多的人物。
老师正准备过来拦的时候,鲍宇已经一棍打在龚腾身上了。
二
破庙里,乔洪以及那个说错话的乞丐解释半天终于解释清楚了,也才知道那人叫方卓,本来只是一个一刀学院普普通通的外门弟子,努力这么多年,眼看就能进内门了,却无缘无故遇到鲍宇来挑事,说要单挑,结果一群人过来把方卓打了一顿,之后就有了后面的事。
乔洪:“这也是命中注定,就亏我到山上帮那个老混蛋采棵人参,结果就遇上你了。”
方卓:“所以你刚才说的收我为徒是真的吗?”
乔洪:“不然呢?”
方卓:“可是,我感觉我不行。”
乔洪:“你怎么不行了?”
方卓:“我在那学院这么多年了,连内门都没有进,可能是我资质愚钝吧。”
乔洪:“那地方?谁有钱谁就厉害,真正有点本事的又没几个,决定不了什么,我的眼光不会错的,我说你行就行。”
方卓:“真的吗,太好了,我要回去告诉我爹妈。”
乔洪:“你家就在这?”
方卓:“当然了。”
乔洪:“不早说,快带我去,我早饿了。”
到了方卓家,方桌家不算是很有钱的那种,但是也吃得饱,穿得暖,看见儿子带了个老乞丐回来,方卓父母先是有点诧异,后来方卓讲了这些事后,方父无奈的叹了口气:“当初就不应该砸锅卖铁把你送那去的。”
方母也是有点后怕,差点自己儿子就没了。不过得知了这个老乞丐就是大名鼎鼎的丐帮帮主乔洪之后眉头舒展开了,把备着过年的好东西都拿了出来招待他。
乔洪大吃一顿后,提及要收方卓为徒的事,方父方母知道方卓回不去一刀学院了,但有这么一位高人指点,何乐而不为呢?于是欣然同意了。
乔洪:“既然这样,你们一定要做好有一段时间见不到儿子的准备啊。”
方父方母连忙点头答应,乔洪:“既然这样,我也不讲究什么拜师礼不礼的,我现在说你是我徒弟就是我徒弟了,谁都不准后悔啊。”
方卓:“是,师父。”
乔洪:“好,徒儿,我们走。”
方母:“怎么这么一下就要走了?”
乔洪:“不是都答应过了吗?”
方父:“就是,年纪大了怎么越来越神神叨叨的呢?”
一转头,两人已走出十几米的路了。
三
龚腾:“既然你先动手了,我就有打人的理由了。”龚腾一拳往鲍宇脸上打去,这时边上一只手过来接下了那拳,龚腾一看,是那老师,老师:“兄弟,冷静啊,这你我都玩不起的啊。”
龚腾:“什么玩不起?”
老师:“你动了他绝对没好果子吃,快道歉吧!”
龚腾:“他打了我我还给他道歉?”
鲍宇:“老师,被和他说这么多,打他一顿就好了。”
老师:“可是……”
鲍宇:“没可是。”
老师:“唉。”
龚腾算是看出来了,这学院里的谁都怕鲍宇,好像这学院也姓鲍一样。那老师捡了边上一根弟子练习用的木枪来,说道:“对不住了,兄弟。”
龚腾本来没想打,可也只好应战了,他不像伤到人,可哪知那老师直往要害刺来,这一下,虽然是木枪,枪头也不尖,可一刺到也不是闹着玩的,龚腾本能一躲,向后一跳。那老师知道刺不中,故意把枪往下一压,又运起内功,一掌推在枪的这一头上,把内力往枪里一输,木枪哪里承受的住?“砰”的一炸炸开了,几块木片划到了龚腾,又拿起边上一根棍子打来,龚腾不打算让了,聚起全身的内力一拳猛击在木棍上,木棍断成两截。那老师知道眼前这年轻人的不凡,也就不打算让着了,使尽浑身解数,两人大战三十回合,姜还是老的辣,又由于龚腾刚刚吃太饱了,一下这么剧烈的运动肚子隐隐作痛,输那老师一招,那老师一记排云掌打过去,忽然一根扁担飞过来,那老师急忙一躲,还是被扁担带倒了,摔了个踉跄。
龚腾趁势反来一招金刚拳,给那老师得眼冒金星,边上的弟子们都只是看着,不敢插手。龚腾一看,是胡志开,两人没说什么,鲍宇先叫起来了:“你个卖番薯的来凑什么热闹?”
胡志开:“鲍少爷,这个人欠小的番薯钱,就这么进来,还敢这样对少爷您,我这就带他出去教训他。”说罢就强拖着龚腾往外走。
空中传过来一个声音:“这么对我家少爷说话还想走?”
胡志开:“坏了,走不了了。”
门口走过来一个大汉,腰力别着把刀。鲍宇好像抓到了救星一样:“许叔,快来,他们两个欺负我,来杀了他们。”
大汉看向了胡志开和龚腾,二话没说,拔刀冲了过来,龚腾也拔出刀来,胡志开拿起扁担来迎,三人打在一块。
若论单挑,或许龚腾和胡志开谁都不是那大汉及鲍不平保镖许长风的对手,可许长风在和他们两个打,这就不一定了。
这三人的打斗对那些刚进内门的弟子来说显然超纲了,两把刀,和一条扁担在打斗中交错着,忽然那根扁担往天上飞去,许长风一笑,以为胡志开失手滑了出去,可下一秒,扁担落下来,不偏不倚的砸在许长风头上,许长风于是这样倒了。
四
鲍宇见许长风倒了,突然慌了,众人看热闹忘了去叫人,龚腾和胡志开过来了,鲍宇:“胡哥,要不你带他走?我不追究了。”
胡志开:“我现在也没得选了。”
突然,一股浓重的杀气压了过来,压的所有人都透不过气来,一看,是门口那个老者。鲍宇似乎又看见了希望:“叔公!”
那老者没理他,走了过来拍拍龚腾的肩膀,这一拍,龚腾感到了这人功力的深厚,简直是快让自己窒息的感觉,那感觉,仿佛在警告他:“我不用动手就能杀了你。”
豆大的汗珠从两人额头上冒出来,地上的雪似乎都在加快融化,老者:“听说我侄孙杀人了,你们路见不平想来要个说法?”
老者走到两人中间,两只手各放在两人肩膀上:“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你们可能走不了了。”
两人感觉到巨大的能量在肩膀上汇聚,随时就会爆炸一样。
“且慢!”
众人往声音来源看去,竟然是方卓和一个老乞丐,老者收了手,说道:“这不乔兄吗?”
乔洪一出来,把那老者的气场压了回去,:“鲍兄,别来无恙啊。”
老者:“所来何事?”
乔洪:“没什么事,你的侄孙没杀人,让那两个人走吧。”说罢指了指方卓。
老者:“你都说了,那我只好从了。”老者于是把手从那两个人肩膀上收了回来。
乔洪:“顺便说一句,我收徒弟了,这是我徒弟,方卓。”
老者:“那恭喜啊。”
乔洪:“哈哈,告辞了。”之后带上那两个人和方卓朝门外走去。
老者:“告辞。”老者却又漫不经心的拔下根头发,一吹。
除了乔洪,谁也不知道这根头发有多大威力,此时它飞得比箭还快,乔洪看似随手一抓,却抓下了那根指冲方卓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