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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出城

这一夜,城卫军把整个城翻了个遍,秦威不得不带着张、梅二人来回换了好几次藏身之所。好在以秦威的轻功能在对方转个身的空当就悄无声息地飘过,这一晚总算是有惊无险地度过。

第二天,城主府挂出了全城戒严的通告,安居乐业的百姓传出一些怨言,不过声音不大。毕竟和平年代,统治阶级照顾百姓,百姓也乐得配合。城门口的守军明显增多,张之然的车队就在城门前排起的长龙里。

偶尔传来的喧闹也并非是楚山剑派的人被抓了,而是某些藏匿在城里的通缉犯。张之然看到这个架势,心里有些担忧,一是担忧自己等人能否顺利通过,二是担忧楚山剑派众人的安危。即使是官方已经下了结论,张之然也还是坚持自己的观点,觉得这其中必有误会。

人流缓缓通过,到了张之然的车队这里,已经是正午时分。门口的守卫中有个领头的,看到张之然等人,大手一挥道:“车队是吧,先到那边候着。”

这倒不是这位守卫看中了车队的哪里想吃点好处,只是因两辆马车检查起来麻烦,让他们到专门检查马车的士兵那里详细检查罢了。

秦威这时换了一副面孔,赔着笑脸走到守卫的耳边说了两句。那守卫瞥了一眼秦威,又看了看马车说道:“老哥你这么说倒是让兄弟们有些难做啊。”

秦威又是赔笑几句,同时塞给守卫一个袋子。那守卫看也不看,随手放到身后人的怀里,对着检查马车的人喊道:“那边的,这辆抓紧先看看。”

就这样,秦威等人在守军面前露个面就轻松地出了城。

“秦前辈,他们为何连我们的身份都不盘问就。。。”出城驶了好几里地了,张之然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

“身份?咱们身后独孤戌他们都是昨晚验过身份的人,就咱们仨是生面孔。你俩刚刚成年,我又是一糟老头子。看着长得不像通缉犯就够了,还需要盘问什么?”

“可是。。。这城里要抓的案犯是谋逆的罪名啊,就这么轻易就?”

“小子,你以为这群官差都是人人想着给朝廷卖命的?面上过得去就算了。那些小偷小贼的检查出来也就检查出来了,你以为这要是真的查出来个魔头,他们拦得住?无非就是白白搭上几条人命罢了。现在这个年代,握在自己手里的好处才是真好处。卖命的事儿?谁愿意往前冲?”

秦威这些话对一个曾立志做官为民的书生来讲,有些过于现实了,以至于马车都停在某一空地准备休整的时候,张之然还在想着那位城门的守卫的所做所为。

不过在城门口排了一个上午的队了,张之然终究还是听得见自己肚子的咕咕叫。觉得这些事以后多观察观察再考虑也无妨。就跟着众人一起下车吃饭了。

“之然,吃完饭了跟我过来,把你会的东西给我演练演练。”吃饭之前,秦威对张之然说了一句。

张之然不疑有他,三下五除二解决掉手里的干粮,就找到了秦威的休憩场所。说来这秦威一把年纪,午间休息的时候却还喜欢找一棵枝繁叶茂的树上去躺着,也不知道是怎么养成的这份习惯。张之然在树下叫了一声,就看到秦威悠悠地落了下来。

“来,小子。把你昨晚使的功夫在我身上使一遍,我看看力道如何。”

“秦前辈,在下这招真的不是什么功夫,就是一种技巧罢了。”

“行了,你别废话,快点用吧。”

张之然凝神运力,右掌竖起,对着秦威一吸。然而对面的秦威纹丝不动,只是飘起的衣襟说明了这一掌的吸力并不小。

“嗯,还凑合吧,我现在先教你一段口诀,你好好记,这段时间赶路途中自己琢磨琢磨,别老想着谈情说爱。”

张之然听见谈情说爱这个说法刚要张口辩解,却被秦威一个眼神瞪了回去,只好憋着。

“老夫这套功夫,无非就是斥力与吸力的结合,刚刚我尝试了你的吸力,凭老夫的感觉,若是与人对敌,你当想尽办法与他保持在三尺之内,这样你的吸力才能发挥最大用处。一会你掌握了斥力的用法,老夫再来帮你评定一下,等到你的斥力能和吸力达到同等出力的时候,老夫再给你详解一下这两相结合的用法。”秦威看上去总是一副耐心不多的样子,实际教起人来却是真的尽心尽力。在教完了口诀之后,简明扼要的对张之然做了个总结。

张之然耳朵里听着秦威的话,心里却还在想着那套口诀。这口决里有很多可以发出吸力的穴位都是张之然之前不曾想过的,此刻听到这些有种茅塞顿开的感觉。

练会了斥力的用法之后,张之然现学现卖,又将斥力在秦威身上用了一遍。这斥力推到秦威身上,秦威只是皱了皱眉。最终张之然的斥力只得了一个三寸的评价。

张之然与秦威回去之后,原地等待的众人已经收拾好行装准备出发了。张之然正待上车,突然听到秦威朗声笑道:“怎么?你们这些人一到白天就畏首畏脚的?那天的夜里胆子不是很大吗?”

