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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少年捞黄鳝

羽国有一条横跨境内的大江,名叫北沧江,大江走东西向,在羽国东入海,北沧江最宽的地方有数百丈,最窄的地方也有十几丈,大江将偌大个羽国横隔,羽国的开国皇帝羽臣就是从江北贫瘠之地起兵,打下了这片江山。

虽然江北曾是龙兴之地,但也远不如江南富庶,因为当年的战乱征兵,人丁匮乏,一口气修养了近百年,这片土地万物才渐渐喘过一口气来。

北翟村隶属于潞治城管辖,位于江北,属于潞治城最东北边的一个村,村子周围是难得的良顷,地势平坦,四周无山,村里人口现3000余人,村东有两个湖泊,名为北池和南浆,因为这两个湖泊,村里的人吃水不愁,生活倒也是无忧无虑。

村民世代以种田为生,朴素的民风和勤劳的为人本质让这块宝地迅速恢复战争后的创伤,又因为靠近城市,经济最先复苏起来

正是夏日炎热天气,北翟村西北的一个普通小院子里,一个约十岁大小的少年在院子里一丝不苟的扎着马步,一旁葡萄藤下躺在躺椅上的男人手里把玩着几块碎石子,少年知道,如果自己的腿发一下抖,那石子就会毫不犹豫的打在自己膝盖上。

这座院落收拾的特别别致,北边是三间朝南的正房,东边是茅草搭就的厨房,南边是6尺高的围栏,院子里铺就的石头一一磨平,中间高两间低,雨天雨水顺地势排出门外,厨房上的烟囱炊烟升起,厨房内一女子手脚翻飞,麻利的为父子俩造好了午饭,收拾停当扯起嗓门大喊一声“快来吃饭了”

少年如遭大赦,原地跳了起来朝厨房飞奔,说实话,厨房里的母亲今天炒的菜他单是闻到味道就已经把他的魂勾走了。但是他好像忘记了刚才自己蹲了2个时辰的马步,这一跑腿上气力一虚就爬在了地上,疼的“哎呦”了一声。

葡萄藤下的男子见状一个鲤鱼打挺从躺椅上跃起,像拎小鸡一样拎着自己独子的脖子坐到餐桌前,伸手拿了一个白花花的馒头放在嘴里,含糊不清的说道“你小子着急什么呢?老爹会抢你的吃?”说罢嫌不解恨似的,提起腿照少年屁股踢了一脚

少年揉揉屁股,咬住后槽牙忍住疼痛,片刻后又嬉皮笑脸,喜笑颜开的拿了一个馒头说道“娘亲做的菜好吃啊,不像你做的,每次都咸的要命”

男子听了,顺势手便摸向腰间那个装石子的口袋,少年赶紧连连大喊饶命,绕着餐桌跑到了母亲身边。

女子心疼的看着少年手上蹭破的皮,对着桌子对面的男子说道“你们老秦家还要不要我们娘俩活了?每天练4个时辰的武,你不知道晨儿还是个10岁的孩子?”

男子听了放下手里的筷子,咽下嘴里的馒头,摊开双手无奈的说道“你又不是不知道,从晨儿他太爷爷那辈就传下来这规矩,后代无论男女必须学武,我当年也是这么过来的嘛,你要不是看上我这身武艺,英姿潇洒,怎么会嫁给我?”

女子看着男子笑了,仿佛看到了那天雨夜里,男子一个人打倒一群混混将她救下,想着脸就像少女一般红了,换做温柔一些的语气说道“那也心疼心疼儿子啊”

男子点点头又拿起手里的馒头说道“晨儿生性顽劣,习武能镇他心性,何况大丈夫在世,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哪样都能派的上用场”

少年黑汪汪的大眼睛看着父母的打情骂俏,听着实在听不懂的啥天下之类的话,脑袋里只想的是等会儿吃完饭,就能去村北头的水渠里抓蝌蚪了,这是跟村西头的三土约好的,少年的家里离三土家不远,平时两人在一起净做些掏鸟蛋,抓知了,滚铁圈的买卖,算是无话不谈的狐朋狗友,像这样的狐朋狗友除了三土以外,还有一个。

娘亲做得饭实在好吃,茄子、豆腐、豆角、鸡蛋。四菜一汤,还有那自己蒸的白面馍馍!这可不同于村上卖的,那可是咬一口能砸吧半天的味儿呢!少年小小年纪肚量不小,一口气吃了3个大馒头,肚子才渐入佳境。

不待咽下最后一口,少年的心思便已经飘到村北头的水渠里去了,急忙放下碗筷就跑了出去,珍惜一天为数不多的休息时间。

“小兔崽子,下午还有2个时辰的刀法练习,早点回来”老爹的话还没落,少年就冲出了门外,不知道有没有听清楚父亲的叮嘱。手里拿着自己制作的渔网,网孔细密,除了能捞蝌蚪以外,偶尔还能捞上几条黄鳝改善改善,出门后便扛上渔网,雄赳赳的朝三土家走去,每当这个时候,总觉得自己扛的像战场上的纛旗。

少年往三土家去的路才走了一半,就看见前面一矮胖的胖墩飞也似的从家门撞了出来,正是三土,只见他一溜烟儿跑到少年身边,一把拉住他的胳膊,气喘吁吁说“别问了,快跑”

当两人在路口拐了弯以后,才有狮吼般的声音穿过来

“兔崽子你给我回来,你跑吧,下午回来看老娘不打折你的腿!!”

三土对着少年做了一个鬼脸,指了指黝黑的胳膊说道

“晨儿哥你看看这个红印子,我娘说中午不让出来说怕中暑,我怎么能抛弃你?我娘就给了我几巴掌,这不,都红了!”

秦晨一边走一边对叫三土的少年说道“我娘就不打我,因为你娘说你是捡的”

三土眼睛瞬间红了眼眶,泪汪汪的说道

“兄弟,我觉得也是,别人的娘都不打人,我每天都挨揍,最近我总想着离家出走,到时候你跟我一起,咱们捞黄鳝,每天吃香的喝辣的”

秦晨拍拍三土的肩膀,安慰道

“跟你开玩笑呢,今天下午咱俩多抓几条黄鳝,晚上你带回去你娘一准开心的忘记拿皮条打你”

三土擦擦眼睛,问道“果然是好兄弟,你的黄鳝也给我?”

少年恶狠狠的对三土说道“滚!”

村北头这条渠,是为了灌溉村西头的地开挖的,听说也能防村外头的马匪和野狼,因为这渠有一丈半宽,寻常的大狼和马匹根本跃不过来,渠水是引的北池和南浆的水,渠绕村子一周,据说这是村里以前跟着皇帝羽臣打过仗的高人设计的,据说跟风水还有关系,不过这些东西对于两个少年没有什么意义,他们就关心今天能打多少蝌蚪,多少黄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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