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座错落有致的建筑。医院的外表一律为白色和奶油色瓷砖所铺盖,远远看去,整个建筑物宛如白帆竞发,浩浩荡荡,给人以静中有动的感觉。
袁军跟妻子在耀武的带领下,顺利地来到医院相关科室,在医生的安排下,进行了全面地检查。
“嗯,你这个病情比较常见,不用担心。”只见主治医师看着袁军的检查结果,郑重其辞地说道。
“哦,那怎么办?”袁军闻声后,急切地问道。
“只要配合咱们医院的治疗,问题很快能够解决。”医生放下检查结果,对袁军微笑着回答道。
“哦。”袁军如释重负地感慨道,眼中流露出希望的光芒。
随后,袁军被安排到男外科接受治疗,与此同时,医生也给他开了一些辅助的药物。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又是半年。
在医生的帮助下,袁军终于治好了令他头疼已久的疾病,跟妻子有了自己的孩子。看着杨丽渐渐隆起的小腹,袁家人的脸上又绽开了笑容。
不知不觉间,伯来上小学了。
因为年龄过大,所以学前班的老师不愿接受他,无奈之下,只能进入一年级。眼前这一切都是陌生的,对于这个胆小谨慎的孩子来说,学校似乎对他来说,更加令人惶恐不安。
每天上学,都是父亲来送他,放学后,又是父亲来接他。但是,与父亲在一起的时候,伯来似乎从未开心过。
说起伯来的父亲,不得不让人多少有些好奇。
耀武早年生长在农村,自小家里兄弟姐妹多,而生活条件又比较艰苦,所以很早的时候,就去了部队当兵。在那个艰难困苦的年月,能够解决好日常生活就是令人羡慕的。虽然耀武的部队地处边陲,自然条件恶劣,但是对于日常的衣食住行是可以保障的,为此,耀武在部队干了很多年。
在那个年月,农村人都想进城,毕竟城乡差异很大。对于耀武来说,也是如此。为了实现这个理想,耀武在工作中勤勤恳恳,任劳任怨,所以,他的工作也得到了上级的充分肯定,而被先后被提升为连长、营长。
仕途上的晋升,给了耀武更大的梦想,他希望以此机会能够留在城里工作,从根本上,改变人生的命运。
上天似乎也很照顾这位勤奋务实的年轻人。有一次,耀武来到上新市走访他的一位好友。无意间,好友得知耀武的个人情况,而给他介绍了元斌的大女儿杨萍。当时恰逢杨萍也身处单身状态,刚刚从一段破碎的恋情中走了出来,又有家人时常催促。所以,在各种压力下,杨萍跟耀武迅速走入了婚姻殿堂。
婚后不久,耀武因为工作的需要,不得不回到自己所在的部队。
此后,家庭的重担就落在杨萍的身上。等到儿子伯来出生以后,由于工作的缘故,杨萍不得不把儿子交给自己的父母来看管,于是就有了前面种种经历。
由于伯来从小没有跟父亲在一起生长,因此彼此之间的感情还不是很熟悉。加之耀武的性格比较易怒,粗暴,对于伯来,他经常出言不逊,而大多数情况下,他都是以批评和责备对待这个孩子。
长期处于这种环境中的伯来,自然而然就对父亲产生了一种敬而远之的态度,从心理上,由于害怕被批评,所以表现的处处胆小谨慎,弱不禁风。而伯来的母亲,一个八面玲珑的人,就在伯来与其父亲之间,扮演者中间人的角色。
日子就这么平淡无奇地过着,悲欢离合一天天。
由于伯来的父母都是正儿八经的工作,从小缺少文化,所以他们对于伯来的希望很高,平时对他的要求也很严格。
在伯来进入一年级后,由于生活方式的突然变化,使得这个原本在家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孩子一下子变得手足无措。因为过去在家中,很多事情都是父母代劳,伯来一直没有锻炼自己的机会,所以生活能力很差。现在进去学校,情况一下子颠倒了过来,伯来必须为自己亲力亲为,没有人帮忙,这使得他十分难受。
开学不久后的一天早上,在上完早操后,伯来回到教室,突然感觉有些内急,于是急忙跑到厕所小便。因为时值秋天,天气较凉,所以父母给他穿的衣服比较厚重。看着这穿着较厚的衣裤,伯来却无法顺利开解。眼看时间就要到了,肚子憋得又涨又疼,于是在还没有完全脱下裤子前,伯来便忍不住地尿了出来。滚热的尿液顺着大腿纷纷流到内裤之上,将裤子完全打湿。
伯来见状,大声哭喊起来。闻声而来的学生,看到伯来的这个样子,纷纷笑着四散而去,无人理会这苦不堪言的孩子。
就这样时间分秒而过,上课的预备铃响了起来。听着响亮的铃声,伯来哭着提着裤子,艰难地挪动着脚步。
正在此时,一位中年男子走进厕所,看着伯来这种左右为难的样子,惊讶地喊道:
“哎呀,咋了,上课了还不赶紧?”
