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州城的百姓看着这一幕,清幽发飞到大坝前,用道法修复大坝,若玄流利用道法控制洪水,秋来也在旁边帮忙。
终于,花了将近一个时辰,危机解除了,苏锦春还在断崖旁,还注视着河道,清幽发因为消耗的道法太多,现在异常虚弱,还好奇毒没有动静。
就这样过了三天,苏锦春坐在苏州观内,上一次进入苏州观已是十年前的事情了。转眼间,已经过去了十年,仿佛谁都没有察觉到,但这一切已经过去了。
若玄流让苏州观的那些道修去找姜宇才的尸体,过去了整整三天,依旧没有找到,毕竟那日洪水直下,姜宇才被卷入河道,又有巨石,估计是找不到尸首了。
与此同时,苏州观在举行丧事,姜家的祠堂放着四具棺材,现在只有姜家宅还有祠堂,自从姜宇才清除苏、赵两家后,除了两家的祖坟,其他的都拆了。
不少人前来,苏锦春正在烧纸,这四具棺材,只有一具棺材有尸体,但里面躺着的就是小文苏白,一切都落幕了,小文苏白走了。
其余三具棺材里都放的是衣物,给那些没有尸骨的立了个衣冠冢。
苏家的祖坟前,一切准备就绪,苏锦春将小文苏白埋葬在这里,不一会,棺材就抬到了,苏锦春捏着铲子,众人用泥土盖上棺材,很快就出现了四座新坟。
在不远处,清幽发和秋来站在那里,过了一会,若玄流也过来了。
“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回北山。”
“你要为北山效力?”
“不是为谁效力,为我自己效力。回去后不要说碰见了我,我不会回玄宗,不会拖累玄宗,自己做的选择,我自己扛。”
“最好如此。”
次日,青月和他们一起去北山,小团子去了北山,她要去照顾小团子。
“你真的要走吗?苏州应该不会有事了,如果你留下,我就不回玄宗了。”
“这里以后应该会很好,不说了,我该走了。”
“那以后有机会再见吗?”青月没有回答,就这样离开了。
若玄流站在城外目送他们离去,与此同时,苏锦春也走出了苏州观,上好锁,看着观口的那棵巨树,落下一片片蓝色的树叶。
苏锦春听父亲说过,在建观时,神算子说等地上落满了蓝色的树叶,就意味着苏州观走到了尽头,没想到那个神算子说的那么准。
“苏公子,你现在去哪里?”
“四海为家,离开这个伤心地。”的确,这是一个伤心的地方,一转眼,亲人归西,挚友四散,恋人相隔。
苏锦春抬起头,看着天空,很久没有看见这么明媚的天空,没有感受这么舒适的清风。
这两天,苏州观的百姓开始了植树,这几年大兴土木,搞得四季如春的苏州坠入深渊。
在城门,大家目送苏锦春离去。离开一个生活了很久的地方,真的很伤心,就是不知道,下一次重逢是多年以后,还是来世再见。
没过多久,一行人就来到了北山,然后去了清殿。
“这样说,有人抢走了金陵九叶,在那种地方,最有可能的就是昆山凤族。”清幽发说道。
“会不会是新崛起的天妖一脉?”
此次回来,秋来看见了天妖一脉,天妖一脉曾经归属北山,后来在北山分裂时趁机独立,首领是天狐,外号郎玉邱。
“天狐,我觉得很有可能,毕竟那个家伙八面玲珑。前不久拜访了我们和昆山凤族,最近活动也非常频繁,要是他勾结道法百家,可能性不小,看样子要防着他。”
“哥哥,你看看如何压制幽发体内的玄天奇毒。”若梦诺已经走了,取而代之的只有清幽发。
清江拿出那片金莲瓣,正准备递出去时,清江说道。
“我想知道那日去天煞降魔阵的人是谁。”
“怎么说我们这算是交换?”
清江将那片金陵九叶递给清幽发,然后带着他去密室,从清幽发回来,清江和古丘铭就做好了准备,这些天,古丘铭有时间就查阅有关玄天奇毒的信息。
玄天奇毒始于夏莲。鬼人夏莲,湖韵最得意的弟子,集阵法、计谋、药学、玄天奇术于一身的天才,在驱除妖族时出了无可替代的功劳,如果当时没有夏莲,那次大战至少还要持续十年。
可奈何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夏莲的名声一日高过一日,有自立门户的势头,当时湖韵在道修界刚刚成为首领,如果夏莲自立门户,那夏莲就有可能成为继湖韵之外的另一个巨头。到时候都要求着自立门户,必然会掀起不小的风波。
于是湖韵就想尽办法打压与夏莲走的亲近的道修。后来夏莲去边境镇压北山残余势力,在此期间,湖韵以夏莲投奔妖族为由,屠杀了夏莲亲友和家人。
不巧的是夏莲因为手下背叛,在边境被北山活捉,但夏莲因为一身傲骨,誓死不屈的气节感动了北山妖王,就暗地里放走了夏莲。当夏莲回来后才发现自己亲友尽无,湖韵更是以叛徒的罪名下令斩杀夏莲。
夏莲被逼入东荒大沼泽,在这期间,他修炼了毒功,十年后,夏莲离开沼泽,准备去看一下湖韵祖师,然后归隐。他打算放下这一切,过一些清净的日子。
湖韵见到他后,以为夏莲要复仇,就交起了手,但夏莲不忍心对湖韵动手,一番打斗,夏莲被湖韵生擒,夏莲的不少同门师兄弟为他求情,万般无奈下,湖韵将夏莲囚禁在东荒大沼泽。
