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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生死之间的内斗

水位在众人的焦虑之中很快便淹过了众人的头顶,得以于水淼的小动作,这里的呼吸器足够每人3个,但问题是谁也不知道水淹什么时候能够结束,所以众人依旧十分慌张,好在总比其他实验室的人强,因为刚才还声嘶力竭的哭喊声,很快便慢慢的没有了声响,大家都是一脸绝望的神色,每天朝夕相处的同事们竟然就这么被淹死。众人心底都有些兔死狐悲。

水已经将实验室整个淹没了,五个人都穿着防化服,带着呼吸器,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随波逐流‘在实验室内部,水淼刚才要求他们尽量减少身体对能量和氧气的消耗,他们虽然不知道水淼知道些什么,但是此时此刻,作为科研人员他们自然知道这么做有助于提高自己的生还几率。

实验室外面已经听不见什么声音了,一切都安静的可怕(水里面是能听见声音的,虽然并不大),可以想象,只有人都死光了才会导致这么安静,那么现在,就只有慢慢等待红皇后被重启的那一瞬间了,当然,如果能在之前就碰上救援小队,也是一个机会,但这种纯粹撞大运,一向千石一郎的水淼并不抱太大希望。

红后已经拥有一部分自我思考的能力,但现阶段仍然主要听从公司和程序底层指令,当今天上午十点钟,它发现了碎在地面的那管T病毒原液后,根植于程序底层的“消除感染”的指令便越过了那所谓的机器人三大定律,它迅速的关闭了所有蜂巢对外的通风管道,水流管道,并且以最快速度评估了这次T病毒的泄漏危机,并查出了事故发生的原因。终于决定,将实验室完全封锁,杀死所有可能感染T病毒的人,也就是,杀死所有实验室内部人员。决定一旦有了,以超级计算机的能力,一时间内,所有实验室的门窗自动紧闭上锁,消防喷头开始注射,在一些空旷的地段,红后也最大努力的喷射了毒气,至于毒气能否毒死人,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事情很快便沿着红后的预估进行,绝大多数实验人员还没有来得及走出实验室便被它囚禁转而淹死,而一些警报一开始就想去逃生的员工,则通通被它做成了电梯里的阴魂,就连一向能够指挥命令他的基地主管,它也照样没有手软,很快,实验室就完全陷入了寂静。

恩?红后有点疑惑,有一间实验室的摄像头既没有坏掉,也没有任何图像传来,调取数据一看,这件实验室,刚好是前些日子基地主管给它介绍的那个,对基地研究做出了巨大贡献的沃特所在。还不太灵敏的红后‘思考’了一下后,也不再关注,毕竟现在那里已经被水完全淹没,摄像头被漂浮物遮盖也是正常现象。

二小时过去了,救援没有到来,众人都开始急迫起来,特别是玛丽,隔着防化服,水淼看见她大大的双眼里写满了惊慌失措,已经处在了情绪失控的边缘。

现在是十二点,水淼看了看手表,还好是专门准备的防水手表,距离救援小队的到来应该还得最少二三个小时,最好想办法能够安抚住他们,不然如果他们受不了这种气氛,发了疯,对自己也有很大的威胁。

唉,这就是一时心善的后果啊,水淼有些哀叹。

拿起一根铅笔,水淼在一张塑料板上写了几个字,相信我,天黑之前,一定会有人来救援我们,坚持住,就是胜利。这是水淼模仿孟德兄的话梅止渴大法,人在困境中,最重要的就是要抱有希望,而且是看得见的希望;但水淼也不敢将希望说的太美好,一旦他说再有一会就来人了,玩意救援小队没有如期到来,到时候就是希望再转变为更深的绝望了。

时间一分分的过去,水淼备用的呼吸器也消耗的差不多了,几个人都开始有些呼吸急迫起来,水淼看着几个人的目光都开始看向自己的储物柜,那里还只剩下最后一个呼吸器,如果水淼说的是真的,天黑之前必然有人来救援他们,那么只要能够拿到最后一个呼吸器,毫无疑问将能获得最大的生存几率。