张伯来见状,急忙哭喊道:
“裤子湿了!”
中年男子闻声,急忙附身下来,摸了一把伯来的裤子,皱着眉头说道:
“哎呀,咋弄成这样了,孩子。”
伯来没有吭声,只是一味地抹着眼泪,轻声啜泣着。
“来来来,把裤子脱了,别哭了。”中年男子边说,边帮忙脱起了伯来的裤子。不一会,男子把伯来的内裤脱了下来,并且在厕所里的水管上冲洗了一下,就带着伯来向他所在的班级走去。
路上,中年男子笑着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
只见伯来昂起头来,看着眼前和蔼可亲的面容,小心翼翼地答道:
“我叫张伯来。”
“哦,张伯来同学,第一天上课就尿裤子,呵呵。”说着,中年男子带着伯
来走进教学楼。
“你在哪个班上课?”中年男子低声问道。
“一三班。”伯来随即回答道。
“裤子我先帮你拿着,等放学以后,我来教室找你。”男子说着,就到了伯来所在的教室前面。
“当当当”只见一阵清脆的叩门声,打断了教学楼内的清净。
伯来的班主任闻声后,随即走向大门,打开门后,看着周校长带着自己的学生走了过来。
“你们班的张伯来同学因为在厕所出了点状况,所以来迟到了。”说着,中年男子就将伯来推进教室。
“哦,这样子,那赶紧进来吧,伯来。”孙老师见状,急忙招呼伯来进入教室准备上课。
张伯来见状,急忙跑向自己的座位,拿出课本,准备听课。
此时此刻,全班顿时哄闹起来。大家纷纷看着这个迟来的孩子,喜笑颜开的说三道四。
“安静!”只见孙老师严词厉色地喊道,随后关上大门,走上讲台。
学生们看着老师严肃的面容,立即闭起了嘴巴,认认真真地端坐了起来。
“下面我们继续上课!”孙老师看了一眼迟到的伯来,随即继续开始讲课。
时间好似音符,轻快地像前行进着。
不知不觉间,下课的铃声已经响起。
“好,这节课,就上到这里,下课!”只见孙老师放下手中的课本,对着学生们说道。
“起立!”学习委员赵小青紧接着喊道。
“老师再见!”全班学生随即站了起来,集体喊道。
“同学们再见!”孙老师随即回礼道,之后就拿起课本和教案离开了教室。“哈哈!”瞬时间,班里又炸开了锅。只见学生们手舞足蹈的谈天说地,一
副春分得意的样子。
张伯来此时只是默默无语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回想着刚才发生一切。看着眼前这些张牙舞爪的同学,心里越发胆怯了起来。
“啊,就是他,刚才我见他尿到裤子里了,还在哭呢!”只见一个体格健壮的男生笑着跑到伯来座位前,指着伯来大喊道。
“哈哈哈!”随即一阵嬉笑声传来过来。
“哎呀,都一年级了,还不会上厕所!”只闻另一个声音从人群中又传来出来。
就这样,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羞辱着这个胆小谨慎的孩子,笑声不断。众人的耻笑,犹如一根根钢针一般,纷纷扎到伯来的心上。在这种巨大的压
力下,伯来默默地流下了眼泪。他恨周围这些笑话他的人,但是他又实在无可奈何。
“你们快看,他还哭了,哈哈!”只闻一个熟悉的声音从伯来的身旁传来。“真是草包一个!”
