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看着环卫大叔离去的背影。气氛有些尴尬,林亦苼看了看还在原地反应状况的陈澄澄,觉得有点好笑,竟笑出了声,越看越好笑,然后……
陈澄澄看着哈哈大笑的亦苼,心里一阵惆怅,这是个傻子啊。随后情绪起伏波动,她心想,对呀,以前的他就是这样笑的。
他笑的时候,习惯性的先挑眉,再咧嘴露出他的小虎牙,左边嘴角会标志性的扯的比右边高边。有一些邪魅?
但是,这样的笑容是在经历过什么事情之后,就不再出现了。她很想知道,真的很想知道,她不在他身边的那几年,他究竟发生了什么,或许,自己离真相已经很近了。
“怎么了,感动了啊。”他略微弯腰,低下头,使自己与她一个水平线上,能与她直视。
“对不起,亦苼。”这句迟到了很多年的对不起,说给面前的他,也说给28岁的他。
不知道她因为什么说对不起,但他心里一暖。同时,目光柔顺下去。在街边路灯下的照射下,两个人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投射在斑马线上成像。高大的身影像是在亲吻娇俏身影的额头。
林亦苼的手在陈澄澄的头顶略微停顿,随后似下了决心般触了触,他说:“我原谅你了,但是,以后不许不经我允许就夜不归宿了,知道吗?”
澄澄点点头后又疑惑问道:“可是我今天就不在你家住啦,不回家也不用告诉你了。”
林亦苼像没有听到一样,自顾自地往前走,随后又淡淡的说道:“总之你记得就是了。”
这天之后两个人恢复了各自的生活轨道。林亦苼还是没事儿打打篮球儿弹弹吉他,写写歌,听听音乐。
不同于别人,高考对大家来说是一次人生的转机,对他来说只是他漫长人生中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陈澄澄每天都在学习中度过,跟之前不同的是,她整天拉着甄湉一起学习。
两个人每天就是做题上课泡图书馆,生活过得忙碌且忙碌且忙碌。
随着高考的临近,陈澄澄的成绩终于在她不懈的坚持,努力下,恢复到了原先的名次。
甄湉也因为被自己逼着学习,名次紧在自己之后。每个人的生活都在按部就班的进行,在等待着那一天的到来。
时间飞快,他们在经历了那场高考战争之后都取得了很好的成绩。
陈澄澄此刻正坐在学校林荫路上的长椅上,五月微风吹动了她的发丝,也吹动了她手中的纸,纸上用楷体方方正正的写着《我心飞扬》,那是一张大型音乐选秀的宣传单,也是他人生的第一个转机。
陈澄澄曾想过,阻止一件事情的发生最好的办法就是把它掐死在摇篮里。所以她试图阻止林亦苼参加选秀,可是一件事情让她改变了这个想法。
有一次她和甄湉还有林亦苼一起出去看电影,是一个爱情文艺片。男女主角是青梅竹马,生活在一个小镇里,男孩家里很穷,跟爷爷奶奶相依为命,后来爷爷奶奶去世了,男孩为了给女孩一个好的未来拿着女孩为他攒的路费一个人去了大城市拼搏,哪知道男孩到那不久就出车祸失忆了。多么老套的剧情,后来在女二号的细心照顾下男孩康复了,却以为女二号是他的女孩,两个人自然而然的在一起了。
在小镇的女孩好久没有他的消息,来找他才发现他已经不记得自己了,女孩很生气,她觉得他背叛了自己,可是最后女孩还是妥协了,因为女二号能给他更好的生活,所以她离开了,因为她爱他。
剧情很老套但是三个人都很感动。
陈澄澄记得很清楚,在电影院外面有一个不大的休息区,提供一些椅子和一些仅仅能放爆米花和可乐的很矮的桌子供人休息。
林亦苼从电影院出来后直奔休息区,没有椅子他就蹲着,他还管售票员借了纸和笔。
陈澄澄就在他身后看着他蹲着写完了一首歌的歌词,后来陈澄澄为它谱上曲,这首歌后来被他们取名为《软肋》,里面有一句歌词她很喜欢:
你是我要倾己所有的呵护
是我对生活的赌注
是我余生所希望的全部
