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吸一口气，萧瑾抓住楚若水的双手，他实在不相信对方一点都不明白他此刻的心情。
那漆黑的瞳孔，倒映着的是她的影子。
“小瑾儿，你的眼睛恢复的不错呀”，楚若水眨着眼睛，再次靠近萧瑾。
眼睛失明的时期是儿时，这个时间认识的人有过交集的人一双手就能数的出来，这期间的所见过的脸没有一张是与楚若水相似的。
这个问题萧瑾一直都很想弄清楚，他松开双手，问道：“有件事情想问你很久了，你好像对我过去很清楚？我双眼失明这件事，你一个楚国人是怎么知道的……”。
“你的楚国瞎的眼呀”，楚若水绷紧脸，这问题她不会解释太多，没点神秘感她根本就压制不住对方。
萧瑾的实力不在她之下，倘若有一天他对她连好奇心都没有，那他岂不是再也不会听她的话了？
“你！”，萧瑾抬起手，这话说的怎么就那么讨人厌呢。
楚若水抬起手臂遮挡，道：“想什么呢？这事你死之前肯定会知道的。你现在能做的事情那么多，别抓着这一个问题不放了……”。
“行吧，你好好休息，我在旁边守着你……”，萧瑾无奈的说道。
楚若水拉着被子往里侧靠近了几分，床边留出一个人的位置，道：“累了，可睡在旁边，如果是你的话我不会介意。日后我要是被人伤的不轻，你可别计较那些礼节了，我这命比那些个俗事都金贵呢”。
男女之间要是都不注重礼节，这是什么关系？萧瑾向楚若水，问道：“你这样以后还嫁的出去吗？就算嫁的出去，你那夫君会不会觉得……”。
一男一女躺在一张床上，就算什么都没有发生，这对名节也是会有影响的吧？萧瑾想不明白楚若水为什么要故意这样做。
这可是楚国最受宠的帝姬，楚皇已经破例不用遵守的宫规，但他觉得楚若水好像是一直在挑战楚翎的底线。
她对他的好，他也能感的到有时候多半是因为周围的人。
楚若水有些不悦，这问题根本就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内。她开口问是否可以娶她的人只有一个，可惜那个人六根清净遁入空门。
与妙尘结识在儿时，那时候她只觉得他是她见过最好看的人，也是对她最温柔的人。
长大后，这话她也是问过，只是她和他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你可会娶我一话，变成了好友之间问候的方式。
“你可真烦”，楚若水抬起手，手背放在额头上。
关于以后的问题，最根本的是她能活到那种时候啊！
就她对自己的要求，让她现在冷静的分析一下，成功率都不会很高。如此，她不想让自己拘泥于礼节，活在当下率性而为，不压制自己的本性，这点又有什么不好？
那至于夫君、感情，那些遥不可及的东西，她可是一点都没有奢求过。像她这样的人，不需要别人来告诉她，她都知道自己配不配。
“这事就不劳大教主您操心了……”，楚若水抿了一下嘴唇，那差点说出口的话终归是收住了。
如果还有以后，她倒是蛮希望那个携手的人是萧瑾，至少他们两个志同道合。
萧瑾拉过几个凳子，摆在楚若水的床前，道：“我觉得你有些不自重呢，不过本教主可是个清白的好少年，你可别带坏我……”。
楚若水双手揉着脸颊，萧瑾这话着实有些刺激到她了，怒道：“是嘛？那你可小心了。之后的某一天我要是不开心，就扒了你的衣服，把你扔了今天去的那地，看你是不是依旧能坚守住……”。
“咳咳~”，萧瑾只觉得背后有些发凉，楚若水说的气话越想越有感觉，不会真的有那么一天吧？
“我随便说说，随便说说的，勿当真勿当真……”。
菩提寺
月光之下菩提寺院，有两个人静静的站了许久。
鸟叫的声音落叶的声音，一切在静谧的月色下都显得格外清晰。
妙尘握着佛珠，面对着对面杀气重重的人，依旧面不改色，仿佛所观所感只是寻常之人。
楚潋傲首而立，对着妙尘这位老故人，他的心情永远都在变化着。这就是一个让他分外矛盾的人，可是他却躲在这佛寺之中以求归隐，不管俗事不问缘由。
那张看淡了一切的脸，他总觉得有些虚假。
一个人的情绪，怎么可以控制成这样？他与他在某些方面，根本就没差多少。
“楚施主，你又半夜造访了，不知道找妙尘有何事？”，妙尘淡然的面对着楚潋的杀气，这是寺院，不该有这种暴怒之气的存在。
不管怎样尝试，都是唤不醒妙尘的另一面，楚潋有些沮丧，松了一口气，道：“来告诉你一件事情，楚皇和他的女儿楚欢颜要来此地了，我打算去会会他们，你觉得怎么样？”。
妙尘皱眉，有些事情就算是他竭尽全力去逃避，楚潋还是不打算放过他。
到底要怎样才能化解这段恩怨呢？爱恨嗔痴，皆是妄念，为何不能放过自己放过其他人呢？
“阿潋，你这是何必呢？”，妙尘叹息不已，他已经遁入空门，红尘俗事不是他所追求的。
“闭嘴！”，楚潋怒吼，这个名字，他不想听妙尘口里说出来。
“阿弥陀佛……”，妙尘开始诵经，楚潋的杀戮之念实在太重，他已经不能再劝说分毫。
上次他们所约之事，大概已是消磨了他们之间最后的情分。
从开始就是个悲剧，又从一个悲剧开始，如此反反复复，到底什么时候才会看开？世间万物，都有它的定数，强行改变这一命数，最终只会伤人伤及。
“少在那可怜我了”，楚潋大步走向妙尘，而后停在他的身体周围，继续说道：“你这个六根不净的和尚，我倒是要看看你还能躲多久。你且看着，这一次我还要逆天而行一次，要是看不惯，就入世阻止我呀！”
“对，对，就是这种痛苦的表情。我告诉你，我过的不开心，你也别想太好过，这都是你们欠我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