“哈哈哈!”只见大家笑的更加开心。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转眼间上课的铃声又响了起来。大家闻声,急忙收起了笑容,纷纷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只见数学老师李桂花推开教室大门,拿着课本走了进来。
“上课!”李桂花高声喊道。
“起立!”赵小青随即叫道。
“老师好!”全班同学一边起立,一边回答道。
“同学们好,请坐!”李老师看着大家,回礼道。
于是,大家默默无声地坐了下来。
李桂花看了一眼前排的张伯来,嬉笑着问道:
“哟,怎么了,还哭了?”
张伯来没有说话。只见旁边的学生急忙回答道:
“老师,是他早上上厕所,把裤子尿湿了,结果刚才有人说了他一下,她就哭了!”
其他同学听着这个学生的话语,纷纷笑了起来。
“好了,好了,安静!”只见李桂花厉声喊道。
“下面我们准备上课!”
学生们随即安静了下来,纷纷端坐在桌前,准备听课。
看着众人如此张狂妄行,伯来的心里甚为难受。只见他强忍着泪水,拿起课本,听着课程。
就这样,伯来顶着重重压力,忍耐了整整一个早上。待到放学铃声响了起来,学生如同潮水一般涌出教室大门。
张伯来继续端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等待那个中年男子的到来。
不一会,班主任孙老师和那位中年男子走进教室,看着面前无精打采的伯来,笑着说道:
“赶紧过来,伯来。”
伯来闻声,急忙背起书包,跑向男子。
“你看校长都给你送裤子了,伯来,还不谢谢校长。”孙老师见状,急忙对伯来说道。
“谢谢校长。”伯来闻声,急忙毕恭毕敬地回答道。周校长拿起一个袋子,交到伯来手中,随即说道:“我们一起走吧,把你送到你父亲手中。”
伯来闻讯,心里七上八下。他担心校长会把早上的事情告诉父亲,于是不由自主地瑟瑟发抖。
看着孩子不由自主地颤抖,周校长急忙问道:
“你怎么了,为啥发抖?”
伯来闻声,低下了头,默然不语。
“到底怎么回事?”孙老师见状,急切地问道。
只见伯来声泪俱下,拼命地摇着头。
周校长和孙老师见状,面面相觑,急忙俯身下来,轻声问道:“张伯来同学,你为什么哭呢,能不能告诉老师?”“我怕我爸爸打我!”伯来闻声后,泣不成声地答道。
听着伯来的回答,校长跟孙老师直起了身子,轻轻点了点头,嘴里喃喃地低估了几句。随后,周校长拿出手绢,递给伯来,便微笑着轻声说道:
“你放心,张伯来同学,校长不会告诉你爸爸,咱们走吧。”说着,就拉着伯来的手,慢慢向门口移动。
此时此刻,教学楼里面空无一人。同学们都整整齐齐地在老师的带领下,唱着校歌离开了校园。
看着眼前这个楚楚可怜的孩子,周校长语重心长地安慰道:
“张伯来同学,你看其他同学都回家了,我们也早点回家,好吗?”伯来拿着手绢,一边檫着眼泪,一边点头。
就这样,周校长跟孙老师,带着张伯来一起到了学校门口。
中午的太阳正在炙烤着大地,耀武此时正在学校门口外的一处阴凉的地方等待孩子的到来。
看着伯来跟几名老师一起出了校门,耀武急忙兴高采烈地招手呐喊道:
“张伯来,这里!”
