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前,那次抵抗驯化的痛苦,依然记忆犹新,就像是在刻骨烙印一般,想要强行抹除沐飞的自主意识。
沐飞走出墓室,抬头看着飘在半空的墓鬼之灵刘二狗,“真心让我看着办”?
刘二狗沉默,深吸着供香落向地面,很酷的背身站在沐飞面前,众骷髅们也是一样,酷的露骨。
紧接着,四周的墓灰无风旋转着飞向各自主人的魂灵,渐渐凝实了骷髅身躯。
“拔刀吧”,刘二狗半蹲下身体说道。
沐飞笑笑,踩住刘二狗后背,握紧那柄三尺墓刀,那柄插在刘二狗后心上,本该在他死后才可能会掉落的墓刀。
“忍住喽!”只听锵的一声,墓刀拔出。
刘二狗疼的头骨冒汗还未起身,“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众骷髅嘶吼中张牙舞爪的就往前冲。
“疯狗断手,回来!”
沐飞吼声中,疯狗和断手止住身转头,直到刘二狗点头才不情愿的往回小跑。
“护住你们老大。要是他被干死了……疯狗,我一定卸了你下巴,让你变哑狗给大头做个伴儿。断手,你可就不止断手了。”
说着,掏出腰间的一对手骨扔给断手,“吸足供香把手接上,可别让我后悔还你”。
此时,冲锋的骷髅们已经全军覆没,一个个魂灵飘回到刘二狗身旁,都低丧着头不吭声,身上布满了箭矢和刀痕,但却没有一个是后背受伤的。
“需不需要帮你加狂暴?”,刘二狗看着沐飞的背影说道。
狂暴,是刘二狗偷学来的辅助道法,可以同时为3个己方目标加持,提升100%的攻击伤害和速度,持续30秒。
“暂时不用。”
……
夜色下,一具骷髅,一柄墓刀。
沐飞握紧卡片,切换到怒魂激战状态,不自觉的热血感涌动,当冷却下来时,战斗已经结束。
……
刘二狗、疯狗、断手三个地上站的,还有九个在半空飘着的,都惊掉了下颚,痴呆的望着墓地边缘。
这场面,可比沐飞拾掇他们的时候刻骨铭心。只见着墓地边缘,一具黑色骷髅正挨个鞭尸,癫狂中笑骂着什么,直到……
十分钟后,地面的尸体自动消失,三个猎手的魂灵知趣的飘离墓地。
估计是觉得残血复活又是白送性命,索性去找个更远一些的复活点。
倒是那个紫甲红衣的死灵少女,在离开时还笑的那么开心,声音似银铃一般在林间回荡。
“老刘,来,把刀插上。”沐飞说话时,众骷髅依旧痴呆如梦。
梦里面,一具黑色骷髅漫步向前,身后拖着一柄三尺长的墓刀,随便斩断飞来的两个火球,又横移中轻松避开弩箭,然后弧线突刺,只一刀,就料理了三个死灵猎手,然后就跳脚的癫狂…鞭尸。
“听见没有,把刀插上!”
“哦。”
刘二狗梦里醒来后,应一声正要上前,忽然觉得不对啊,撒丫子就躲,头骨摇的呼呼灌风,还拉着大头做挡箭牌,最后哼哼哼哼的苦笑着,两边儿的脸骨都快笑变形了。
“哼哼个屁,过来,赶紧插上。”
“emmm~emmm”,刘二狗晃的头晕。
“插上!难道往后都我拎着!”
“对对对~往后你拎着你拎着。”
“ennnnnnn!”
“不不不,是你留着你留着~送你了。”
“那好,我替你留着,哪天想要了,我就帮你插回去,一定帮你插紧再都拔不出来”,沐飞笑笑收回墓刀,反手插在腰间,然后把玩家尸体上摸来兵器丢在地上,“往后的路你们自己选”。
……
墓室里,众骷髅围坐一圈。
“沐飞,刚刚我的话,大伙都听到了,从今往后你就是流亡墓地的老大,我们都听…”
“老刘,各自的路各自选,墓地老大还是你来,我随时都可能离开。”
“离开?”
“对,离开流亡墓地离开常青山。”
“可是……”
“困在这里可以永生,离开就要面对死亡,世事人生从来如此,难有两全的,所以才会有选择。老刘,你走过江湖应该懂的,我只是偏向于后者而已,等时机到了我就离开,离开前我自会帮弟兄们。”
刘二狗沉默,环顾着四周,他看到眼里的是犹豫不决的挣扎和摇摆,平时斗嘴岔架热热闹闹的弟兄们,此时都满面沧桑,像是在回忆着什么不愿记起的过往。
“呵呵~哈哈哈哈~”
刘二狗含着泪放肆的笑着,伸手拍着弟兄们肩膀,“干嘛呢,都开心点,沐飞兄弟有勇气去闯荡,咱们得庆贺庆贺。
今天晚上,休战!
六子,把我令牌挂起来。
二球麻子老张,去把咱们窖藏的老酒和萝卜干拿来,今天晚上,一醉方休!”
众骷髅听令忙活起来,搬酒的搬酒,盛菜的盛菜,不一会儿就收拾停当,十三个“人”,十三碗酒,正中摆着一大盆混腌的萝卜干。
“沐飞兄弟,咱墓地没别啥好的,寒碜了些,但总是个心意”,刘二狗看着桌上的腌菜,呵呵笑着几乎落泪,十一年了,混了十一年还是糟酒腌菜,这难道就是他当初的选择吗。
“老大!”麻子二球吼道。
正这时,从墓室外走来两位女子,是隔壁蜘蛛林的云朵和红缨,怀中各抱着一坛酒,手里拎着十多串干肉。
“云朵见过刘二哥”,年龄稍长的云朵揖身说道,“张大哥托妹妹送些酒肉过来,我二人也拿不来许多,只这两坛竹酒和一些寻常的山兔肉”。
“嘿嘿,什么张大哥”,老张忙站起身来,下意识的拍拍腿,笑着说道:“老大,云朵妹妹说的是咱老张,呵呵~这不为沐飞兄弟…咱也不能太寒酸了不是,所以叫让她们带点东西。云朵,来来来坐这儿,红缨你坐那儿。”
“多谢两位妹妹,以往刘二狗不是的地方,今天赔礼了”,刘二狗起身拱手,深深一躬。
“刘二哥,快别这样……老张,你傻坐着干嘛。”
“哦~哦”,老张赶紧起身,好一番拉扯才把老大摁坐回去。
至始至终,沐飞没说一句,就着腌菜独自喝酒,也不理会坐在身旁的少女红缨。
“老大,就别惹弟兄们酸楚啦,赶紧吆喝着大伙儿举杯,沐飞大哥都喝上了”,二球忽然提醒着,刘二狗这才举杯吆喝起来。
“弟兄们!”
“在!!!”
“举杯!敬沐飞兄弟!”
“嗷~~~~!”
墓室内嗷嗷直叫,沐飞才终于起身,笑了笑,共同把酒碗碰做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