汉斯是个德国后裔,身材高大健壮,对氧气的需求量明显高于其他人,这第二个呼吸器,他已经开始觉得有些憋闷了,明显是氧气消耗差不多了,他看了看其他人,首先拨动四肢,游了过来。

这根救命稻草自然是不能让给别人的,在生死存亡面前,什么同事关系,又哪里比得上自己的生命,汤姆斯比利麦克三个人已经紧跟着游了过来,只有玛丽似乎有些胆怯,畏缩地躲在一旁,她毕竟是身材娇小的女性,这会儿呼吸器应该还能撑一会。

水淼从开始就一直尽量减缓自己的呼吸频率,并且放松自己的身体,以减少氧气消耗,所以这会他的氧气存量应该是最高的;而且,他刚才使用了国内工地上抢午饭的招式:当汉斯第一个呼吸器用完准备换上第二个时候,他也灵机一动,将自己第一个呼吸器摘了下来,拿起第二个戴上,并貌似不在意的将第一个放在了办公桌的角落里,所以看见三个大男人一起过来抢最后一个呼吸器,他叹了一口气,主动游了开来,坐到了角落里,表示自己不会参与。

这种争夺生存权利的战斗,从一开始就注定了要极端惨烈,汉斯最先动手,他粗壮的胳膊狠狠的挥向自己昨天还亲密有爱的同事,即使有水流的减速,还是砸的汤姆斯和比利不断后退,眼看着汉斯就将呼吸器扣在了自己的脸上。

被汉斯砸出了火,两个人也不甘示弱,比利作为计算机人员,他准身拿起了自己的笔记本,一只手游着,一只手将笔记本挥舞着,再次朝汉斯游了过去。

被比利的动作提醒,汤姆斯更是想起来自己刚才随手放下的消防斧还在一边,想起自己的老婆孩子,刚刚升起的些许善良瞬间被他压制了下去,他提起消防斧,趁着汉斯和比利斗的正酣,慢慢却又平稳的走了过去,他准备一击必中,让这两个人再也无法跟自己继续争斗。至于其他两人,主管和玛丽,既然不打算抢夺呼吸器,自己放他们一马就是了。

正在激烈搏斗的汉斯和比利,由于水流和防护服的影响,视野中并没有观察到汤姆斯的行动,说时迟,那时快,汤姆斯不算太健壮的身躯,竟然将斧子在水中抡出了空气中的速度。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静止了,消防斧不偏不倚的砍中了汉斯的后脑,一瞬间汉斯的头部爆出一大片鲜血,将四周的水全部染成殷红,没有任何挣扎,汉斯瞬间就死去了,他失去意识的身体倾斜着慢慢沉了下去。

汤姆斯一脚踹在汉斯身上,借用反作用力将斧子拔了出来,又用力砍向了被吓呆了的比利。

短短一个瞬间,5个人便死去了两人。汉斯回头看了看玛丽和水淼,附近的水都被血液染红,视野不是很好,只是看到水淼还在角落坐着,而玛丽也在离自己好几米的距离,他放下心来,蹲下身去,打算将仅剩的呼吸器从汉斯面部取下来。要知道刚才那短短几分钟,由于剧烈的运动,他氧气消耗非常快,这会已经感觉呼吸困难了。

呼吸器被汉斯紧紧的咬在嘴里,汤姆斯拉了拉几下,却没有成功,只好将汉斯的身体翻过来,手里的斧头也扔在一边,一只手掐住汉斯下巴,打算将他的下巴撑开。

忽然,汤姆斯感觉自己被狠狠的推了一下,身体不由自主的便往前面栽去,回头一看,只见刚才还在几米外的玛丽,不止何时举着一个椅子站在自己身后,刚才的那一下推力,毫无疑问正是玛丽干的。她身体虽然娇小,但水的浮力让这把椅子拿起来也不是那么沉重。

“怎么,你也想抢这个?”汤姆斯简直有些想笑,虽然自己没有汉斯那么健壮,但起码也是个成年男人,对付这个才150多的姑娘,自然是不在话下,他俯身去捡斧头,打算一不做二不休,既然玛丽也不让自己活,那只好送她去见上帝。