伯来闻声,急忙跟校长和老师到了耀武身旁。看着笑容满面的耀武,周校长急忙笑着伸出来手,随即说道:
“我是咱们学校的校长,你好。”
耀武见状,急忙握住了校长的手,点头问好。
随即校长说道:
“今天早上,你的孩子在上厕所的时候,因为着急尿到裤子里了,现在我们已经把裤子洗干净了。希望你以后给孩子能教会怎么脱衣服脱裤子,这毕竟对于孩子今后也有好处。”
“好,好。”耀武闻声,急忙感激地点头答应。
“还有就是,我感觉你对孩子的教育好像有点......”只见周校长笑着侃侃而
谈,一旁的孙老师也频频点头。
“行,行,今后注意。”耀武笑着答应道。
随后,孙老师也与耀武简单地交谈了几句,就跟校长一起离开了。
看着校长和老师远去的身影,耀武无奈地叹了口气,急忙将儿子放到车上,缓缓离开。
到家后,耀武拿起儿子的衬裤,挂到家里的晾衣绳上。随即取出另一条干净的衬裤,给儿子换上。
看着胆小谨慎的儿子,耀武平心静气地说道:
“以后上厕所的时候,记得前把裤子脱下来,然后再上,要不别人都笑话你。”说着,他便手把手教着儿子如何脱裤子,穿裤子。
张伯来看着父亲严肃的面容,心里噗噗地直跳,他担心父亲因为尿湿裤子的事情而打他,或者严厉斥责他,但是事情并没有他想的那么坏,父亲只是轻轻地责备了他几句。
看着楚楚可怜的儿子,杨萍顿感心痛,她急忙帮儿子整理好了裤子,并且安顿他吃午饭。
就这样,时间又慢慢地过了一段时间。
自从上次‘收税’被抓后,文忠便安宁了一段时间。元斌看着儿子一天天无所事事地走出走进,不禁又开始了无休无止的抱怨。
“你看你一天能干啥,没出息!”只见元斌端着茶水,坐在床边,对着进进出出的儿子斥责道。
“自小看你就没出息。”
听着父亲的责备,文忠也十分生气,随即反驳道:
“你有出息,你去干呀,我就是没出息。”
“老子干的时候,还没有你呢!”只闻元斌放下手中的杯子,怒不可遏地骂
道。
就这样,文忠跟父亲在家中天天争吵,闹得不可开交。终于在忍无可忍的情况下,文忠决定第三次‘创业’。
在朋友的介绍下,文忠开始贩卖水果。虽然这对于这个初入商场的小伙来说却有一定难度,但是在众人的努力下,还可勉强经营下去。
日子一天天的过着,不知不觉间,伯来上了三年级。这些年来,伯来的学习状况总是忽好忽坏,成绩的高低直接取决于考试的难易,为此,在家中和学校里,伯来没少受到责备和惩戒。
又到了一年一度的期中考试,这个对伯来而言,如同梦魇一般的幽灵,将又要来影响伯来正常的生活。
每年期中考试,对于伯来都是一种挑战,斗智斗勇。如果考的好,则合家欢喜,否则,将有‘灭顶之灾’。所以,伯来对于考试,是又恨又爱的。
晚上八点半,伯来做完了一天的作业。看着漆黑寂静的夜空,伯来深深感到了一种睡意涌了上来。但是,考试的到来又立即提醒着他不能睡觉,因为还有很重要的事情没有办完。
于是,在母亲的监督下,伯来老老实实地拿出新买的作文书,按照事先选定的内容,进行理解和背诵。
由于伯来的文学功底比较差,写作一向都是他的弱项。而语文考试,作文部分占了考试的很大比重,直接关系到考试是否能够过关。为此,杨萍让伯来提前记忆几篇模范作文,以便伯来考试时‘临场发挥’。
主意虽然好,但是落实起来,十分困难。由于伯来对于文章的理解不够,所以强行记忆对于他来说,犹如登天。但是苦于现实无奈,伯来只有硬着头皮逐字逐句地记忆。有时候,一句普通的文字,能让这个智力平庸的孩子记上大半个钟头。但是,无论再怎么艰难,杨萍都会陪孩子坚持到底,因为她不愿意看到儿子名落孙山的样子,更忍受不了其他家长拿着盛气凌人的态度。
日子一天天地过着,终于挨到了期中考试。
在老师的安排下,伯来和其他同学走进了考场,看着考卷上清晰可见的作文题目,伯来不禁傻了眼。
这是一个不同寻常的作文题目,要求是学生写一篇游记,以表达自己对祖国大好河山的热爱之情。
在以往的习作中,老师都是教大家写记叙文,内容大多是人或者物,至于游记,很少提到。而伯来考前也没有准备这方面的模板。所以,当看到这个题目时,伯来的心里十分惊慌,所以,以至于其他题目也没有答好。
数学考试的时候,因为运算能力欠缺,造成很多题目粗心做错。最后当老师讲评试卷的时候,看着自己惨不忍睹的成绩,伯来心里忐忑不安。
“今天回去把卷子上的错误改了,并且让家长签字,明天早上交上来。”只见语文老师,看着大家,语气坚定地说道。
听着老师一针见血的话语,同学们表现出完全不同的态度。有的喜笑颜开点头答道,有的愁眉苦脸默然不语。
显然,伯来就属于后者。看着自己错误百出的试卷,伯来再一次陷入了巨大的恐惧之中。在他的印象中,母亲就是为了考试而诞生的,所以每一次考试,都要经过母亲这一关。而以往的经验近一步告诉他,如果考试不好,自己的下场一定不会好。
于是,顶着重重思想压力,伯来将试卷小心翼翼地放到书包最里面,以期望不被母亲发现。
但是,上天不遂人愿。伯来的努力都落了空,杨萍在儿子做作业的时候,悄无声息地从儿子的书包中找出了考试卷。看着‘满目疮痍’的卷子,杨萍怒不可遏地一把抓住儿子的领子,猛地拉了起来。
“啪!”随即一个有力的耳光打在伯来的脸上。
“这叫你没发卷子!”只见杨萍面红耳赤地质问道。
“啪!”又是一巴掌打了过来。
“羞你先人呢,才考这一点分数!”
