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以后,你时常出府,我也因此被调到你院中伺候。在过往的几年中,我从未仔细瞧过这院中的样子。它好似为了映衬你的孤傲一样,黑色的屋檐,灰白色的石墙,剩下的便是院子角落里的一排枯树。
随着白梅春落秋枯,一年中你也经历了些许大故。老爷突然患了场大病,不得不辞去官职到人烟稀少的城隅静养,夫人也自是陪他离去。你身边似又多了些许冷清。
是啊,是时候迎娶赵姑娘了。也因此,府中终是增添了些喜庆之色。
每每走过院门,我都不禁想去看一眼门檐上的字匾,那是你亲手写下的,叫落雪轩。似也正因于此,冬日里的每场雪都会伴着院中那几株白梅一同飘落、凋零。
婚期定在了第二年的初春,听说,那是赵姑娘亲自定下的。她说春日里的花都开了,最是美丽。不似冬日,满街都是孤零零的飘雪。我想,她定是没见过你院中的梅,那是这世上最美的景色……
一日,我被你叫住,你问我叫什么,我道自小无名无姓,随着爹娘四处漂泊。你走上前,叫我把手中的木桶放下。片臾,你低头思索着,复又抬起,对我道我此后的名字就叫做生荷。
从那日起,你总是叫我的名字,有时是低语呢喃,有时是兴致轩然。也许是我开始在意了,亦或是你对这个名字情有独钟。
时间就是这样过得飞快,转眼,已经到了立夏。你早已退却冬日的棉衣,换上了青衫长襦。可见到赵姑娘时,却仍觉得冬日未去。她本就纤弱的身躯在长蓬的披掩下显得更加单薄,苍白的脸色似又增添了几分愁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