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隆乃达尔站起身来,退到一边,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请吧,他就在里面。”
“您不领我们下去?”
“不了,他想单独接见你们。”尤隆乃达尔露出一丝苦笑。
“进去吗?”皮皮有些迟疑,担心里面有危险。
他身旁的星星突然显出激动的神情,像是感觉到了什么:“我们进去。”
他们进到密室里,身后的门无声无息地合拢,屋顶上的灯亮了起来。他们屏住呼吸沿着台阶往下走。
下面是一个挺大的房间,迎面墙壁上,一个大电视屏幕几乎覆盖了整个墙壁,旁边有个操纵台。
突然几束亮光从头顶上投射下来,皮皮、星星、茶杯狗全被笼罩在亮光中,被晃得睁不开眼睛。
皮皮听到一个声音:“欢迎你们。”
他心里一惊:这不是人的声音,而是兽语,难道对方不是人,是某种动物?
他壮着胆子,用兽语问:“能不能把光线调暗一点儿?这么亮的光,晃得我们什么也看不见。”
头顶上的光束消失了,墙壁上的大屏幕亮了起来,出现了一个影像,是个很帅的猿人少年的影像。
皮皮试探地问:“你就是刚才通过耳麦和教授谈话的人?”
“对,就是我。”
“你长得很帅。”
“这是假的,尤隆乃达尔和我对话时,希望看到我是这种样子,这样他会觉得比较舒服。”屏幕上少年的影像忽然晃动起来,变换着形状,变成了一只很帅气的角斗兽,“这才是我。”
皮皮叫:“你是角斗兽?怪不得刚才我听你讲的是兽语。”
“我是一只长得很丑的角斗兽。”
电视屏幕突然向两边滑开,屏幕后面出现了一只很怪的角斗兽,头很大,几乎占了身体的二分之一,头上的角很小,好像已经退化,大头下面是圆鼓鼓的小肚皮和细小的四肢。如果没有前面的影像,根本想象不出他是一只角斗兽,倒像是一条大头章鱼,或是外星人。
他穿着一身特制的西服,上面有许多小口袋,样子很像是卡通玩具。他的四肢似乎支撑不住头的重量,他的脖子下面支撑着一个滑板,用来托住他的大脑袋。
他望着星星:“怎么不认识我啦?”
星星怔怔的:“你是?”
“咱们一同去的地下金属船,九死一生。”
“你是笨笨?”星星吃惊地问。
“对啊,就是我。”
“你的变化太大了,一点儿也不像是角斗兽了。”
“这是在金属船里异化的结果。”
看到皮皮注意这个滑板,大头角斗兽笑嘻嘻地说:“你觉得奇怪吧,这相当于我的轮椅,我的脑袋长得太大了,四肢退化,都支撑不住头了,有了这滑板,我行动就方便多了。”
大头角斗兽感慨地拥抱星星:“我听说你已经被处死了,没想到还能见到你。”
皮皮注意地问:“你们认识?”
大头角斗兽叹了口气:“我们曾经是在一起的。我和星星在变成角斗兽之前,我们的雏形是屎壳郎,我们并不觉得自己卑贱。但角斗城的人认为,在所有昆虫中,屎壳郎是最肮脏的昆虫,所以他们在搞基因合成时,只选择金龟子和犀牛甲虫作为胚胎,绝对排斥屎壳郎。我们也从未想过自己去当什么角斗兽。”
“但是一个偶然的事件改变了我们的命运。”
“负责挑选角斗兽胚胎的医院不知哪个环节出现误差,把我们选了进去。”
“经过角斗兽学院的培育,我们变成了角斗兽。我们的表现一点儿也不比其他的角斗兽差,甚至素质比他们还高。但是在毕业前夕,角斗兽管理局发现我们身上有屎壳郎的基因,不容任何申辩,无情地想把我们处理掉。”
“他们把我们同城市垃圾一起,深埋到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