伯来只觉得脸上一阵火辣辣的感觉,眼中的泪水倾泻而出。
“行了,行了!”耀武见状,急忙放下手中的碗筷,赶来阻止道。
“你别管!”只见杨萍声色俱厉地推着丈夫,愤怒的火焰从眼中喷射出来。
“好了,打几下就行了!”耀武见状,急忙拉着妻子。
“你走走走,你懂啥!”只见杨萍猛然推开丈夫,随即一脚踢到儿子的腿上。
这突如其来的一踢,将身体单薄的伯来踢倒在地。
耀武见状,急忙制止妻子,却未料到,妻子越发不依不挠地从厨房拿来了擀面杖,准备好好教训儿子。
虽然耀武尽量劝解妻子,但是愤怒的火焰已经冲毁了她的理智。只见她死死的将丈夫推在外面,紧接着锁上了门,然后挽起袖子,拿着擀杖就照着儿子的大腿和屁股上一顿猛击。
刹时间,哭声,喊声,咒骂声交织到一起,组成了一首惊心动魄的人间苦难
曲。
听着儿子在房间里嚎啕大哭,耀武在外面大喊着,用力地敲着门。可是无论多么用力,杨萍却丝毫不为所动。
就这样,在一阵狂风暴雨般地打击后,杨萍愤怒地放下了擀杖,打开了大门。
看着丈夫满面赤红的样子,一声不吭地走向厨房。
伯来痛苦地直起身子,不断地啜泣着,满面泪水。耀武见状,生气地谴责道:
“去,把脸擦安静,不要哭了!”
听着父亲冰冷的命令,伯来一步一瘸地走到厨房,拿起毛巾,准备擦脸。不料母亲又快走几步,拿起毛巾,抽到儿子脸上,并且咒骂道:
“还擦什么脸呢,干脆死了算了!”
耀武闻声,急忙跑到厨房,高声喊道:
“行了,行了!”随即夺过妻子手中的毛巾,交给儿子。
只见杨萍生气地瞪了丈夫一眼,一言不发地回到卧室。
伯来接过毛巾,轻轻地擦着灼热的面颊,心中隐隐作痛。
时间慢慢地过着,伯来感觉每一天仿佛都置身地狱之中一般。自从考试成绩真相大白之后,伯来的日子就再也没有好过过。
杨丽在大夫的调理和家人的关怀下,身孕越来越发明显,而今已经到了预产期。袁军为了保障妻子平安顺利生产,特地把杨丽安排到当地的知名医院,而自己也经常抽空过来看看。
一天早晨,袁军在忙完自己的工作后,顺便打电话到医院了解情况。接电话的是袁军的母亲,当得知妻子一切平安时,袁军便嘱咐母亲照顾好杨丽,而自己则放心继续工作。
夏季的气温越来越高,转眼之间,就到了中午。袁军一如既往地脱下工服,收拾好工具,准备回家。突然之间,一个响亮的声音传来过来。
“袁军,你的电话!”