这一次,发生了一件让夏莲一辈子都无法忘记的事,彻底让他绝望了。在送往东荒的时候,他多次被道修截杀,还好沿途有他师姐暗中保护,在快到东荒大沼泽时,湖韵当着夏莲的面杀了他的师姐,并废除了夏莲的全部修为。
最终,在后来的十年,夏莲从一个曾经的仙门公子彻底变成了一个万恶的半步毒仙,他在大沼泽里创作了震惊天下的玄天奇毒。据说玄天奇毒出世时,整个东荒毒气冲天,树木瞬间就被腐化了,东荒一夜之间,再无人烟。
他一路杀回湖韵的仙州,最后湖韵以重伤的代价才斩杀了夏莲,夏莲在死前施展玄天奇毒,利用毒人自爆,腐化了整个仙州,同时湖韵也中毒了,不过有强大的道法护身,暂时保住了性命。
不过那次大战,对整个道修界影响不大,仙州几乎没有道修界的主力,道修界的主力已经分化为沧海六宿。至于玄天奇毒是怎么传下来的,据说是夏莲在东荒大沼泽遇见一个双目失明的小女孩,夏莲见她可怜就医好了她的双眼,小女孩作为报答,说终身留在夏莲身边。
在夏莲死后,小女孩号称万毒公主,建立仙毒奇门,为夏莲报仇,可没过多久,仙毒奇门就被道法百家铲除了,至于万毒公主,也就下落不明了。
经过这几个月的努力,依旧没有找到任何解毒的办法,就连压制的办法都没有找到,玄天奇毒最奇的就是,一旦宿主离世,奇毒就会占据宿主的躯体,成为毒人,就连湖韵在预料自己归期将至时,天天服用天焱丹,归西后连棺材上都有一百多道法阵。由此可见,奇毒不可能被破解。
来到密室,古丘铭从里面走了出来,清幽发进去后,回头看了他们一下。
“我可以告诉你,来的是哪一家的,有些事情,不能光靠眼睛断定。”
“你专心用金陵九叶来压制自己体内的奇毒吧,剩下的事情,以后再说,古大哥这两天会在这里替你护法,剩下的只能看你的造化了。”
说罢清江就走了,刚走几步就听见清幽发说道。
“那人是不风谷的。”
就这样,过了几日,清幽发基本上控制住了玄天奇毒,暂时不会出现使用道法过多而引起奇毒暴躁的情况,就连被玄化的血管也恢复了正常,手臂上多了一朵黑色莲花的虚影。不过在利用金陵九叶时,他仿佛看见了一个人的身影。
“义兄,你说真的会是不风谷?不过怎么想都没有可能,毕竟不风谷没有动机,他们在内他们低调,在外他们少行。”
“越是不起眼的,越是低调的就越容易发生变数,毕竟,不说话的,并不代表口才不好。”
“深藏若虚?这也解释不了他为什么这么做,义兄觉得最有可能的人是谁?”由于清江被困百年,外面发生了什么,他都不清楚。
“除了周不闻,应该很难有别人。”
“周不闻又是谁?”
“当年周紫叛变,雷楚阳亲手处决了周紫,可偌大的不风谷不能无人坐镇,雷楚阳自然不敢将不风谷并入雷家。那时周少安才十几岁,再加上他是周家的老三,宗主的位置应该由周少安的二哥担任,也就是周不闻,可周不闻是周家的私生子,来周家没有多久就被赶了出去,于是雷楚阳就去找周不闻,在雷楚阳的帮助下周不闻成为了不风谷的宗主,后来周少安逐渐长大,慢慢接手了不风谷,再后来周家的所有事都是周少安处理,至于周不闻,常年闭关,少有他的消息。”
“此人太过异常,按照你这样说,那周不闻,仅仅就是一枚棋子,当初雷楚阳就是随便找了一个人去顶替周不闻,不风谷之所以会如此低调,就是因为雷家在里面控制。”
“不,还有一种可能,周不闻就是周家人,而且还有可能就是一个我们认为已经死去了的人。”
“周羽林?周家的上一任家主,周紫的父亲?那是一个极具野心的家伙。”
清江停顿了一下,他想起了多年前的一件事。然后继续说道。
“周紫的继位是弑父,但太过平静,周羽林的棺材是空棺,葬礼的时候我去了,那是我和周紫约战的日子,他说有事,我认为他怯战,便潜入不风谷,恰巧听见周家议论,说周羽林的尸首不见了。”
“如果这一切都是周羽林设计的,那就可以解释了,周羽林假借周不闻的身份,再次接手周家,暗中计划了这一切。”古丘铭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说道。
“但这些都是我们的猜疑,究竟发生了什么,清幽发肯定知道的比我们知道的要多。”
“他不想说,就让他自己藏着吧,但纸包不住热火,会有浮出水面的时候。我们现在不用轻举妄动,试图煽风点火,耗一耗另外两大势力。”
在荒漠,苏锦春独自前行,不远处,一个捏着禅杖的和尚走了过来。
“大师,离云苔还有多远?”
“不远了,再走两个时辰,就能到云苔。施主,我们是不是见过?贫僧恒远。”
“恒远大师,在下苏锦春,那日你送过我一个香囊。”
恒远大师又拿出一个香囊,打趣地说道。
“还来报考绵云学院?”
“算是吧,不知恒远大师接下来去哪里?”
“师父让我出来历练,不聊了,以后有缘再见。”
在荒漠中,两人朝着不同的方向走着,一路上,苏锦春想起了云梦泽、姜宇才,范小梅……
以及很多人,只不过现在的他孤身一人,但依旧前行。