可事情那里是那么顺利的,玛丽能作为保护伞员工,智商自然是合格的,她早就知道自己无法在正面对决中,战胜任一个男人,所以她才一直隐忍打算来个黄雀在后。直到现在,她也有些感觉呼吸不畅了,不要以为女人氧气消耗就少,要知道消耗最多的器官是大脑,难道玛丽比其他人就笨么,显然不是,所以她的呼吸器也快枯竭了,因此她也只好不再顾及水淼的存在,主动出击。

正面对抗是不明智的,但是人作为万物灵长的关键就在于能够使用工具,她举起一把平时稍微有些沉重的椅子,狠狠地推向了正在取呼吸器的汤姆斯——她只要不让汤姆斯拿到呼吸器就好了,水自然会帮助她干掉汤姆斯。

打算去拿斧子的汤姆斯试了几次,始终都被玛丽的椅子给阻挡了下来,玛丽也不跟他死磕,他想要靠近玛丽,玛丽就后退;想要去捡斧子或呼吸器,玛丽就会上前撞他,火大的他却没有什么好方法,而且这么连续几次,氧气的消耗也更加大了,刚才的那一口呼吸甚至都让他有点发懵,看来氧气已经用光了。

汤姆斯最终还是不甘心的倒下了,他战胜了汉斯和比利,没想到却栽在不放在眼里的玛丽手中,他双手挥舞着,脸上不自然的扭曲着,仿佛在诅咒着什么。

玛丽终于松了一口气,她回头看了一眼主管,发现主管仍在在那里四平八稳的坐着,稍微放松,但仍然不敢大意,她转身面对着水淼,蹲下来去取自己生存的最后希望。

“该死的!“玛丽终于不再表现的娇弱,她破口大骂着,原来刚才死去的汤姆斯,临死也不打算让玛丽好过,他的尸体就趴在汉斯的身边,一双大手牢牢地交缠着,抱住了汉斯的面部。

一个人临死的执念是强大的,死去的将军能够屹立不倒;小人物的汤姆斯也能将自己的双手弄得僵硬无比。玛丽使劲了浑身的力气,仍然是无法将汤姆斯的双手掰开,她心一横,将斧子捡了回来,狠狠地剁向了汤姆斯的双手。

但电视剧里演的毕竟是演的,人的骨头哪里那么容易被一刀两段,更别提是一个女人在水里抡的斧头了!玛丽一把斧头抡的上下翻飞,汤姆斯的双手被砍的血肉横飞,场面十分血腥惨烈,但没有用,这双执念灌输的大手仍然是死死地抱着,仿佛在嘲讽着玛丽,嘲讽她的阴险,嘲讽她的自作聪明,嘲讽她的无用功。

最终,玛丽还是一斧砍向了抱着汉斯面部的双手,手指被断,胶力自然消失,但玛丽却绝望地发现,她生存的最后希望,那个仅有的呼吸器,此刻也被劈的损坏。她疯狂的面容猛地转向水淼,水淼仍然坐在那里,双眼冷冰冰地注视着她,仿佛发生的一切都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都是你,都是你这个家伙,如果不是你,我们又怎么会自相残杀……“玛丽疯狂了,她拼命的游向水淼,她觉得自己现在的处境,都是水淼导致的,看他这么镇定,这场灾难也是他控制的吧,那么,大家一起死吧。

玛丽死在了水淼的动作复读中,刚才汤姆斯无限不甘心的心境,她也品尝到了。

水淼心中哀叹,本来,每个呼吸器都能使用2个小时,大家伙同生共死的话,每个人都还能使用半个小时,这半个小时,未必就不能等到救援的到来,可是最后结果却是这个样子;但反过来说,这才是真实的人性啊,面对这种非生即死的绝境,普通人又有谁能做到那种程度,要不是早就知道剧情,又做了完全的准备,水淼的结局,大概跟玛丽他们也差不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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