袁军闻声,急忙锁好自己的衣柜,匆匆跑了过来。
只见班长齐建华,拿着电话,急切地说道。
“好像是你妈打来了,你赶紧接吧。”说着,就把电话递给袁军。只见袁军一把接过电话,微笑着示意了一下,随即问道:“妈,咋了,有啥事吗?”
只闻电话那边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焦急地说道:
“军啊!你赶快过来吧,杨丽预产期提前了,现在就准备生产。”
“啊,那咋回事么?”袁军闻声,急忙责问道。
“我也不知道,早上还好着呢,刚才突然就不行了。”只见袁母无奈地答道。
“哦,好,我就过来。”袁军放下电话,对着班长说道。
“哎,老婆预产期提前了,我要过去看看。”
建华闻讯,神色紧张地急忙答道:
“那你快去,别担心这边,下午要是过不了也没事。”
袁军见状,万分感动地告别了班长,然后坐车直接来到妻子所在的医院。此时此刻,医院里人来人往。但是袁军已经顾不上周围的一切,急忙跑到妻
子所在的病房。
诺大的病房里此时已经是人满为患,来自当地和外地的产妇在医生的安排下,有条不紊地坐在病床上,等待产期的到来。看着眼前这些不太熟悉的面孔,袁军有点茫然无措。
突然之间,母亲从门外打水回来。看着儿子正在病房外面张望,随即上前说
道:
“别看了。刚才已经转到手术室了,现在你父亲和姐姐都在那里等着呢。”袁军闻讯,急忙转过身来,看着两鬓苍苍的母亲端着水杯,迫不及待地问道:“哦,那赶紧去看看吧。这是咋回事么?”
只见袁军的母亲急忙将水杯递给儿子,微笑着说道:
“大夫说了,没事,就是预产期提前了。”
听着母亲的话,袁军如释重负,随即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水,却未曾料到因为水温过高,烫的连连咳嗽了起来。
“咳咳!”
袁军的母亲见状,急忙拍着儿子的后背,连连说道。
“你看你都这么大的人了,还是跟孩子一样,让人操心。”说着,急忙拉起儿子就向手术室走去。
诺大的手术室前此时人满为患。来自袁家的所有人基本都‘到场’了。大伙看着手术室的红灯一直亮着,七嘴八舌地议论纷纷。
当袁军跟着母亲来到手术室门前时,袁家的大姐袁玲随即露出一丝鄙夷的目光,挖苦道。
“哎呦,我说军啊,你真是有耐心,现在才过来。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袁军的小妹袁欣看了一眼愁眉不展的袁军,顿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袁军的母亲见状,立即板起面孔,以一种家长的身份教训到自己的女儿。“你们都闭嘴!他啥时候过来关你们啥事?”
袁玲和袁欣看着母亲严肃的表情,随即不满意地扭头走开。
袁军看着两个妹妹如此这般,心里不禁也十分惭愧,无奈之余,顺便拿出香烟站在一旁抽了起来。
正在此时,一个护士恰好路过。看着一旁吞云吐雾的袁军,立即上前劝告道。“先生,医院规定不能抽烟,请你把烟熄灭。”
袁军闻声,立即将残余的烟头扔在地板上,用脚踩灭,并且尴尬地道歉道。“不好意思,我忘记了。”
护士看了一眼面前羞愧的袁军,微笑着离开了。
时间分秒而过,转眼又过了二十分钟。看着手术室里依然悄无声息,袁军突然陷入了沉思之中。
回忆是痛苦的,也偶尔有些幸福。
怎么说呢?
这些年,自从认识杨丽以来,生活就过得十分波折。开始是为了结婚而发愁,而后却为不能生育苦恼。好不容易求来孩子,却又早产了!
哎,可以说,没有一件事情能让自己顺心如意。
风呼呼地吹着,不一会,手术室绿灯亮了。随即,医生跟护士纷纷走了出来。
袁军见状,立即跑上前去,笑容可掬地问道。
“大夫,我是病人的丈夫,不知病人现在情况怎么样?”医生见状,随即停下脚步,笑着答道:
“哦,你好先生,现在病人和孩子都很安全。我们已经采取了紧急措施,你尽管放心吧!”