陈澄澄看着手中的宣传单,如果音乐是林亦苼想要的,她就会倾己所有为帮助他,如果事情的发展不能改变的话,那也没关系,她会用自己的余生为他保驾护航,为他避开荆棘。
傍晚六点多的校园里,还是有很多人的,大多在锻炼,打篮球,跑步,也有几对惹人羡慕的情侣在嬉笑打闹。
澄澄很喜欢这个学校,虽然没和亦苼在同一所学校,但是离得也不远。
当年阴差阳错知道了亦苼放弃北大的原因,原来是为了能和自己在一个学校,可以每天见面,防止自己被别人撬走。
很简单,也很俗套。
原来,他在那个时候就确定了她。
而这次高考。陈澄澄为了将来能够帮助亦苼选择了另外一所学校的传媒系,她希望自己可以以更专业的身份帮助他,支持他。
而林亦苼还是因为自己的一些小手段。‘如愿’考上了上外。
远处有个女生向她跑来还高兴的挥手。她看着这个身材匀称,大眼睛略有些婴儿肥的女生,用微笑回应她。这个人跑到她身边抱住她,使劲的晃来晃去,兴奋的说道:“我们在一起了。”
没错,这个依然活泼的女同学是甄湉,是她此生最好的朋友。这当中实在值得庆幸的是甄湉和自己考了同一所大学,而且是同寝室的室友。
遗憾的是她还是遇见了那个渣男,这次比上次晚了一些,等澄澄知道的时候,两个人已经约会了。
没想到重来一次,自己还是比人家慢了不止一拍。
自己和亦苼现在是友情以上恋人未满的状态。比朋友暧昧一点,又比情人单纯一点。两个人的电话内容是:
“好想看电影。”
“我陪你。”
“好想吃意大利面哦。”
“我陪你。”
“要不要去周边游啊。”
“好,我陪你。”
明明两个人允许身边出现的异性只有对方,窗户纸在两人之间影影错错的晃动,可谁都没有伸手捅破。
澄澄很享受现在这种不断试探猜测的关系,就像大热的韩剧,最吸引人的不就是双方在犹豫,试探,不安,确认中感情一点点升华,加温,靠近。
“林亦苼,这里。”澄澄被甄湉的呼唤声从回忆中清醒。
陈澄澄看向甄湉招手的方向,在远处夕阳的尽头,那个人身穿着雪白的衬衫,浅灰色的西服长裤,刚好露出脚踝,脚上是一尘不染的白色滑板鞋。
他的脸上洋溢着羞涩的微笑,时不时的用手去抚平衬衫上根本不存在的褶皱。他向着她走来,像从夕阳的尽头向她走来,仿佛他跨越了山河,跨越了大海,又跨过了时间。
他再次向她走来。
待他走到陈澄的面前,澄澄笑道:“你干嘛穿成这样啊?”
他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左侧嘴角又向上拉扯,笑出好看的弧度。
“明天不是去报名吗?我想让你看看这样穿怎么样?”
“帅啊,你看澄澄眼睛都看直啦!”甄湉在一旁打趣到。
“可是,我还是有些紧张,不知道准备的好不好。”
“明天我陪你去。”
“我也去,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去了帮你加油打气!”甄湉补充到。
你放心,明天的你是茫茫人海中最出色的。
因为明天,你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打开了你人生的新篇章。
你的人生从此闪亮辉煌,你会在无数人的呐喊声中展翅高飞。
“哎呀,下雨了快跑。”
不知道是谁喊了这一句。等三个人反应过来时,蒙蒙细雨一瞬间变成了倾盆大雨。
等林亦苼把澄澄和甄湉送到女生寝室楼时,他们身上早已没有一个地方是干的了。
三人互相看着彼此落汤鸡的模样,再也控制不住的哈哈大笑起来。
“只可惜了这件白衬衫,明天你穿什么啊。”澄澄担心的问道。
“没关系,反正也不是我的风格,明天就穿平时的衣服被,无论穿什么都不会影响我的表现,只要看见你在。”林亦苼拨了拨她因雨水粘在脸颊上的碎发,专注又认真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