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贺鲁果然率领突厥残部下山请降,贺鲁本人则在萧远帐外袒胸露乳,负荆请罪!萧远走到近前,亲自解开贺鲁身上的绳索,慨然道:“可汗如此诚心,令萧某肃然起敬!快快请起!”
贺鲁并不起身,言道:“萧帅,在下有一请求,不知萧帅能否应允?”
萧远笑道:“可汗有何事相求,但说无妨?”
贺鲁道:“这几日每每想起赵虎将军之死,心中委实难安。在下想和萧帅义结金兰,再赔萧帅一个兄弟,不知可否高攀?”
萧远大笑道:“可汗所言,甚合吾意。你我结为异姓兄弟,愿边境再无征战!你我和另外几个兄弟一起结拜吧!”说毕冲身后的唐贵等人招了招手,示意他们上前。
待唐贵、周成等几兄弟凑上前来,萧远向大伙说明贺鲁结拜之意。唐贵、周成、张青和杜帅经萧远这几日耐心劝说,对贺鲁已无甚敌意。唯独杨兴和赵虎年龄相仿,自幼一起长大,感情最深,故对赵虎之死一直难以释怀,此刻听闻要和贺鲁结拜,袍袖一甩,泪流满面,向远处跑去。
贺鲁正觉尴尬时,萧远道:“七弟少不更事,待以后缓为疏通。我们几人先行结拜。”众人进入萧远帅帐,摆了香案,正式结拜为义兄义弟。贺鲁年龄较唐贵稍小,排行第三。此次归降的突厥兵仅余三千,萧远令其单独成军,仍由贺鲁率领。
征讨西突厥之役至此终告结束,萧远兴奋之情难以言表,忙写好奏疏,用八百里加急递送朝廷。大军即日启程,回归长安,贺鲁部随唐军一道返回。大军路过雁门关,李庆、刘武亦和萧远兵合一处。萧远在雁门关短暂修整之后,立即动身向都城进发。
一路无话,经过三个月跋涉,唐军终于回到长安城郊外细柳营。大军出征之际,细柳营的银杏正是一片金黄。大军返回之时,细柳营的银杏仍是一片金黄。此番出征整整耗时一年。萧远望着金色的银杏叶在风中狂舞,又想到征程艰辛,赵虎等多少将士埋骨沙场,忍不住感叹日月如梭,物是人非。
三日后,朝廷恩旨下来,萧远因平定西突厥居功至伟,加封为万户侯;李庆仍为千户侯,食邑四千户;唐贵、周成等人各为千户侯,各食邑两千户;赵虎追赠为忠烈侯;阿史那?贺鲁归顺有功,封为遵义侯,食邑三千户,赐京城宅院一座,并在河套地带划出万亩之地,用于安置降唐的突厥人。其他诸如大明宫赐宴,自是应有之义,无需赘言。
萧远交接完公事,便带着萧晴直奔兴庆坊萧府而来。萧哉带着萧府八娥,早早在府门外恭候。
萧晴兴致勃勃地参观萧府,不禁为萧府的规模、陈设啧啧称叹。萧哉见主人此次远征归来,虽是饱经风霜,但较之以前,精神大好,英姿勃发,又有美人相伴,想必是早已摆脱往日情伤,心中甚是欢喜。忙又为萧远、萧晴备了酒菜,为主人接风洗尘。
远、晴二人正自推杯换盏之际,忽见萧哉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
萧远奇道:“萧哉,何事如此惊慌?”
萧哉忸怩道:“少爷,不好了,秋词姑娘来访!”
萧远对萧晴笑道:“秋词乃是我的老上司也是我的大恩人,朝中已故的老太师英国公李勣的孙女,我们早就相识了!”转头又冲萧哉道:“快请秋词姑娘进来,再多备一份酒食!”
萧哉应了一声,出门迎接秋词去了。
萧晴紧盯着萧远,娇笑道:“远哥,你和这秋词姑娘该不会有什么故事吧?”
萧远笑道:“我对秋词姑娘倒是心如止水,不曾有过什么绮念?”
萧晴笑着饮了一口茶水,追问道:“那秋词姑娘对远哥你呢?”
萧远嗫嚅到:“或许有些情意!”
萧晴笑道:“看来是落花有意而流水无情啊!”
二人正调笑间,只见萧哉带着秋词已走进餐厅。秋词隔着老远,就喊了声:“远哥,你可是回来了!”
萧远忙起身道:“秋词妹子,我已平定了西突厥,了了老太师的遗愿!”
秋词也注意到萧远身旁坐着的美貌女子,笑吟吟地道:“这位天仙一般的姑娘,莫不是外界传言的远哥从番邦带回的嫂子吧?”
萧远正要搭话,萧晴却起身笑道:“谬赞了!来的就是秋词姑娘啊,果然是见面更甚闻名,名门之后,不同凡人!”
秋词道:“如同姐姐这样的女子,才能配上萧郎啊!”
萧晴娇笑道:“谢谢秋词妹子祝福!”
正说话间,萧哉又端上案板。萧晴道:“秋词姑娘快入席吧!”
三人对桌而食,萧远向秋词讲述一年来征战历程,秋词听得津津有味,连连发问。三人边饮边谈间,忽见萧远又是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萧远不悦道:“萧哉,何事又是如此惊慌?”
萧哉还未来得及回复,就听门外传来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冠军将军府好深严的门禁啊,还想挡住本公主不成?”原来是岷峨公主到了!
萧远连忙起身道:“公主驾到,未克远迎,还望恕罪!”
岷峨并不搭理萧远,一双美目转来转去,上下打量着萧晴。因笑道:“萧郎当真是艳福不浅啊,吃顿饭都有两大美女相陪,居然还有这不远万里赶来的番邦女子追随左右!”
萧远尴尬一笑,回头向萧晴道:“晴儿,这就是大名鼎鼎的岷峨公主,长安城的风云人物。上次我受人诬陷入狱,对亏公主搭救才平安无事!”
萧晴闻言,忙起身向岷峨下拜,脆声道:“小女子萧晴有眼不识泰山,怠慢公主,望公主海涵。公主仗义搭救我未婚夫君,小女子感激涕零!”
岷峨眼中掠过一丝寒意,对萧远道:“萧郎,你这番邦女子,娇艳无比,我见犹爱。只是本公主对你也是一往情深,难道你竟没有察觉吗?”
唐人虽然开放,但一女子如此这般当众向心上人表白的亦是罕见。萧晴身为异族女子,也是敢爱敢恨之人,倒不觉得怎样。萧远、秋词和萧哉都惊得张大了嘴巴。
萧远忙道:“公主天潢贵胄,金枝玉叶,在下焉敢高攀,公主莫要错爱!”
岷峨忍不住垂泪道:“萧郎觅得佳偶,本公主也是为你欢喜,我定能想到法子忘了你的!”说罢掩面飞奔而去。
萧晴、秋词面带嘲笑之色望着萧远,萧远哑然失笑道:“公主于我有救命之恩,只是,只是...我从未想过和她有什么男女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