张之然一惊,却看见那边独孤戌已经提刀在手,立于自己兄弟的马车边上。秦威这么说,那眼下拦路的只能是那晚来戌府袭击的黑衣人一众了。

不知敌人会从哪冒出来的张之然停住了上车的脚步,全神观察周围。只听自己面朝的方向传来回应“秦兄说笑,那晚手下人办事不利,碍着秦兄的眼,老夫先赔个不是。”这还是第一次,张之然听到属于那晚的黑衣人势力中人开口。显然这位拦路人有恃无恐。

“你又是谁?也配跟我称兄道弟?”

“弟”字音被拉长,秦威的身影就在张之然的眼中缓缓消失,张之然一眨眼的功夫,才发现秦威人已经到了路边的一棵树上。枝叶茂密的树冠暂时阻碍了张之然的视线,不过从那上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的枝叶来看,秦威的交手状况很快便会呈现在众人眼前了。

张之然还没反应过来,独孤戌那边又突然传来的兵刃交加的声响。张之然放眼看去,只见一位使双剑的剑客正和独孤戌交上了手。两人身周有如围上了一层光墙,那剑客与独孤戌单对单,一时间竟不落下风。

对于此刻的张之然来说,只能看清独孤戌与那位剑客的身形晃动,可手臂上的动作却根本看不清。交手愈激烈,光墙愈亮,可两人的兵器碰撞声就愈少。张之然不再多想,回神来注意自己身边会不会也有敌人出现。

独孤戌的刀法早在当年闯江湖的时候就已经能做到收发从心的地步了,就在某个当口,独孤戌的动作突然由极快变为极慢。忽明忽暗的光墙瞬间汇聚成一道刀光,斩向了那名剑客。

剑客并非易与之辈,在独孤戌变招的一瞬间反应了过来,刀剑相交,两剑一刀同时承受不住他们主人给的大力纷纷断裂。

独孤戌的刀尖被斩断之后弹了回来,正好插在了张之然脚边的泥土里。

那位双剑客的剑被砍断以后,并不后退,双掌纷纷扑向独孤戌的前胸。独孤戌一引一格,瞬间将这两掌的劲力化解,同时反攻对方本身。

“嘭。”独孤戌这边战局还胶着,秦威那边已是暂时见了分晓,那位被秦威上树抓到的袭击者此刻刚好从树上摔落。落地之后原地退了五六步,这才站稳。

而一向以不给对手机会闻名的秦威却也并没有直接追下来,只轻飘飘地落回车队当中。单手握拳负于身后站好。场中只有张之然能看到,秦威背在身后的手,落下了一滴鲜血。

另一边的独孤戌看到这边的两人已经停手,猛地一掌劈向那剑客的天灵盖。剑客之前交手的时候虽然打得看上去有来有回的,但是战斗的节奏始终掌握在独孤戌手里。此时面对这势大力沉的一掌,剑客的犹豫只维持了一瞬,还是选择了暂避锋芒。而独孤戌则借机与其分了开来。

见独孤戌那边也暂且停手,秦威当先说道:“纳器于内?你是卢宝龙?”刚开始与秦威交手并被秦威从树上击落的老者,身着青色长衫,被秦威击落之后,只是抖了抖衣服上的褶子,脸上则一直是笑眯眯的。听了秦威的话,表情一怔,但是笑容随即恢复,一拱手道:“真没想到,大名鼎鼎的七尺天威居然也会知道老夫的些许薄名,啧啧,老夫不胜荣幸。”

秦威从来就不是打之前多说话的人,说这些无非是给身边的独孤戌提个醒,眼神瞥到那位使双剑的剑客,只见他和独孤戌拉开距离之后,全然不顾场中局势,自顾自地回身前往树林,再出来时,手上又多了一对雌雄双剑。

独孤戌见秦威看着那个剑客,想了想说道:“没试探出什么有特点的招式,眼下还不知身份。”

“哦,”秦威应了一声,就复又把目光聚集在那位卢宝龙的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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