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板鞋碰撞瓷砖地面发出的清脆声,回荡在整个走廊里。
宋初裳敲了敲门,只听里面的人说:“请进。”
她穿着干净的校服,领口卷得整整齐齐,长发被高高束起,几缕细碎的鬓发垂至耳边,都带着柑橘味洗发水的香气。
“什么事?”
“我要匿名举报。”
坐在转椅上的男生正在看报纸,一手拿着小勺子在速溶咖啡的杯子里搅着,头也不抬道:“去纪检部。”
宋初裳直接问:“你是学生会主席?”
他穿着白衬衫,衬衫前是一条浅蓝色领带,亚麻色头发下是一双少蹙的眉,狭长的桃花眼半眯着,貌似还没有睡醒。
“是。”
“校园欺凌,很严重。我希望您能亲自出面管这件事。”宋初裳把一个u盘放在电脑前,他看了看,很快又移开视线:“什么东西。”
“监控录像。”
“行。”他放下报纸,拿起u盘插进电脑里看。
一系列流畅的动作优雅、丝毫不慌张。
“还有一件事情,”宋初裳递上一张平整的、毫无折痕的表,上面是清秀的字迹——“我想加入学生会,这里是申请书和资料表格。”
他抬眼:“有空批。”
不能多说几个字?宋初裳心想,说话要钱似的。
出了办公室,凉意从耳畔一直蔓延到十个指尖,一阵酥麻感。
火车的哀鸣远远地传来,宋初裳回到座位,斜着身子关窗,手腕却被季淮一把拉住。
“眼眶怎么这么红?刚哭过吗。”
两张电影票被他放在口袋里,迟疑着不敢拿出来。
宋初裳说:“我好多了,谢谢你的外套。”
“季淮!有人找!”
“啊抱歉,我出去一下。”
见他慌乱的样子,和站在窗外鼓着腮帮子的陈雾浅,宋初裳笑了,眼神也不再飘向窗外了。她昨天胡思乱想了一晚上,在一个快要滴出水来的半夜,数着天上寂寥的星。
陈雾浅哭着推开季淮,又在人群中吵起来了。
“你把我当成什么了?你就这样晾了我一个下午!”
“我道歉,对不起。”季淮哄着她:“浅浅,不闹。我昨天有事情。以后补偿你,好不好?”
“你还能有什么事情?!”
陈雾浅喊着就要进班里,一群人拍手叫好——“季淮家养的小女友过来抓人啦!”
“宋初裳,你干了什么事情,你自己心里有数吧!”陈雾浅虽然被季淮拦着了,可一字一句宋初裳听得清清楚楚。
吃瓜群众炸开了锅:“怎么又是宋初裳?”
“上回顶撞沈恕,今天又惹到了初中部的小妹妹。这才开学几天啊?”
宋初裳站起来:“我没干什么事情。”
陈雾浅随口说,“行为不检点,你就该被纪检部抓过去!!”
混乱之中,一群雪白衬衫打领带的学长走来,领头的那个竟然是学生会主席。
“学生会主席怎么来了?”有人小声问,甚至还有的同学站了起来,看着他下一步要做什么。
他有着生人勿进的高冷气场,左手臂膀处带着红色袖章,一块登记板反着拿,向大腿内侧扣着,颇有风度。
“纪检部例行检查。”
“高一1班宋初裳、沈恕,来办公室一趟。”
后面跟着昨天欺负宋初裳的男生们,低着头。
沈恕惊了,陈雾浅睁大了眼睛,万万没想到她说的话成真了。
陈雾浅回头看季淮,他正直视着学生会主席,手上的力度加重了些许。
那位学长也看了看他,补上一句:“季淮也来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