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杯“啪”的一声脆响,将所有人的目光吸引而来。
一边是女友,一边是好友,程阳陷入了深深的矛盾之中。
顾长安知道他的为难,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说道:“你去找她吧。”
程阳点点头,转身飞快的跑出酒吧。
顾长安苦笑了一声,心里的痛苦无人知晓。
他伸手喊道:“服务员。”
“先生,有什么需要服务吗?”
“给我拿两瓶最烈的酒过来!”
“好的,先生。”
他就像是神智不清的人一样。他想,也许只有喝醉才能让自己放松下来。
误解?隔阂?他顾长安究竟对不起多少人?他的不容易又有几个人明白呢?
金世城的步步紧逼,公司的岌岌可危,孩子的无处可寻,心爱女人的病情……一堆的事都放在他一个人的头上,他无处可躲,无法平衡。
“先生,你要的酒!”服务员把酒打来倒进杯子里一杯后离开。
他端起酒杯就是猛地一口喝下。只可惜,酒入愁肠,为美好的滋味都变成了酸涩。
程阳追出去,车还停在路边,裴子瑜双手抱胸坐在车里,脸上的怒气还没消。
他轻轻的搓了搓手走过去:“怎么还没有回去?”
裴子瑜撇了他一眼,眼神冰冷的说道:“我刚刚喝完酒,你不怕我酒驾被警察抓起来吗?”
“我……没考虑到。”程阳说着,脸上露出好看的笑容。
他伸手轻轻的捏起裴子瑜的脸,眨了眨眼睛说道:“别愁眉苦脸的多不好看呐,要多多微笑才对。”
裴子瑜被他这么一逗,心里是舒服了许多,了脸上却还是怒气冲冲的样子,她一把把他的手打开。
“少来这套!”她嘟着嘴巴说道:“你怎么不在里面陪他呢?”
“他又不是我老婆,干嘛要陪他呀?”程阳又挑了挑眉,伸手就要抱住裴子瑜。
裴子瑜连忙阻止道:“别这么说,我可不是你老婆。”她说,眼神变得温和起来,脸上的愤怒变成担忧:“你就不怕他一个人郁闷吗?”
程阳心里明白,裴子瑜就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女人。
“我当然怕。可是……是他让我出来追你的,怕你出啥事儿。”
“怕我出事?”裴子瑜冷哼了一声:“我还怕他出事呢。”
“哎哟。”程阳一脸笑意的撇了撇嘴道:“看来你这是不生气啦?”
“我就没打算生气,要不是他一直不说话,我能气得跑出来吗?”裴子瑜说道,心里继续愤愤不平着:“你说,溪璐都快动手术了,这可是生死攸关的大事儿,他就不能陪陪她这三天吗?”
程阳也分析着说道:“是,他确实应该去陪溪璐这三天。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他去了之后,公司群龙无首怎么办?若是公司被金世城夺去,谢谢陪着他辛辛苦苦工作的员工们会是多么难过。”
“我知道是这个道理,可是,溪璐毕竟是他的亲人!”
裴子瑜激动的说道,突然头一下子疼起来,她连忙揉着太阳穴。
“算了,我懒得和你说理,反正你做律师的,我也说不过你。你去看看他吧,我在这儿等你。”
程阳给她揉了揉,笑着说道:“你呀……”无奈的摇了摇头:“我进去陪陪他,你好好在外面等我,有什么情况就给我打电话。”
“知道啦,你还真是啰嗦!”
程阳不放心的又回头看了一眼裴子瑜才走进酒吧。
一进酒吧,他就看见不停在喝酒的顾长安,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后走向吧台。
“麻烦给我一杯红茶。”
他拿起红茶,向着顾长安走去,总有一个人不能喝醉。
顾长安还没有喝醉,只是眼睛有些模糊,还是看清来到他身边的人是程阳。
“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去陪子瑜吗?”顾长安说道,喝了一口手里的酒。
“她在车里等着你,让我来陪陪你。”程阳说,看着顾长安的样子心里不由得难受起来。
“我有什么好陪的,要是我影响到你们俩的感情了就不好了。”他说着,打了一个酒嗝儿。举起酒杯就往程阳的杯子碰去:“来,走一个。”
程阳喝了一口,把顾长安的杯子夺过来:“你不能再喝了,再喝下去就真的要醉了!你有什么话都可以给我说,我是你最好的朋友,不是吗?”
“你帮不了我的。”顾长安哽咽着说道,有泪花在眼珠子里打转儿:“把酒给我!”
他把酒又一把夺过来,一口而尽,伴随着眼角落下的泪珠。
“长安,有什么话是不可以说的吗?”
男儿有泪不轻弹,程阳无法想象一如既往倔强的顾长安如今是多么的脆弱。
顾长安又倒了一杯酒喝完后,将眼角的眼泪擦干,咬了咬嘴唇说道:“程阳,你有孩子的下落吗?”
听到这话,程阳无奈的摇了摇头:“私家侦探还没有给我回复。”
“那就不用抱希望了。”顾长安苦笑了一声,又喝了一口酒。
程阳心里再度愧疚起来:“长安,对不起!”
“没有什么好对不起。”顾长安苦笑着说道,回忆起昨天金世城说的那番话,闭了闭眼睛:“来,我们再喝一杯。”
他和程阳碰杯后又是一口喝下,眼泪不由自主的又流下来。
他慢慢说道:“昨天,金世城打电话给我说了,只要我把溪璐给他,他就把孩子还给我。要不然,我两个都别想得到。公司……也会是他的!”
他说完,苦笑了一声,看着程阳呢喃道:“他怎么可以觉得天下会有这样的好事?”
顾长安笑得越来越大声,突然腾得一下子站起来,狠狠的将杯子摔在地上,他的声音嘶吼着:“TMD,他以为他是谁?有什么资格一回来就要抢我的一切!”
他怒吼着,像只狂暴的野兽,四周投来的都是诧异的目光。
“长安,你冷静点儿。”
程阳连忙站起来,拉住顾长安,抱着他的身体企图让他坐下来。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他抽泣的小声呢喃道:“我……我怎么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