袁军闻声,立即露出感激的目光,激动地说道。
“那就太谢谢你了,大夫。”
医生也随即彬彬有礼地回复道:
“不客气,应该的。”
随即就跟着护士匆匆离开。
看着医生远去的身影,袁军不由自主地舒了一口气。随即就跟着家人一同跑到杨丽的病床旁边。
此时的杨丽面色苍白地躺在病床上,身旁的女儿在护士的悉心呵护下,正在若无其事地左顾右盼。只见值班护士收起手术器具,微笑着推着杨丽的病床向手术室门外走去。
“哎,你好,护士小姐。”袁军见状,急忙焦急地问道。
“是不是现在我的妻子就没事了?”
护士闻声,急忙停下脚步,看着眼前心神不宁的袁军,和颜悦色地答道。
“哦,应该问题不大吧。”
言毕又推着病床向前走去。
袁军的家人闻声后,纷纷露出笑容,大伙看着这个多灾多难的媳妇平安无事,各个如释重负地议论纷纷。
就这样,袁军跟着护士和家人一起到了妻子的病房。看着眼前这熟悉的景象,不由地感慨万千。
时间慢慢地走着,不知不觉中,又过了一年。
一天下午,耀武兴高采烈地骑着自行车,回到家中。看着妻子正在忙着做饭,随即上前微笑着低声说道:
“萍子,你猜今天我们单位给我发什么了?”
杨萍闻声,立即扭过头来,疑惑不解地看着丈夫,轻声问道:
“不知道,你又有什么好事?”
耀武见状,急忙从口袋中取出一把闪闪发光的钥匙,放在妻子面前。
杨萍看着钥匙,不以为然地叹息道:
“这不就是一把钥匙么,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耀武看了看钥匙,又看了看妻子,郑重其事地解释道:
“这可不是普通的钥匙,这是单位给咱们分房的钥匙。”
“什么,你们单位给咱们分房了?”杨萍闻声,急忙放下手中的擀面杖,惊
讶不已地问道。
“可不是。要不怎么给你说这是惊喜呢!”耀武看着妻子惊讶的面容,镇静自若地答道。
“哦,原来如此呀。哎呀,这真是菩萨显灵了,太好了!”杨萍见状,急忙收起钥匙,喜笑颜开地自言自语道。
耀武看了一眼满面春光的妻子,煞有介事地说道:
“你让我把钥匙收好,等到时候搬家的时候,就能派上用场。”
“行行行,你收好,这下太好了。”杨萍一把将钥匙交给丈夫,一边沾沾自喜地感叹道。
耀武拿起钥匙,慢慢地走到立柜跟前。看着儿子正在写作业,不由地责备道:
“来来,你怎么坐不正呢,眼睛离书那么近?”
伯来闻声,立即直起腰杆,继续写字。
耀武见状,随即轻轻打开柜门,将钥匙放在里面的盒子中。
看着眼前闪闪发光的新房钥匙,杨萍不禁感慨万分。突然之间,他想到了自己前一段时间去寺庙里拜求观音菩萨的事情。
那是一个风和日丽的早晨,杨萍跟儿子一起去了‘八仙宫’。
这是一个远近闻名的道观,据说有上千年的历史。
因为儿子的学习成绩一直不好,而自己想要分房的理想也始终没有实现,因此,在同事的指点之下,杨萍特别带着儿子来寺庙许愿求签。
透过挺拔的松柏,隐约能够感受到香烟缭绕的浓浓禅意。
在大众的引领下,杨萍和儿子先后来到‘天王殿’,‘斗姆殿’,‘观音殿’,‘吕祖殿’进行祭拜。并且在观音菩萨的面前,杨萍跟伯来还分别就各自的困扰进行许愿。
当时有一位道士正巧路过,看着如此虔诚的母女二人,不由地上前殷勤问道:
“看你们如此虔诚,想必是遇到了困难吧?”
