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布衣阁，佟佳言和小纪氏提起。
“我想去舒衣阁看看。”她说道。
小纪氏闻言一愣，半天才反应过来她说得是舒家的布衣铺子。
她很快一笑。
“也好，正巧我也想见识见识这京里人时兴穿的都是些什么花样。”她说道，就要招手吩咐其他人一起去。
佟佳言拦住她。
“我不买，只看看。”她说道。
小纪氏啊了声。
“这不太好吧？”她迟疑着说道。
去对家铺子，又只买不看，会被人轰出来的吧。
小纪氏有些怀疑。
佟佳言笑了。
“所以我自己去看看就好了。”她说道，“反正也没人知道我是谁。”
小纪氏被她俏皮的样子逗笑。
“你呀你。”她亲昵说道，伸手点了点佟佳言的脸，摇头无奈。
“表妹想去哪儿？”纪二娘走了过来，问道。
随后，纪五娘、纪六娘也跟着围了过来。
“接下来去哪儿？”她们异口同声地说道。
小纪氏瞥了佟佳言一眼，开始给她打马虎眼。
“我让佳言去给你们祖母买点东西。”她说道。
“买什么？”纪二娘问道。
“就一些药，你们祖母平时吃的，吃完了正好出来买了回去。”小纪氏道，拉过纪五娘的手，“不是说还想去看看首饰吗？那现在就去吧。”
纪五娘一听立刻就把佟佳言的事情抛一边去了。
“姑母给我们买吗？”她转了转眼珠问道。
“给，给。”小纪氏点头。
纪五娘立即欢呼起来。
“那还等什么？我们快走吧！”她说道，拉着小纪氏还有纪六娘就往前边首饰铺子走，也不管后面的人跟没跟上。
纪二娘没立即动，而是看着佟佳言。
“我陪表妹一起吧。”她说道。
作为家中长姐，纪二娘早已养成顾全大局的性子，断没有让人生地不熟的表妹独自去给老太太买药的道理。
可我们不是真去买药啊。
青桔在旁暗暗着急。
“好啊。”佟佳言笑道。
青桔一呆。
怎么还说好啊？一起去的话那不就穿帮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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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舒衣阁门口，纪二娘有些懵懵地眨了眨眼睛。
“这里不是医馆啊。”她转过脸说道，“表妹你来错地方了。”
就说她人生地不熟吧，幸亏她跟着过来了。
“我带你去百草堂。”她说道，伸手要抓佟佳言的手。
佟佳言抿嘴唔了声。
“这里也是卖衣服的店吗？”她问道，手指着舒衣阁的大门，面有好奇。
纪二娘又放下手，面上的神情这会儿有一些复杂。
“是倒是……”她犹豫着说道。
佟佳言微微一笑。
“我们也进去看看吧。”她说道，不待纪二娘回应，便抬脚往里走了。
青桔紧跟着进了店。
“二小姐，我们也要……进去吗？”丫鬟上前一步小声询问道。
在纪家当丫鬟这么久，手里也攒了些银钱，可她还从来没逛过其他三大家族的店铺呢。
毕竟四大家族在生意场上都是对手，去对手家店铺买东西，她都担心自己会背上一个背信弃主的罪名。
纪二娘神色纠结地看着舒衣阁的大门。
进，还是不进？
丫鬟还在等着听她的决定。
纪二娘咬咬牙，一跺脚。
“进吧。”她说道，视死如归般捏着裙角小跑着进了店门。
同是布庄，舒衣阁的生意要比纪家的布衣阁生意好多了。
布衣阁门可罗雀，舒衣阁里却是人满为患。
许是因为客多所以就显得店里人手不足，进来半天也没有伙计能腾出空来招待她们。
佟佳言正好乐得自己一个人到处闲看。
纪二娘自打进来后，就将手帕捂住半边脸颊，紧紧跟在佟佳言身后。
“表妹，你有所不知，这是咱家生意场上的对手开的铺子，你要真有喜欢的衣服我们可以托个面生的丫鬟进来帮你买，没必要自己进来，真的。”她语速飞快地说道。
趁着现在舒衣阁正忙，没人认出她们，赶紧快走吧！
佟佳言正打量着一件酱色的褙子，闻言淡淡一笑。
“不急。”她说道。
纪二娘眉心一皱。
你倒是不急，可我急呀，要是被人瞧出堂堂纪家二小姐来逛舒家的铺子，不但会免费给舒衣阁再宣传一波，回头她还会被其他三大家族的姑娘嘲笑。
纪家得没落成什么样，才会在自家有店铺的情况下去对家的店铺买衣服穿？
简直是自打招牌嘛！
佟佳言放下褙子转而看向纪二娘。
“表姐若是有事不如先回马车里等我，我有青桔陪着，我们看看很快就出来。”她说道。
青桔听到点名，立马应声上前一步。
“二小姐放心吧，这里有奴婢陪着呢。”她说道。
纪二娘嘴角一抽。
她哪里是这个意思！
不过，眼下她还是先离开为妙。
“那我就去马车上等你。”她说道，“表妹你快快看完就出来啊，钱带够了吗？不够我有，先借你。”
说着，直接将整个荷包都塞到了佟佳言手里，然后头也不回地和丫鬟跑出了门。
直到上了马车，车帘放下，隔绝了外面的窥视，纪二娘才终于放下心来松了口气。
舒衣阁里，佟佳言看着手里的荷包摇头失笑。
送走了一拨客人，终于有伙计得空朝她们这边走来。
“两位想看点什么？”伙计问道，抬手擦了擦脸上的汗。
刚刚忙的没停，说的他嗓子都干了。
等这两个人买完东西离开，他就赶紧去后面喝水。
“你家卖得最好的衣服是哪个？”佟佳言直问道。
伙计一愣。
“卖的最好的啊……”他说着，手往旁边一指，“两位请往这边来，就是这几件。”
卖得最好的也是卖得最贵的，看来又是一笔大买卖啊。
伙计心里有些高兴。
亏得当初他有眼光，离了布衣阁跳槽到了舒衣阁。
如今舒衣阁的生意红红火火，他挣得工钱也就跟着涨高了许多，比在布衣阁挣得多多了。
正回忆间，忽听得少女开口问道。
“这些就是你们卖的最好的衣裳了吗？”
伙计笑着点头，颇有骄傲。
“姑娘若想买，还得提前预定，这几件都是样品，不卖的。”他悠悠说道。
佟佳言笑了。
伙计看得一怔，眼前一晃。
“你家绣娘何在？我能见见吗？”佟佳言问道。
后院里，绣娘呷了口茶，诧异抬头。
“见我？”她问道。
伙计点点头。
“说有些问题想问一问。”他说道。
绣娘忽的一笑。
“还有问题想问我？”她说道，嘴角微勾，含着淡淡轻蔑。
“回了吧，就说没空。”她说道，重新拿起茶盏吹了吹浮在上面的茶叶。
“我可不是谁想见都能见的。”她最后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