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还是两个薄薄的个字,声音略带起伏:“出去。”
“这位小姐,请你先出去好吗?我们家先生要休息了。”
李敬话音刚落,较宽敞的车厢里突然响起如撕裂般的轰鸣声。
两人齐齐向声音的发出者看过去。
刚刚冰冷如霜的男人现下面色潮红,一手摁住车旁边的把手,另一只手紧紧捂住嘴巴,急促的咳嗽起来。
李敬惊慌失措,“傅先生!”
姜澄太阳穴蓦地一跳,有东西隐隐约约在脑海里破土而出:“他是哮喘?”
李敬忙不迭的从驾驶室出来,没时间理会女孩的询问,他迅速从医药箱里拿出喷剂,跳上后座。
“傅先生,吸气!”
李敬用力的捏着男人的下颌,迫使男人张开嘴,想将喷剂抵在男人的喉间。
男人面色绯红,牙齿紧紧咬的咯咯做响。
“傅先生你张张嘴啊啊!”
“傅先生!”
姜澄夺过李敬手里的喷剂,声音不知道怎么就哑了:“我……我来。”
李敬刚要呵斥女人的不懂事,却在下一秒被女孩娴熟的动作所震惊。
“别咬牙。”
“张嘴。”
“控制呼吸。”
“吸气。”
“再吸。”
“……”
十分钟后,男人胸腔里的轰鸣声渐弱。
傅九洲疲倦的闭上眼,面颊上还残留着未褪去的红晕,整个人像一张纸片一样,仿佛一碰就破。
几近透明的大手从扶手上滑落。
姜澄一瞬间浑身的力气仿佛被抽空,坐在皮质沙发上一动不动。
李敬抹了一把汗,有些僵硬:“谢谢你。”
先生突然发病,跟眼前这个女人多少是有一些联系的。
当然,大部分是先生体弱的原因。
“先生从来不收徒的,这是条死规矩,你不会不知道的。”出于好心,李敬还是出声提醒。
姜澄扯了扯嘴角,苦笑了一下,“我知道的。”
男人有条不成文的规矩:不给人看画,不收徒,画只捐不卖。
她刚才在不要脸的逼他做违背自己原则的事。
如果她是他的话,她大概也会不高兴吧。
姜澄双手揪住自己的衣服,又细声道:“那你们需要一个护理吗?我以前有过这方面的经验……”
和男人在一个屋檐下,尽管他不可能手把手的教她,但在男人作画时,她偷偷看几眼也行吧?
李敬刚想拒绝却突然想起什么,沉吟了一会儿道:“那请你留下一个联系方式吧,如果有需要我会打给你。”
……
女孩走后,男人狭长氤氲的眸子缓缓睁开。
李敬已经回到了驾驶室上,双手紧紧握着方向盘,青筋暴起,隐忍开口叫人:“傅少。”
“您……您不能以身体为代价去做这些事情。”
“大少爷在天之灵也不会允许您这样做的。”
傅九洲的眸子眨了眨,唇色苍白,眉眼尽显倦怠,哑着嗓子淡声吩咐:“开车吧,去别墅。”
李敬恨恨的锤了一下方向盘,启动车子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