杨萍闻声,急忙起身回答道:
“是呀,师傅。确实遇上了一些麻烦,不知如何是好。”
只见道士微微一笑,语重心长地说道:
“那就不妨在吕祖面前求签,让吕祖给你指点迷津吧。”
杨萍闻声,眼前一亮,急忙问道:
“不知如何才能求签,还请师傅通告。”
“来,你随我来。”只见道士边说边领着杨萍和伯来走向‘吕祖殿’。
此时此刻,吕祖殿前已经来了很多人。大家在道士的指引下,或者焚香礼拜,或者求取签文,一派热烈的景象。
杨萍跟着道士来到大殿之中,在道士的指点下,向着吕祖诚心三拜,随即默默许愿。之后,便从签筒中取出一支竹签。
杨萍将竹签交给道士,随即二人来到大殿附近的一个房间里。
只见道士一手拿着竹签,一手轻轻捋着胡须,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突然间,只见道士微微一笑,放下竹签,轻声问道:“施主想必是求问住宅之事吧?”杨萍闻声,急忙答道:
“是的。我正是为了求问何事能够分房的事情,还请师傅告知。”
道士见状,哈哈一笑,随即说道:
“施主大可不必为此忧愁烦恼,不出半月此事定有结果。”
杨萍闻讯,惊喜万分地问道:
“师傅,果真如此吗?”
“千真万确!”只见道士拿着竹签,斩钉截铁地答道。
杨萍闻声,喜不自胜,随即拿出一叠钞票交给师傅。
师傅见状,急忙拒绝道:
“施主不必如此,若真有心,还是将钱放到功德箱里吧。”杨萍见状,急忙起身道谢,随即拿着钱,来到吕祖大殿前。
此时此刻,伯来正在大殿门外等候母亲,看着母亲姗姗来迟的身影,立即跑上前去,拉着母亲的衣角,问道:
“妈妈,你刚才干啥去了,那么长时间。”
杨萍闻声,一边将钱塞入功德箱,一边对儿子说道:
“我去跟师傅说几句话,怎么了?”
只见伯来轻轻挠着头发,不紧不慢地答道:
“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呢!”
“那怎么会呢?”杨萍看着儿子愁眉不展的样子,微笑着答道。
正在此时,一位慈眉善目的信众拿着一边香走了过来,看着面前活波可爱的伯来,不由地问道:
“哦,这是你的孩子,大姐?”
杨萍闻声,立即转身看着这位居士,笑着答道:
“是呀,怎么了?”
只见这位居士笑着回答道:
“我就说这孩子站在这里这么长时间了,好像是等人。我给你说大姐,这个地方人比较杂,你可要当心呀。”
杨萍闻声,感激涕零地说道:
“嗯,那真是谢谢你了。”
居士见状,大不咧咧地谢绝道:
“那没什么。对了,大姐,看你们来这里烧香,也是祈求平安吧!”杨萍闻声,急忙答道:
“是呀。确实是为了一些为难之事而来。”居士闻声,微微一笑,随即说道:
“唉,确实是,活人都难!对了,我听说观音菩萨救苦救难,你为何不为你和孩子求个护身符呢?”
“护身符?”杨萍闻声,疑惑不解地看着这位居士。
“是呀,就在那里。”说着,居士指了一下不远处的一个流通站后,继续说道:
“我看很多人都给自己求了护身符,尤其是孩子,求得更多。”
“哦,是这样呀,那我不太清楚。”杨萍闻声,不由自主地解释道。
“我看你孩子这么乖的,应该是个好孩子吧?”居士继续问道。
“唉,好什么好,都快把人烦死了。这么大了,从来把自己的学习搞不好。”
杨萍闻声,唉声叹气地抱怨道。
居士闻声,微微点了点头,急忙建议道:
“那就更应该给他求个护身符,菩萨救苦救难,一定会帮助他早日开窍的。”这一句话,犹如黑暗中闪耀的灯塔,为杨萍和伯来点燃了人生的希望。杨萍闻声,随即连连点头致谢,之后便带着儿子来到了流通站。
狭小的房间里,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神像和符咒,以便过往的行人有所获得。在售货员的指点下,杨萍为儿子请了一个‘水晶琉璃’观音像,佩戴在伯来的身上。
看着这新奇的护身符,伯来也似乎找到了一种新的力量,来支持他那原本支离破碎的人生。
没有想到,吕祖灵签这么灵验,真的还没过多久,这‘房子’的事情就尘埃落定了。
然而事情并不是都那么一帆风顺。张伯来的学习成绩,好像并不像那个居士说的那样,依旧跟往常一样,始终徘徊在‘及格’的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